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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當兩人走出電視臺,已是晚上十點。巧合的是兩人的車同時送去保養了。

“我打車送你吧。”傅不易提議。

“不用了,好久沒運動了。今天想走著回家。”

“那我陪你走,送你回家。太晚了。”

“好啊,謝謝。”Lisa微笑著接受了。

傅不易很開心。可以和Lisa有更多的接觸機會了。而且兩人并肩而行,那可是傅不易神往已久的方式。傅不易喜歡這種方式,這種感覺。

剛開始兩人都沒有說話,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話題。只是偶爾相見一笑。這也是傅不易喜歡的。

“呃……講個笑話吧。呃……就說……小明,一般笑話的主角都是小明對吧?有一天,小明,呃……”傅不易停頓了。“這個不好笑。”

“哈哈哈哈。”Lisa反倒笑了。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對了老傅,你這頭型……”

“是不是突顯一股……文藝氣息?”

“我倒是聞出來這氣息是什么牌子的了。”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

“老傅,這次直播很成功。一般銷售情況很好的產品,我們會加播。”

“多虧有你。你的功勞。”

“那是。優秀如我。嘿嘿。”

“如你。如你。”此時,傅不易想對Lisa說一句話。這句話是對剛才意境的總結。但他不好意思說。他發了一條微信給Lisa。

“嗯?什么情況啊?我就在你身邊,你還發微信?”

“呵呵。”傅不易傻笑。

“我看看寫的啥?‘此生,我是你的觀眾。我愿追隨你,只為欣賞你的美好’。媽耶。老傅,太會說話了。”

“呵呵。”傅不易就會傻笑。

“老傅你為啥總是傻笑呢?”

“呃……真情流露。”

“哈哈。”

Lisa電話鈴聲響起。

“喂?姐。明天?唉呀不行,這幾天都忙。嗯,下周吧。謝謝。拜拜。”

“誰呀?”

“我閨蜜,琳琳姐。找我去她家吃餃子。”

“你愛吃餃子?”

“嗯。老傅你會包餃子嗎?”

“會啊。改天我包給你吃。”

“好啊。那不如有機會我們一起包。”

“好。”

“老傅你都會做什么拿手菜?”

“其實我不會做飯。”

“啥?那,你是怎么存活至今的呢?”

“這么多年我都沒餓死,我還有什么必要學做飯嗎?”

“哈哈,這是什么……狗屁邏輯?”

“呵呵,其實吧,我總結過,之所以我不會做飯,是因為我不熱愛生活。都看不到未來,學做飯有何用?”

“媽耶,直接說你懶得了。”

“也許你昨天看錯了我,可是今天呢你又看錯了,但是我仍然是我,你所見即是我。”

“哼。我還以為你要說不一樣的煙火呢。”

“呵呵。”

“唉,時間過的好快啊。我和琳琳姐都認識30年了。我們以前是鄰居,我一出生,她就跑來我家看我。”

“要是我們打小就認識,那該多好啊。”傅不易感嘆。

“老傅,你是想來個青梅竹馬嗎?”

“青梅竹馬不好嗎?”

“是挺好啊。不過,有些人呢,只有相遇的那一刻,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時候。有句話叫‘相遇正逢時’就是這個意思。和青梅竹馬沒關系,和什么時候遇到的也沒關系。所以不必糾結這些。只要能遇到,即便是八十歲才遇到,那八十歲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時候。”

“哎呦,我太喜歡你說的這個了。”傅不易覺得,冥冥之中,這段話就是對他倆相遇相識這件事的總結和概述。他必須要表達一下此時的內心了。

此時,他腦子里靈光一閃,或者說那位作家朋友良人不易所謂的文采在給他加持。他想出了兩句話。“未曾青梅,只恨今生緣分淺;不見竹馬,更惜相遇正逢時”。他覺得這就是他和Lisa的寫照。他決定,有朝一日,向Lisa求婚之時,把這兩句做為告白。嗯。完美。

“老傅你想啥呢?”

“我……我就覺得,現在,好像……就是我最好的時候。呵呵。Lisa,我想說,能遇見你,我真的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老傅。我們相處得很愉快。不是嗎?”

