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辭趕回十五樓,左飛后腳就到了。
手里還拿著瓶汽水,他擰開瓶蓋,遞給安辭,不忘叮囑道,“小少主,你別喝太多了。”
安辭應了聲好,接過汽水喝了一小口,很冰,凍得她舌尖麻了。
這時,里面的交談聲停了。
安鎮雄和三長老從里面出來,神色有些不對勁,尤其是三長老,看著她的眼神透著幾分古怪。
安辭心底咯噔一下。
莫非大長老剛才和他們說了什么?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安鎮雄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回家等著挨板子。
安辭縮了縮脖子,聰明地保持沉默,她家外公現在看著心情不太妙,她還是閉嘴吧,省得說多錯多。
一行人從醫院里出來,安辭下巴擱置在安鎮雄肩上,透亮的雙眼看著四周。
突然,她目光一頓,望著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車窗開著,陽光打在那張精致又稚氣未脫的臉上。
是剛才那個少年……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少年抬起頭朝她看了過來,漆黑又明亮的眼眸看不清情緒,似抹上了一層霧。
二人的目光隔空撞上。
安辭彎起唇,朝他飛快揮了下手。
然而,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冷著臉。
安辭也不在意,安鎮雄抱著她坐進車里,左飛關上車門,繞到駕駛位那邊上車。
看著前面的車子揚長而去,沈墨收回目光,腦海中閃過那雙帶笑的桃花眼。
……
回到莊園,安辭被安鎮雄帶到書房。
“外公,怎么了嘛?”安辭看著對面一直沉默不語的人,選擇主動出擊。
安鎮雄嘴角一抽,她還敢問他怎么了,這小崽子……
“你給大長老背的是什么東西?”他板起臉。
難怪大長老會被氣暈過去,就她背的亂七八糟的,換他他也暈。
安辭語氣無辜,“背詩啊。”
安鎮雄一噎,“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安辭打算裝傻到底。
安鎮雄深吸了口氣。
罵吧,他下不了口,打吧,他下不了手,但又不能這么算了,小懲大誡還是要有的,不然小崽子該造反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把那首春曉抄五十遍,抄不完晚上不準睡覺。”
話落,小孩立馬紅了眼眶,眸底蓄著淚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安鎮雄當即就慌了,臉上嚴肅的表情繃不住了,連忙將她抱到腿上坐著。
“哭什么?”
要哭也應該是大長老哭才對吧。
“外公,你是不是不愛小辭了?”安辭垂著頭,聲音哽咽地道。
安鎮雄抽了兩張紙巾,給她擦了擦眼淚,覺得好笑又無奈。
“誰說的。”
“外公只愛學習好的孩子,小辭笨,外公就不喜歡小辭了。”安辭別過臉,撅著小嘴,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了。
安鎮雄一愣,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想,他抬起手摸著她的頭,語氣溫和,“不會的,不管小辭什么樣,外公最喜歡的都是你。”
安辭不說話,吸了吸鼻子。
沉默了一會,安鎮雄敗下陣來,“罰抄的事就算了,不過你得把那首詩還有三字經背下來,要是再背錯可就得罰了。”
安辭佯裝勉強地說了聲好。
吃完晚餐,安鎮雄沒有馬上離開,將紅姨叫到角落里。
他問道,“在帝都,安嵐平時都沒有叫小辭念書學習嗎?”
紅姨委婉地道,“二小姐覺得小少主還小,所以就比較由著她。”
安鎮雄皺了皺眉,這不是瞎鬧嘛。
“你等會教小辭把那首春曉和三字經給背了,務必監督她背完。”他沉吟地道。
聽說了大長老被氣暈的事,紅姨點了點頭,“是。”
送走安鎮雄,紅姨上樓。
“小少主,別玩了,我們該背詩了。”走進房間,她看到一人一虎在地上玩鬧,無奈地笑了笑。
“家主說了,一定要監督你背完的。”
安辭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抬起頭看向紅姨,“紅姨,我之前從帝都帶來的平板和手機放哪去了?”
