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龍,這就行了?”
“還差一點,那男孩是厲鬼,普通的鬼再多也只能纏著他,最多將他逼退,想要滅殺,基本上不可能。”
聞言,村長眉頭一皺:“可惜我們的祖先里面沒有厲鬼。”
“有的話,早就被滅村了,哪里還等得到現在。”
我回了一句,接著道:“那男孩沒空理會你們,你們一人抓一把大米,要是男孩進來,就扔過去,我去幫忙。”
說完,我走到院子,抬頭看向屋頂。
屋頂上,無數的風圍著站在半空的男孩,每次接近,風中就會出現一道模糊的人影,嘶吼著發動攻擊。
男孩身上的鮮血越流越多,流出的鮮血化作血霧,籠罩著全身,每當風中的人影攻擊,血霧便會少上一些。
而攻擊的人則發出慘叫,在一邊翻滾,久久不能恢復。
不過這里是黃家村,人太多了,即便血霧厲害,圍攻男孩的風卻一點也沒有變少。
雙方陷入僵持,我則將棺材釘再次拿了出來。
正常下葬,棺材釘只用七枚,四枚封四角,其余三枚居中,死者為男,左二右一,死者為女,右二左一。
無論男女,多的一枚都只釘入一半,意味事不可絕,由后人來釘。
但現在是鎮魂,比正常的七枚多出兩枚。
這兩枚一釘棺頭,一釘棺尾,棺中之人上不得天,入不得地。
隨著我將最后一枚棺材釘釘下,棺材釘上男孩的血跡猶如活過來一般,從釘子上滲出,緩緩流到九枚釘子的正中。
剎那間,圍攻男孩的陰風仿佛受到刺激一邊,飛快的向著四周飄散。
脫離的群毆的男孩微微一愣,低頭看到院中的我,就要沖過來。
剛移動身子,就在虛空中撞出一快木板的形狀。
隨著他四處突圍,一塊塊形狀被撞出,最后形成了一口棺材。
而他的每一次撞擊,被我釘在相應位置的釘子就會往外彈起一點。要不是我在旁邊,要不了幾下,棺材釘就會被男孩震出地面,失去作用。
可惜,我在。
將被震出的釘子打入地下,之前拿給六子的紅線則在棺材釘之間纏繞,將棺材釘連成一片。
隨著紅線連完,我退后幾步站在一邊。
釘子還在隨著男孩的撞擊震動,但對應的棺材釘剛剛彈出一點,就被紅線拉住再次回到原位。
不但沒有因為撞擊而松動,反而在一次次撞擊中,紅線越收越緊。
十幾分鐘的撞擊,男孩終于停了下來,充滿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卻看都不看他,對著屋里的村長招了招手。
“村長,你氣不?”
村長聞言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我則一指地上被釘子和紅線圍出的棺材形狀道:“這孩子嚇了大家半天,來,往里面扔大米。”
“這有啥用?”
“沒啥用,就是痛。”
村長的嘴角抽了抽,拉住躍躍欲試的村民:“不,不要了,這孩子也挺可憐啊,還是將他入土為安吧。”
我點點頭,對著半空中的男孩道:“小家伙,知道你被埋在哪里不?
別這么盯著我。
你倔吧,等到天亮有你受的。
乖乖聽話,叔,哥哥說不定還能幫你一些小忙。”
我費盡唇舌,男孩就是不為所動,就用那瘆人的目光一直看著我。
此時,村民們也從村長的口中得知了男孩的事情,再加上男孩被我困住,恐懼一去,淳樸的人性便回到了大家的身上。
特別是年長的女性,一邊抹淚一邊沖著男孩就是一頓勸說。
村里的婦女,強悍的不僅僅是罵街,平時家長里短鍛煉出來的口才在同情心的發酵下,顯得尤為強悍。
別說男孩,我站在一旁也只感覺到一群蒼蠅圍著我轉,腦海中不斷幻想著抓住蒼蠅,擠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腸子扯出來,再用它的腸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條舌頭都伸出來啦!我再手起刀落嘩-
“曉龍,曉龍,你想什么?”
“啊,哦,村長,怎么了?”
“他答應了?”
“啥?”
“他答應了。”
我從幻想中清醒過來,才看到半空中的男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戾氣,兩行血淚化作了真正的淚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不由得也生起了同情之心。
這孩子,早點答應不就好了,非要受這個罪。
沒有將男孩放出,直接帶著人將鎮魂釘連同紅線一同移進了旁邊完好的庫房中,我才問起了男孩的事情。
男孩叫做唐明, 家庭優越,父母工作繁忙沒空管教,爺爺奶奶十分溺愛,久而久之變成了一個混世魔王。
除了家里,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所住的小區,都是人憎狗厭的角色。
忙碌的父母趕回來,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而一直站在他這邊的爺爺奶奶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幫他。
這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沒有人愛他,便從家中跑了出來。
出來待到半夜,餓得不行的他打算回家,卻被一男一女抓進了車里,不知道吃了什么,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到他被痛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鐵床上,胸口被割開了一條口子。
他不斷的掙扎呼喊,抓他那女的想要喂藥,讓他繼續昏睡,男人卻訓斥女人不要浪費,用繩子將他牢牢綁住后,繼續在他胸口開刀。
他痛得死去活來,最后的記憶只看到男人的手從他的胸膛中伸了出來,手中還舉著依舊跳動的心臟。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已經被下葬,心中無盡的怨恨讓他根本無法安眠,可一股詭異的力量卻將他束縛在棺材里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能動了,就開始了自己的報復。
當報復完后,他千里迢迢的回到家,想要看看自己的父母,卻看到父母抱著一個小弟弟,那溫柔的眼神,在他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
“我恨他們,我恨所有人。”
男孩用一句話結束了自己的述說,兩行血淚再次從眼角流出,臉上逐漸猙獰。
我對著一邊抹淚的大媽們使了個眼色,退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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