“可能對于你來說,每次的聊天都僅僅是一次開心的簡單的閑聊。但對于我,我感覺你解開了我的封印。”

“封印?”Lisa故作神秘,“老傅,我會法術這事兒,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兩人大笑。

Lisa繼續說:“我感覺你多少有點社交障礙,或者社交恐懼癥。你看啊,其實聊天也好,或者叫交流也好,不外乎三類內容。第一,開開玩笑,活躍氣氛,取悅對方。第二,把自己經歷的,聽到的,看到的,講給對方,這是信息互換。第三,把自己對某人某事某物的看法或想法,表達給對方,再聽取對方的看法或想法。這是認知交流。這點最為重要。往小了說,是一個人脾氣秉性,素質涵養,待人接物,為人處世的體現。往大了說,就是所謂的三觀的體現了。但是我覺得我們普通人沒必要總是要上升到三觀的高度。說白了,就是你說的話我都愛聽,我處事的方式你都認同,這樣就能相處的愉快和融洽了。”

“說的真好。”

“那恭喜你了老傅。你在44歲這一年,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與之聊天交流的人了。不容易啊老傅。”

“呵呵。”

“我覺得我有信心可以改變你。”Lisa自信的看著傅不易。

“你改變我?你要改變我?你能改變我?”傅不易一連用了三個疑問句。

如果說他之前認定Lisa就是那個可以改變他的人這事兒,僅是他自己尋找到或是已得出的答案的話,那此時他更像是一名手拿卷紙急于知道答案正確與否的學生,在迫不及待的追問這位叫Lisa的“老師”:快告訴我,我的答案對不對?

“嗯。我覺得我有這個能力。”Lisa“老師”不但在卷紙上打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對號,并且還寫了紅色的100分。因為她居然說她有這個能力。

答案是對的。傅不易這次的真情流露用的不是傻笑,他用微笑感謝著Lisa。

而Lisa還以和他一模一樣的微笑。

“慢慢來。”Lisa自信的點點頭。

自信,是一種力量。傅不易從來沒有過自信。他只有自卑。現在,Lisa把這股力量注入到了他體內。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仿佛是把什么呼了出去。

確切的說,是由于這股力量的注入,把他身體里原有的一些東西驅逐,排擠了出去。之所以能夠做到驅逐和排擠,很明顯是因為新注入的遠比原有的強大。這讓傅不易多年來因為陰郁而倍感沉重疲憊的身體,輕松了好多。

他現在特別想眺望遠方。年輕人都說遠方代表著希望和夢想。他此時,就想眺望遠方。

傅不易邊走,邊看向遠處昏暗模糊的高層建筑。之前他的感覺是,那就是昏暗模糊的建筑。但現在他不這么認為了。沒關系,天亮以后,它們又會變得清晰,高大,美觀了。不是嗎?

只顧看向遠處,腳下沒留神,傅不易差點絆倒。

“老傅,走路溜號兒了吧?想什么呢?”

“通過看你的社交賬號,我想我算是了解你了。嗯。”

“了解我?包括我的暴脾氣?”

“我想問,你的暴脾氣是真的嗎?”

“嗯。真的。只是我還沒有在你面前表現出來。”

“哦。”

“你受得了嗎?”

“我已經祈求神明了,保佑我永遠不要看到你的暴脾氣。”

“祈求神明?你沒聽人家說嘛。神明也是很忙的。不會整天坐在那,看誰燒香了誰磕頭了。神明只是偶爾來看看。碰巧那天你剛走,神明就來。而神明只看到我在燒香磕頭。所以神明保佑了我,實現了我的愿望。而你,白去了。”

“還可以這么解釋嗎?”

“寬慰自己的方法很多。學著點兒吧。”

“嗯。我是該學學這個。有用。”

“你是不是覺得,暴脾氣和我的人設不符?”

“嗯。”

“失望了?”

“和失望沒關系。說實話,我真的沒法把這個和你聯系到一起。就像當初沒法把你和你的職業聯系在一起是一樣的。”

“啥意思?”

“你的職業給我們老百姓的感覺就是,整天站在電視機里,撕心裂肺地在那喊:不要九九八,不要九九八,就那種。”

“去你的老傅。你對我的職業有偏見?”

“不是啊。關鍵是,你這職業……太洗腦了。”

“哈哈哈哈。”

“快看,那個霓虹燈,就那個,好漂亮。以前總開車,不常走路,沒發現。”Lisa手指不遠處那個很大很醒目的霓虹燈,在夜晚的襯托下,五光十色,炫彩斑斕。

這兩個詞匯,是傅不易翻出小學課本翻到的。

“‘喜歡吹夜晚的風,喜歡自由,喜歡永遠20歲的心態,喜歡T恤牛仔褲的裝扮,喜歡收集那些簡單而快樂的美好’。對嗎?你現在就是在收集這些簡單的美好吧?”

“嗯。這是我短視頻里的文案。嘿嘿。有感而發,這就是最真實的我,喜歡簡單,快樂,美好的生活。快看,又一個霓虹燈,哇,今天好開心啊。”Lisa駐足欣賞。

同時,傅不易也在欣賞Lisa。側臉,更美。微風拂動的短發,霓虹的閃爍,給這幅美帶來了動感。這是流動著的美。一直流進他的內心。快形容一下此時的感覺。嗯,甜。

“Lisa,你的眼里……有金色的光。”傅不易情不自禁。

“是隱形眼鏡的反光嗎?”顯然Lisa不懂。

沒關系。傅不易微笑著轉過臉,也看向遠處霓虹。

“簡單,給了你美好。而你的美好,如此簡單。”傅不易說。

“老傅,你有初心嗎?”Lisa問。

“沒有。我以前感覺這個太高大上了。”

“哪有?一點都不。說白了,就是你想追求什么,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就這么簡單。”

“哦。那你的初心是什么呢?”

