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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龍頭地鼠

“你聽著,這么差勁的天賦,就不要占用我的精靈球了,我也不會隨便把你遺棄到城市里面,這里有你的族群,你走吧,早知道就不應該花那么多的錢把你從飼育屋里面帶回來,這本來就是個錯誤,一只連合金爪都學不會的殘廢精靈,有什么用處!”

“呵,要怪,就怪你的弱小吧,希望你能在野外活下來。”

螺釘地鼠倒在泥地里,它幼小的內心,無數種不同的想法交織在一起。

這一刻,無法理解的。

為什么自己會被放生?

為什么會說自己實力弱小?

實力究竟是什么,實力真的那么重要嗎,剛剛出生的時候,不是相處得很愉快嗎?

怎么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已經被弄臟的爪子,疑惑,悲傷,這一刻全部都涌了出來,在小小的螺釘地鼠眼里,這個世界是無比奇怪的,從白光里破殼而出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訓練家,現在默默注視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自己曾經最為親近的人正在漸行漸遠。

它想要追趕,卻不知道究竟為什么要追趕,或許內心的最深處還留有一絲僥幸,對方會把自己抱起,然后用精靈球回收,在家里,自己會像是以前一樣陪伴訓練家左右。

可終究,全都是幻想。

自從在與腕力的對戰中敗下陣來,那失望的眼神就算現在還能夠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之中,淚水不知所謂地滾落,灼燒著面頰,無力支撐著起身,體內稀薄的能量轉化為熱,對抗從皮毛外侵入的寒冷。

一刻的想法,它想要沖上去,把憤怒完全發泄到訓練家的身上。

另一刻的想法,卻是背后被森林籠罩的漆黑。

低下腦袋,邁動步伐,它明白,這個時候,就算做出怎樣的選擇也永遠都回不到曾經的時光了。

自那之后,活躍在東北野森的索羅亞知道,有一只精靈,積極于挑戰強大的對手,不論受多重的傷,不論多少次行走在死亡的邊緣,都不曾停下,就好像在用這樣的行為麻痹自己,用疼痛與恐懼使得毫無知覺的神經再煥發一線虛偽的生機。

在剛剛進化成為索羅亞克后,牧川也和已經進化成龍頭地鼠的螺釘地鼠對戰過一次,因為屬性的原因吃了些小虧,自那之后,它才開始著重學習踢倒以及真氣彈,并時常與龍頭地鼠交流技能的釋放心得一類的,畢竟在野外這樣的大環境里,很少會有精靈為除捕食以外的目的進行戰斗,更不會存在正常的個體與個體之間的切磋,所以,倒是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陪練。

......

“看樣子東北野森里也出現了坍塌的地方,否則閃電鳥和龍頭地鼠都不會出現在這里。”

望著對面那只已經完全蛻變的精靈,索羅亞克沒有太過關注,對方的性格頗為古怪,很不好相處,而且精神狀態同樣不太穩定,容易被一些特殊的詞語刺激到。所以就算是他也極少與之交流,更不會現在跑去主動攀談。

牧川邁步走到詩雅身邊,扭過頭去的時候卻看到龍頭地鼠正安靜地靠近過來,它緊跟上前者的腳步,站到詩雅小腿一側,抬起那尖端鋒利的腦袋,僅只是注視著這位看起來像是索羅亞克訓練家的人類面龐。

精神緊繃,防止其突然發動攻擊,不過從龍頭地鼠身上感受不到敵意,也就任由對方行動了。

“索羅亞克......”

詩雅原本是有些激動的,因為這一次是她真正意義上指揮索羅亞克進行的一次戰斗,雖然過程頗為短暫,但也令她從迷茫之中重拾信心,不過只是開口便愣住了,因為那只從來都沒見過的陌生龍頭地鼠此刻正站在腳邊,深沉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或許,就連其本身都早已喪失對未來的認知,只是渾渾噩噩地著眼于當下的事情,在對戰的時候,就算是可能波及性命也毫不在意。

“你......需要幫助嗎?”

得不到任何回應。

輕呼一口氣,詩雅也沒什么辦法,倒只是覺得這只精靈有點奇怪,并沒有驅趕的意思。

“詩雅,你的指揮水平很高,臨場反應能力非常強。”

希羅娜收回乏力的路卡利歐,讓它先休息,隨后走了過來,她看著這道與自己何其相似的身影,即使不知道應該從何開頭,依舊還是找到些話題。

“希羅娜姐姐,謝謝你。”

詩雅躬身致意,甚至沒了以前懷有的淡淡敵意,她的確是在這一次的經歷之中成長了,從曾經的小女孩變成了一位具有優秀潛力的合格訓練家。

“真是的,我本來就該照顧你的。”

二人相互靠近一步,雙手搭在一起,這一刻,詩雅算是打開了一直存在的心結,希羅娜則是邁出了姐妹之間相處的第一步,相似的嘴角攜著笑容,燦爛的陽光之下,眼前這幅美麗到夸張的景象令索羅亞克都有些失神。

......

