“齷齪？骯臟？”
聽到葉神君對于這次實驗的評價后，磐石慢慢收起臉上興奮的神情，隨之轉變的是一種猙獰與憤怒。
“原以為和你說了這么多，你會理解這個實驗的崇高與神圣，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如此迂腐的低等物種。”
“就和這些被實驗體一樣，明明是得到了不死不滅的恩惠，才能賴以生存，卻不知感恩。”
“救我？一群毫無遠見的螻蟻，都過了這么久了，還看不明白嗎？能救你們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讓你們脫離痛苦，成為永恒！”
磐石轉身朝著那群被吊在半空中的人們怒吼著，眼中充斥著一股無名的怒火。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會求救？這可是獲得不死不滅的機會，他將這個機會讓渡給了這些人，幫助他們獲得有永恒，卻換來這般回應。
“罷了，既然不是同路人，那我便不再需要對你手下留情了，死吧。”磐石眼中閃過寒光，而后在其身體表面，一層魔力皮膚泛起一道白色光亮，隨之而出的是一個無形的沖擊波，朝著葉神君呼嘯而去。
這道攻擊的原理與葉神君之前分析的一樣，都是來自于吸收傷害后的反擊，只不過這次的反擊比起之前更為迅猛，而且有魔力的氣息，想必是動用的某種魔法。
“手下留情？誰？你？”葉神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意，若不是為了打聽更多情報，他早就沒心思在這陪磐石玩鬧了。
區區lv73級，就算技能和魔法再特殊又能強到哪去？
不死不滅？涅槃重生？
行啊，那就讓我看看，你能重生幾次。
葉神君朝著前方一揮手，將磐石的反擊輕松擋下，隨后，數百個立方體瞬間出現在這片空間中。
數不清的巨錘一個接著一個的延伸而出。
嘭！
葉神君不再留手，直接全力施展，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力度操控著巨錘砸在了磐石身上。
不出所謂，磐石的身體瞬間便被砸成了肉泥，不過卻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然而這一次，葉神君并沒有等待他完全恢復，而是接連進攻，數百道的立方體各自施展，在磐石的肉身還未恢復之前一次又一次的砸在了其軀體之上。
一瞬間，血肉飛濺，那藍色的血液摻雜著血沫不斷朝著四周飆射，濺在了那名獸人女子的臉頰上。
見到如此情景，獸人女子臉上閃過一絲快意，不由地出聲吆喝起來。
“好，打得好！”
“好啊，打死他娘的！”
“弄死他！”
“弄死這個畜生！”
一陣陣附和聲逐漸響起。
不僅是磐石，就連那些身穿白袍的參與者也無一幸免，只要出現在葉神君的視野中，一枚立方體便會直接出手將其轟成肉泥。
“沒，沒用的，你是殺不死我的！”
讓葉神君沒想到的是，在他接連不斷的轟擊下，磐石的聲音居然還能從中傳出，不過這道聲音此刻卻失去了向前的那般自信。
“看來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是那張嘴啊。”葉神君冷哼一聲，直接操控一個立方體將其嘴部連著頭骨一同打爛。
不死不滅的肉身或許存在，但是其精神卻不一定。
就算能真正做到不死，但是一次次死亡所帶來的恐懼與肉身所經歷的折磨卻會深深扎在靈魂之中。
看著眼前的磐石，不知為何，葉神君的腦中閃過一句熟悉的話語。
肉體的永恒的前提是，承受精神不滅所帶來的苦痛，要么二者皆有，要么二者皆無。
你的選擇，是哪一種？
這似乎是來自記憶中的一位故人，但是葉神君卻如何都想不起這位故人的面容。
磐石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所渴求的東西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夢魘。
原本以為憑借不死不滅的能力與自身的魔法，能夠讓他處于不敗的姿態，但是他怎么都沒想到，葉神君僅僅一擊就將他的用于反擊的魔法給擊碎。
而現在的他，只能憑借不死不滅的能力來維持生機。
但這才是他痛苦的來源。
因為不死不滅，他的精神海永遠都存在，即便大腦被粉碎，他也能感覺到身軀被砸成肉泥所帶來的肉體上的極致痛苦。
而這種痛苦并非一次，而是整整三天。
磐石根本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打的毫無反手之力，那數百道的立方體，就如同機械一般，一個接著一個的化作巨錘轟在他的肉身上，一直持續了整整三天。
他的軀體已經完全消失，他的意識都分散到了那被一塊塊分散的血肉中，數百道血肉同時被巨錘砸下，那種疊加在一起的摧殘和折磨，他根本無法想象。
痛，真的太痛了。
“別，別打了。”
在一處角落中，有著一塊血肉，磐石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這塊血肉恢復成頭部，盡力嘶吼，想要祈求葉神君放過自己。
而葉神君哪里會給予理會，不知為何，換做平時建模爆肝三天他可能已經睡死過去了，可這一次他卻沒有一絲困意，只是有些許的疲憊。
“別……”
嘭！
磐石還想嘗試第二次溝通，卻被一個巨錘無情錘爛，直接將其最后的希望一同葬送，恢復出這張嘴已經動用了他全部的力量，可現在，嘴又沒了。
他沒辦法再出聲溝通，葉神君直接扼殺了他所有希望。
磐石能感覺到，那一塊塊分散的血肉還存在聯系，只要有喘息的時間便能恢復，可是，葉神君并沒有給他這個時間。
靈魂逐漸的虛弱，那是一種本能的抗拒，抗拒著血肉的恢復。
只要放棄這個力量，便不會再痛苦。
這是磐石的靈魂給自己的答案。
不可能！
好不容易獲得如同神明一般的力量，怎么能這樣輕易放棄！
我可是要，成為神明一樣的存在！
一塊血肉如同獲得了力量一般瞬間恢復成一只手臂，朝著上空抓去。
嘭！
葉神君看準手臂，在其恢復的一瞬間便再一次將其砸成肉泥，直接扼殺了磐石最后的希望。
不，不要！
磐石心中滿是不甘，他想活著，以神明的身份。
但那是一種自我的掙扎。
其實靈魂已經給出了答案。
不死不滅的能力已經消失，血肉也不再生長。
無法承載精神上的折磨，那注定無法獲得真正不死不滅的肉身。
很顯然，磐石，二者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