“尋找,堅守,享受,世間一切的美好。”

“這個好。就透著一股……陽光的味道我覺得。這里面包含了……反正就是好多好多。我覺得這些也是我想要的。”

“老傅,我今天心情好。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我的糗事兒。”

“聽完可以笑話你嗎?”

“我還有讓你聽一半就立馬鄙視我的事兒呢。想聽嗎?”Lisa假裝生氣。

“呵呵。”

“話說我剛參加工作,第一次出鏡直播。就發生了直播事故。”

“嚴重嗎?”

“賣的是一款家用三角形衣掛。塑料材質的。唉。怪自己沒經驗,前期功課沒做好。對產品了解的不充分。直播時,我為了體現出這款產品的質量,就是它的柔韌性,我就用手掰來掰去。結果勁兒使大了。導致彎曲角度過大,直接把衣掛……掰折了。當時可是直播啊。”

“啊?后來呢?”

“導播反映快。立馬切換鏡頭。但事故已經出了。我當時的心情啊,老復雜了。羞愧,內疚,自責,懊悔,還有膽怯。我不敢再面對鏡頭了。好在,我師父安慰我,鼓勵我,開導我,給我加油。但我還是心有余悸。最后,我師父照著我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她對我說,老天爺瞎了眼,把優秀都給你了。你這樣還怎么做我徒弟?給我上。出事兒我頂著。一下子,我就充滿力量了,也找回自信了。我戰勝了自己。我第二次走進了直播間。于是乎,便有了現在的我。”

Lisa講完。傅不易沒反應。他在品味。

“老傅?”

“哦。Lisa,我覺得,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的地方。或者說,是我欠缺的。我……我就應該遇到你。遇到你是對的。”

不知不覺,來到Lisa家的小區門口。“我到家了。嗯……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咖啡?”

“此時劇本里男主角的臺詞應該是這句,‘不了,太晚了,改天吧’。”

“哈哈哈哈。”Lisa大笑。“所以,那么,老傅,你現在是準備按劇本臺詞走呢?還是按你內心真實的想法走呢?”

“我當然不會按劇本臺詞走了。但是劇本臺詞此時就是我的內心獨白啊。不了,太晚了,改天吧。”

“哈哈哈哈。老傅,如果現在有導演的話,他一定喊‘咔’,你的表情不到位。你沒有表現出男主角的那種既想上去,又不好意思上去的糾結感。”

“所以我沒有去做演員啊。我把機會留給了陳道明啊,張嘉譯啊,張家輝啊,這些人了。”

“哈哈。那,反正我發出了邀請。你隨時都可以來,好嗎?”

“好,會有機會的。你說呢?”

“嗯。”Lisa抿嘴一笑。

太甜了。傅不易陶醉了。

“都快忘了怎樣戀一個愛,我被虛度了的青春也許還能活過來……”剛走出幾步,傅不易便唱起了這首被王心凌的粉絲拒絕一切翻唱的歌。此時他覺得如果那些粉絲聽到了,必會破天荒的接受他這個唯一的翻唱者。

絕非唱功,而是源于情感。

晚安,美好。

“老傅。”Lisa追了出來。“記住了,別惹我,我會把你再次封印回去。哈哈。”說完轉身回去了。

“啊?”傅不易此時無比的害怕。讓他害怕的不是Lisa,而是他突然想到的那個成語。就是那個……那個……一語成讖。

……

小時候媽媽說受到驚嚇會做噩夢,是真的。

這次的夢里,面具男,又是那個面具男,他開車把Lisa送到小區門口。

“Lisa。”傅不易走上前去。

Lisa示意讓面具男回去。轉身面對傅不易。

“Lisa,那男的是誰?為什么他總戴著面具?你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看到你們一起去吃飯了。”

“老傅你跟蹤我?”Lisa憤怒。

“我……我想見你。你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他是誰?”

“老傅你放過我好嗎?可以嗎?你可以放過我嗎?”

“你怎么這么說啊?好像我是個流氓一樣。我只是……”

“老傅,你病了。”Lisa壓制著情緒。

“你什么意思?為什么你總說我病了?你不要走。Lisa你等等。你眼里金色的光呢?怎么沒有了?為什么沒有了?”傅不易糾纏上去。

“你夠了。”Lisa咆哮了。“一會兒什么什么面具,一會兒又什么金色的光。你病了,你病了。”咆哮升級。

最后,傅不易被保安“請”出了小區。

傅不易把手里的書壓在了枕頭底下,才安穩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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