“這么說,你和索羅亞克是意外認識的,之后它就給你留下一個大師級訓練家約定的難題?”

由于精靈需要休整,特別是路卡利歐和閃電鳥,它們一個過度消耗在精靈球中靜養,一個正在憑借睡覺技能恢復體力,排除體內天王級的毒屬性能量,詩雅與希羅娜便來到閃電鳥在這里建筑的小窩等待。

在這個過程中,閑聊起來,特別是對于詩雅最近幾年的生活經歷,希羅娜表現得非常關心。

“嗯,所以我現在還并不是它的正式訓練家,一般情況下都是它自主戰斗的。”

詩雅看向一旁氣息內斂的索羅亞克,不知曉對方正在做什么,但已經很長時間保持平靜沒有動作了。

“不過我相信你肯定能到達那樣的高度的,三年之內。”

希羅娜攏起耳畔的發絲,露出她被遮擋的眼眸,深邃的目光仿佛蘊藏著一潭秋水,平靜而清澈。

“嗯,之前我還有些擔心的,不過從剛剛開始,就覺得對一切都充滿信心了。”

“帶著這樣的氣勢和理想繼續努力下去,那么不論是誰都攔不住你。”

之后的一段時間,兩人的交流開始向著精靈培養的方向發展,特別是提起一些相關秘傳招式的事情,都驚訝于對方獨到的見解,從最基礎的體能鍛煉到能量掌控能力,最后精靈的進化,等級提升,直到那顆懸浮天際永遠都不會落下的太陽變得暗淡昏沉,才算是結束。

牧川睜開雙眼,看了看自己已經不留下任何疤痕的雙爪,知道天王的障壁已經被突破,不過這對于它而言并非什么好事,體內能量的密度實際上并不足以達到容納下天王能量的地步,這也就導致了今后的提升,每一次都需要小心翼翼,直到身體素質或能量強度其中一項到達真正的天王層次后才能放下心來。

“按照現在的實力來講,那只妙蛙花應該勉強能應付,但平手的可能性非常大,實力與其說是天王,不如說偽天王,依靠戰斗經驗才能和天王初期打個平手,接下去,還是盡量不要參加戰斗亦或者戰斗結束后把獲得的經驗能量拋棄掉......”

“不過這次只是意外,之后的日子會平靜許多,正好拿來消化所有的收獲,等到統統結束,也便成為了真正的天王。”

被某個尖銳的東西在腰尖點了一下,扭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是那只還未離開的龍頭地鼠。

對方點了點索羅亞克,又指了指詩雅腰間的精靈球,意味不言而喻。

“你真的確定嗎,成為人類的精靈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好你自己,而且這個選擇會對你的未來產生很大的影響......”

揚起自己合金般的鋼爪,上面的能量隨著心念波動,很輕松地消散或凝實,它似乎頗為焦急地展示自己擁有控制自身力量的能力,隨后重復之前的動作,面無表情,爪尖直直指向詩雅的精靈球,頗為倔強。

而此刻,聽到來自這里的動靜,不只是詩雅,就連希羅娜都看了過來。

“怎么了嗎,索羅亞克。”

詩雅并不知曉龍頭地鼠方才的舉動,因此問起可以交流的牧川來。

只是還不等得到答復,龍頭地鼠就私自從二者中間擠了過去,它銳利的爪子鎖定到一顆空蕩蕩的精靈球,輕輕一點便化作一道紅光鉆了進去,就連象征性的掙扎都沒有,生怕意外地導致精靈球破損,收服失敗。

“ark...”

“這只龍頭地鼠可是個問題兒童,被曾經的訓練家拋棄了,特性應該是潑沙,技能熟練度都不錯,就剛才的狀況來看,基本的理智還是有的,起碼現在能分辨出能做的事情與不能做的事情的區別。”

只是直到現在,索羅亞克都不理解對方為什么非要跟著他的訓練家走。

難道依舊無法忘記曾經的生活嗎?

倒也對,或許對于它來講,真正算是活著的時間就是剛出生時與自己的訓練家渡過的曾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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