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

看著賈正試圖將窗簾拉上，周全嘴上嘟囔著，手上卻更快一步。

關好門窗，拉上窗簾，擺出打包好的油炸鱗獸肉、肉夾饃、啤酒等。

他大口擼下一塊鱗獸肉，順手又打開啤酒準備遞給賈正。

可看到他肩膀的傷勢，虛晃一招便到了自己嘴里。

受傷了喝什么酒？

賈正伸出的手稍作停頓，笑著拿起肉夾饃。

這一個月他可都沒怎么吃好。

雖然那些大米提供的營養明顯更加豐富，賈正的身體也確實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強。

但無論如何，在味道方面確實不盡人意。

現在這個時間，吃早飯太晚，吃中飯又太早，考慮到接下來要和周全說的事情，他最終選擇先用小吃墊墊肚子。

啤酒是周全買的。

賈正其實并不想他在喝酒的狀態下做決定。

——尤其是這種決定。

但賈正似乎從來沒見周全喝醉過。

這么一點啤酒，對于周全而言，可能連漱口都算不上。

“…你對現在的生活還滿意嗎？”

趁著才剛剛開始，賈正直奔主題。

他們之間不需要遮遮掩掩，只要稍微組織語言，盡可能避免周全在拒絕的情況下了解另一個世界。

歸根結底，賈正并不是毫無私心。

任何人陡然接觸另一個世界，本能的想要抓住更多機會。

如果同行者是曾經最好的朋友，那當然再好不過。

事實上，賈正雖然是被迫了解，但他并不后悔。

他將這種經歷當成一種高風險高回報的工作。

相比曾經枯燥的生活，他更向往那個神秘的世界。

可他終究不能替別人做決定。

“什么意思？你要帶我發財啊？”周全下意識的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對現在的生活當然滿意。

有吃有喝，甚至還有余錢改善生活。

雖然奶奶并不在乎這些，甚至還常常提醒他不要太過張揚。

但他感受得到，奶奶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所以他一直都很感激賈正。

如果賈正需要他幫忙，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現在的生活。

反正存款也夠奶奶生活一段時間，他也充分相信賈正不會害他和奶奶。

既然如此，那有什么需要猶豫的呢？

“我需要怎么做，你直接告訴我就行。”

繼續大口吃著鱗獸肉，喝著啤酒，周全完全不需要賈正勸說，他無條件信任。

“…可能會死。”想好的說辭被塞了回去，賈正好一會兒才擠出幾個字。

“那你得幫我照顧好奶奶。”

周全并不關心過程。

在他看來，大不了也就是還賈正一條命罷了。

至于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

一時間賈正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是你先信任我的。”

周全聳了聳肩，再次強調：“需要我做什么？”

坦白而言，繞過另一個世界試探朋友的真實想法，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直到剛剛，賈正其實也沒有萬全之策。

可周全的反應最大程度的簡化這一過程。

“簽字。”

賈正并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既然周全可以無視死亡的風險，他當然也不會藏著掖著。

自顧自的拿出手機開始操作，隨后將協議遞給周全。

筆走龍蛇，周全的字很漂亮。

他絲毫不關注協議的內容，毫不猶豫的提筆簽字。

“這樣就可以了嗎？”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周全話音未落，那協議竟然緩緩自燃。

甚至周全的手還按在協議上，那飄起的火星卻仿佛虛影一般，根本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嘶——”

余光看到火光，他低頭才看到手底協議正在燃燒。

即便沒有痛感，可視覺沖擊還是讓他下意識的驚呼一聲。

“這什么情況？”遲疑的看著手掌，他才反應過來——似乎并不疼？

“這就是我想說的，你相信存在另一個世界嗎？”

叮——

短信提示音打破空氣中的寧靜，周全還在思考另一個世界是什么意思，賈正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

“看下手機，應該是到賬了。”

“臥槽！”

下意識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到賬1000萬的銀行短信足以讓絕大多數人心動。

“這是賣命錢嗎？”

遙想當年，奶奶假借試藥為名的治病，報酬也才幾萬。

這在各個國家都是正經行業，按風險程度，幾百到幾十上百萬不等。

周全了解過行情，更清楚當年低風險高回報的試藥報酬是多么不合理。

他也知道有些人身體情況特殊，他們參與試藥往往能夠獲得更多報酬。

賈正吞吞吐吐的模樣，自然而然的被周全腦補為新項目受挫。

恰好周全滿足試藥條件，賈正作為他朋友，被公司派來溝通，完全合情合理。

在周全看來，賈正的公司研發了許多造福全人類的藥物。

如果他的犧牲能夠推動藥物研發，他其實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他相信賈正會照顧好奶奶，那他也就沒有什么遺憾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試藥，他其實挺想留個后代。

“什么時候開始？”

這一瞬間，周全腦海中的念頭，賈正無從得知。

他只是覺得周全的表情時而嚴肅，時而蕩漾。

“什么開始？已經結束了。”

“？”

疑惑的看著賈正，周全不是很理解。

‘這是什么意思？’

“其實我這一個月沒有給你打過電話，也沒有接你的電話。”

賈正的聲音不大，但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張茶幾，本來就不需要太大的聲音。

而他凝重的表情，讓周全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那這電話什么情況？”

他很快就找到了通話記錄，正準備嘲諷賈正記性不好。

“那不是我。”

平淡的語氣不像開玩笑，況且這種事情，根本沒有開玩笑的必要。

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

周全撥通了電話，賈正的新手機也確實響起鈴聲。

他看著賈正，賈正看著新手機。

“再打一個試試。”

旁若無人的將手機卡換到原來的手機上，賈正示意周全再打一個電話。

這一次電話依然無人接聽，兩人默契的沒有多說什么。

直到太陽下山，兩人心不在焉的吃著外賣，聊著天。

而賈正的兩個手機都擺在茶幾上，周全的手機卻意外的收到了他的電話。

“可以接一下。”

賈正其實松了口氣，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寒暄，熟悉的新項目保密工作。

周全有意識多聊了幾句，才頭皮發麻的感覺到，對面那個聲音竟然如此了解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