她突然這么一問,紅姨反應有些緩慢,“被家主收走了。”
安辭皺起小臉,“為什么要收走?”
“家主擔心你剛來這里會不適應,如果讓你和二小姐他們聯系了,你會想家,沒法專心留在這上課。”紅姨解釋道。
安辭摸著富貴潔白柔軟的毛發,看來她得找個法子要和外公要回手機和平板,不然這日子過得也太無聊了。
紅姨脫了鞋,在她身旁坐下,“那就開始背詩吧。”
又來。
安辭頭大,生無可戀地趴在富貴身上。
……
因為大長老被氣暈了,上午的課沒人給安辭上,于是安鎮雄大手一揮,直接做了決定
——送安辭去安以恒他們班聽課。
他想著,哪怕是聽不懂,受一受知識的熏陶也是好的,先讓她適應這種快節奏的學習氛圍。
安辭出現在教室門口時,安以恒幾人都愣住了。
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下,安辭走進教室,和老師打了聲招呼,然后走到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把書包塞進桌子抽屜里,她看了眼擺在桌面上的書,每一本都超級厚,跟塊磚一樣,還都是外文。
“來,我們繼續往下講。”老師輕敲了下講臺,安以恒幾人回過神,將目光從安辭身上收了回來。
這節課上的內容是歷史方面的,老師站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著。
枯燥的內容讓安辭犯困,她隨意抽了本書漫不經心地翻了翻。
安以恒余光掃向她,見她那幾秒就翻一頁的速度,不屑一笑。
花架子,翻那么快,她看得懂嗎她。
老師指著屏幕上彈出來的題目,道,“大家把這十道選擇題做一下。”
安以恒幾人連忙拿筆在本子上寫答案。
安辭身子往前傾,一只手搭在桌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地板,樣子挺懶散的。
看見安以恒他們都在奮筆疾書,她掀了掀眼皮,目光掃過講臺上方的屏幕。
這時,下課鐘聲響了。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里。”老師拿起書和平板離開。
安以恒扔下筆,轉身看向坐在最后面的安辭,嗤笑,“裝什么,你看得懂嘛你。”
“關你屁事。”安辭合上書,背上書包準備閃人。
一想到她有各種特殊待遇,安以恒就憤憤不平,說話也不經過大腦,“不懂裝懂,你有什么可傲的,小矮子。”
小屁孩,還來勁了是吧。
安辭掉頭,徑直走到他面前。
見她走近,安以恒蹭地一下站起來,對上次打架一事還有陰影。
“你,你干嘛?”
其他人安靜看戲。
安辭雙手插兜,“打個賭唄。”
安以恒,“賭什么?”
安辭淡淡地道,“最后一道題,看誰選的答案對,輸的人叫贏的人三聲爸爸。”
“……”
教室里陷入詭異的安靜。
眾人看著安辭,嘴角狠狠一抽。
叫三聲爸爸?
她年紀最小,心思倒是挺野。
“不敢啊?”安辭挑眉,“你不敢那就算了。”
安以恒經不起激,立馬道,“誰說我不敢,賭就賭,最后一題我選A。”
說完,他又迫不及待地補了句,“你別說你也要選A。”
“誰稀罕。”安辭道,“我選C。”
“老師應該還沒走遠,我幫你們去問老師。”旁邊一個少年不嫌事大,咻地跑了出去。
期間,安以恒掃了安辭一眼,冷哼,“你輸定了。”
安辭沒說話,打開書包抓了幾根棒棒糖放到桌上。
“要什么味你們自己拿。”她朝其他人說道。
然后她自己拿了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把棒棒糖丟進嘴里。
“看我干嘛,吃啊,吃了才有力氣學習。”
其他人面面相覷。
最后除了安以恒之外,剩下的一個男生還有一個女生都伸手拿了棒棒糖。
像棒棒糖這些零食,哪怕是在家里,他們父母也不讓他們吃的,說這些是垃圾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