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干什么！”李掌柜大怒。

沈秋白皺眉，冷聲喝道：“把槍放下。”

林衡咬牙，慢慢放下了槍。

“呵呵，不愧是沈三爺。”女人的輕笑聲響起，沈秋白轉動手串的手頓住。

花鳥樹影的屏風緩緩拉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

真的是她？明月巷的那個女人。

墨知瞇眼看著林衡手中的槍。

沈秋白想到那晚上她快準狠的一擊和被收走的槍，嘴角抽了抽，厲聲說道：“林衡，收槍。”

林衡收起了槍。

“小姐。”李掌柜起身，恭敬地低頭問好。

聽到這個稱呼，林衡心中大駭，她竟然真的是黑土藥業的老板！

“幸會，沈秋白。”沈秋白起身，伸出手。

墨知看著面前的骨節分明的手，第一反應竟然是，這手真漂亮。

她勾起一抹笑，“沈白，沈秋白，沈先生還有兩幅面孔呢？”

小姐在說什么？李掌柜一頭霧水。

沈秋白無奈扶額，“形勢所迫，抱歉。”

墨知聽見道歉，這才抬手握上，“這次就原諒你了，許婉清。”

沈秋白眼里出現笑意，“那不知道許小姐能不能給出一個我們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墨知漫不經心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不經考慮，隨口道：“我可以再少你們兩成。”

“真的？”林衡大喜，兩成可是好大一筆錢了。

李掌柜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開口，罷了，外人不知道內情，他們即使再少兩成也是賺的，只是，肉痛罷了。

“許小姐的條件是什么？”沈秋白神色沒有波動。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做生意。”墨知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問問這批藥的去處。”

“我的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墨知清麗的臉上盡是張狂，沈秋白心里一震，不知為何，心里準備搪塞的借口咽了下去。

他默然半晌，吐出兩個字，“前線。”

如今，時局動蕩，戰爭頻發，前線吃緊，最缺的就是各種特效藥。

林衡瞪大眼，三爺怎么……

李掌柜倒吸了口涼氣，看了看門口，知道這么多真的不會被滅口嗎？

墨知也愣了一下，為沈秋白的坦誠，她開口道：“不錯的理由，我喜歡，我可以再少兩成。”

李掌柜面無表情，心里默默流淚，很好，這下真虧了。

沈秋白肅了神色，站起身，彎下了腰，珍重道：“謝謝。”

林衡也跟著鞠躬，真心實意地感謝，不管這位許老板是什么來頭背景，但這份情，很重。

輕易就能攪動滬城風云的沈三爺在她面前彎腰道謝，墨知也坐得穩當，受了這個禮。

“以后，許小姐在滬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沈秋白，一定竭盡所能。”

墨知摸摸下巴，看著許出承諾的男人，“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沈秋白兩人走出清雅閣，林衡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么大的生意就這么談成了，還是以那么低的價格。

“三爺，現在知道許小姐是黑土藥業的老板了，那……還查不查？”三爺讓他查的兩個人竟然是同一個人，這也是巧了。

“不必了。”沈秋白淡淡道，“到此為止。”

“不過，可以適當派兩個人跟著她，不要靠太近，被她發現。”

“您的意思是……監視？”林衡摸不準他家三爺的意思。

“不，是保護，軍方那邊好像也注意到了黑土藥業。”沈秋白想到墨知，輕笑一聲，“還是個小姑娘呢，保護好她的安全。”

小姑娘？哪家的小姑娘這么橫？

林衡回想起三爺提到過的墨知的身手，表情一言難盡，她還需要保護？

“有問題？”

“沒問題。”

不知道自家三爺給許小姐加了什么奇怪濾鏡的林衡答道。

清雅閣內，墨知還未走。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許久未出現的8688問道。

房內沒有其他人了，墨知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你問我為什么要以這么低的價格賣藥給他嗎？”

“嗯。”

來到滬城半年，它看著墨知花了很多心血才做成現在的一番事業，它本以為賺錢是她的目的，但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這本就是我創辦藥廠的目的，華國有句話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說起來，藥廠的創辦還要感謝原主的父親，她從顧家拿的四萬大洋雖然能抱她衣食無憂，但要辦藥廠就有點捉襟見肘了，墨知在那兩個檀木箱子的夾層里，發現了原主父親留下的小黃魚，許是早些年他走南闖北攢下的，原主竟然也不知道這筆錢。

8688默然。

“時至今日，你依舊不知道我為什么不按照你規劃的線路走嗎？”墨知問出8688疑惑許久的問題。

8688身為時空管理局的高科技產物，在任務頒布最初，就能精密計算出完成任務的最優解，按照它的計劃，許婉清可以過上最好的生活，一世順遂無憂。

可她不僅沒有按照它給的方向走，反而在背道而馳的路上越走越遠。

“因為，我不止要救許婉清，我還想救，無數個許婉清這樣的人。”墨知輕聲說道，“不管能做到哪一步。”

她語氣里的篤定和決心讓8688震顫，數據紊亂一瞬。

8688沉默地看著任務人物許婉清的愿力值猛地竄了一大截。

嚴謹精密的人工智能不禁嘆了口氣，它果然還是不了解人類。

“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人。”墨知閉上眼，“給我放首歌。”

感動不過三秒的8688咬牙，它剛剛怎么會覺得把它當成音樂播放器的宿主形象高大呢？

一定是數據流出錯了，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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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作業已完成，可以出門了！”齊家鈞合上課本，迫不及待地說道。

“行。”墨知爽快答應。

墨知答應了他，今天只要他能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作業，就帶他出門買書。

“不過，你為什么能進滬城報社選書？”齊家鈞疑惑道，為了能買建筑類的書，他求了他爸好久都沒辦法進滬城報社。

滬城報社作為滬城規模最大的報社，所涉及的不僅是新聞報紙，各類學術著作在那兒也能尋到，只是一般人都沒辦法進去。

“不告訴你。”

“切，神神秘秘的。”齊家鈞哼了一聲。

“走吧。”

“媽，我跟許老師出門了。”兩人下了樓，齊家鈞大喊一聲。

“好好好，讓齊叔送你們，注意安全。”齊夫人從房間出來，滿臉笑意。

上次她推薦墨知去租界結果出了那等子事，她心里是有點歉意的，再則，這段時間，齊家鈞的進步肉眼可見，她對墨知的態度自然更加親近，連薪資都漲了不少。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