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每只鬼掌控的鬼域力量都不同?
最開始的那個醫院鬼甚至能憑借照片來追蹤,連建筑墻體都能夠改變,但是我卻只能制造幻覺?
或許關于鬼域……還有我沒發現或者開發出的能力。
畢竟鬼域大多都是鬼祟在怨念的影響下模擬的死前的場景,我在這個世界卻是沒經歷過死亡,并沒有什么刻骨銘心的死前場景。”
神原暗自呢喃著,向左邊跨出一步,徑直向著墻體撞去。
如鏡花水月一般的黑霧閃過,他竟整個人全部都沒入了墻體,忽的消失在了原地,等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從平口健幾人逃跑的方向迎面出現。
仿佛一個圓圈,他只是從圓的這頭來到了另外一頭。
“原來是這樣,鬼域形成的亞空間就類似一個封閉的莫比烏斯環,其中的人或物體,無論向哪邊跑,最終都會在冥冥之中回到起點。
“而我,可以隨意從鬼域的邊緣處出現在任何一個方位。”
“既然能改變自己的位置,那改變其中物體的質子呢?”神原眼睛一亮,他抓起地上那個已經被嚇的癱軟的小弟就往旁邊往樹林里一扔。
這個最開始兇神惡煞的持刀小弟被他的巨力扔出,騰空飛起將近五米,一個完美的弧線過后,撞在一顆杉樹的樹干上。
而近十米高的杉樹在經歷了一瞬間的模糊、重影后,涌出蒙蒙的黑霧,就像是鬼域的存在強行扭曲了樹的組成質子。
下一刻,這個已經昏迷的小弟整個人都嵌入了樹干之中,只留一個腦袋在外面,艱難的呼吸著。
而整棵樹從外表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破壞痕跡,他就像是從小就與這顆杉樹生長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
神原逐漸明白了鬼域的能力。
在這里,距離會扭曲,事物會改變,眼前的景象也會改變所有的一切既是假的,也是真的,同時能隔絕外界的一切。
鬼域之內,是一個圍繞著厲鬼運作的世界。
因鬼而出現,因鬼而變化。
神原逐漸明白了這種厲鬼的力量,對于普通人意味著什么。
無解。
是的,無解。
對人類而言,這種肆意扭曲現實的力量的確是無解。
哪怕是人類引以為傲的科技,槍械、導彈、火藥,都無法從外界影響到其內部。
因為身在鬼域之中已經不屬于你知道的現實了,而是一個從現實層面獨立出的亞空間。
而對于擁有特殊力量的個體,鬼域的能力似乎只能作用于環境,而不能作用在個體上。
鬼司機的車站,池田的家里,醫院鬼的過道,似乎都只能獨立出一個空間,而不能將域的力量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
或許每個超現實力量存在,都是在這個世界獨立出的一個個體,而鬼域的力量無法直接作用在其身上,而是通過環境來側面影響。
再一次地驗證了那句流傳甚廣的至理名言,只有魔法才能對抗魔法!
“不浪費時間了,今天就先饒了這幾個倒霉蛋吧。”
神原看了一眼被嚇的鬼哭狼嚎的幾人,揮手將鬼域驅散開來。
橫豎只是幾個不良少年而已,罪不至死,練武之人殺性太重了可不行。
左右看了看。
之前那個平口健還有幾個小弟不是蹲著地上的抱著頭瑟瑟發抖,就是嚇的神志都不清醒,已經脫力躺在路面上。
呵……心理承受能力這么差,還想學極道組織來收保護費?
“喂!同學,你休息好了沒?我們同學一場,有困難肯定是要幫忙的對不對,正好我現在手頭也有點緊,借點錢來給我用用吧?”神原笑瞇瞇地拍了拍平口健的肩膀道。
收保護費?
現在該我向你們要保命錢了。
“給…給你…全給你。”平口健已經嚇的鼻涕眼淚直流,強撐起自己的身體,哆哆嗦嗦的將褲袋里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倒了出來。
就只有幾千塊日元。
“這些錢算是我找你借的,下回有機會去學校里就還給你。”神原拿了他的錢笑道。
“不……不用還了,大哥你全部拿走都沒事。”平口健低著頭顫抖著說道,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再抬起頭看神原一眼。
幾千塊日元,沒了就沒了吧。
他現在就只希望著眼前這個鬼東西拿了錢就趕緊離的遠遠的。
只要能逃過這一劫,為了活命他什么要求都答應。
“以后呢,你就多收點保護費,這樣我才好找你。”神原站了起來,帶著幾分詭異的聲音道。
“啊……不要啊。”平口健嚇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以后還要來找我,太恐怖了。
他暗自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去保護費了,省的這個鬼纏上自己。
其他小弟見此場景,趕忙將所有的錢雙手奉上,自然也省得神原一個接一個地敲打。
相信有今天的經歷,他們以后會徹底熄了當極道組織的念頭,比起原本的混不吝要老實本分許多。
畢竟,誰能保證下次勒索的是人?
“真沒意思,今天還是去找風衣女這件事更要緊。”
神原乏味地掃看了一眼身前這幾人,卻突愕地發現,那個被困在樹干里的小弟此刻正在拼命嚎叫,想來也有些好笑。
小樣,還敢動刀威脅人。
待會叫人拿工具來砍樹吧。
還好今天你們只是遇到我,算是運氣好,沒碰到真正的鬼怪。
隨即他邁開腿,向著白井琳所就讀的福田中學走去。
既然白井琳是在這附近失蹤,多轉幾圈肯定能夠找到線索。
而身后的平口健幾人,在瞄到神原的背影走出十米開外后,幾個人互相攙扶著站起身,連滾帶爬地向自家的方向跑去。
只留下那個卡在樹里的小弟一個人在不停的呼喊,神原隱約聽到一些字眼,似乎是在叫平口健那幾人別忘了來救自己。
而這幾個狐朋狗友,哪還管的上那么多,一個個恨不得自己長四條腿,早已經將樹上那人的呼救拋之腦后。
…………
東京,清水寺。
空尋僧人跪坐在一名面相大約在四十來歲的灰衣僧人面前,執弟子禮,一臉不甘的問道:
“師傅,您什么時候才能傳給我真正的佛法。”
中年僧人只是沉默著搖頭,手中木魚輕敲,發出清脆的邦邦聲。
“師傅,我自三十歲起便拜入您門下,修持佛法已三十年有余,如今我也已經臨近大限,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跪坐著的空尋僧人一改常人面前的和藹面孔,露出一副急切的模樣,但礙于心里頭對于師傅的敬畏,卻也只能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
哪怕,這樣的場景已經發出了無數次,他仍舊一無所獲,可他總抱有那一絲的希望。
“空尋……還未到時機。”
空尋僧人眼神一黯,也不敢違抗師命,只得在恭敬地行禮后獨自離去,神色之中盡是落寞。
這一次,希望真的破滅了。
三日后,見他久未露面,其他不清楚情況的年輕僧侶推開他臥室的門,只見他背對著眾人,盤坐在榻榻米上,嘴中如癡如狂地反復念叨著一句話。
“空尋,空尋,都不過是一場空!”
眾人只聽清這一句話,便發現原本擺放在空尋僧人面前的那一尊佛像,面孔居然替換成了一副可怖的惡鬼模樣。
似乎是眾人的眼神觸怒了這不知名的惡佛,那鬼臉原本瞇著的眼睛一睜,眾人眼前一黑。
待再次恢復明亮時,那尊褻瀆的佛像與空尋僧人,已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