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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精神病患者

清晨。

蕙子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學生時期養成的生物鐘,非常準時的在七點將她叫醒。

睜開眼,太陽的光亮被阻擋在厚實的窗簾外,臥室內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如朦朧帷幕覆蓋。

她掀開一角的被子,起床摸著黑穿戴好衣物,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只覺著腦子昏昏沉沉的。

似乎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管了,先疊好被子吧!

蕙子作為一名專職家庭主婦,打掃家務是每天必備的工作,她自己也很喜歡整潔整齊干凈的居所。

習慣性地伸出手指按向床頭的開關,啪嗒一聲,復位式燈光開關被按下。

然而,吊燈卻毫無反應。

開關的清脆聲像是激起了蕙子的記憶回溯,昨夜發生的一切,在腦海里如走馬燈一樣的畫面顯示。

蕙子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連滾帶爬沖到臥室房門前,扭動把手,木門嘩的一聲全部敞開,她跑到了充斥著陽光的客廳內。

一手撐著墻,一手捂著胸口,她臉色煞白,止不住的大喘氣。

昨天床上那個人是誰?

還有最后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想到這,她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將手臂上的袖子挽起來,讓她心安的是,并沒有任何的痕跡。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噩夢。

真的只是夢嗎?

蕙子輕咬著嘴唇,臉上流露出忐忑,她現在躲在客廳一角的玄關后,完全看不見臥室內的景象。

看著眼前亮堂堂的客廳,晨曦的光線照亮了眼前的一切,剛才自己打開了臥室的房門,現在只要自己去客廳,借著窗口的光亮就能看到臥室內的景象。

要不要去看一眼?

她深吸了一口氣,猶豫良久后,她決定去臥室看一眼,只看一眼就馬上走!

這里可是她的家,沒什么可怕的,該心虛的應該是床上那人。

當然,準備工作也得做好。

從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機,在撥號鍵盤上輸入110,手指虛放在撥號鍵的上方,要是待會有一丁點不對勁,她立刻就能撥通報警電話。

蕙子壯著膽子,踮起腳尖,一步、兩步、三步……

臥室的門框很快便出現在她眼前,她側著身子,將頭向外探出,用一個狹窄的角度,透過敞開的臥室房門,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第一眼,她就在床尾看見了一雙男人的腳掌。

真的有人!

她嚇得渾身一抖,手好懸沒直接按下報警撥號鍵。

呼出一口氣,她調整好心態。

不能慌,還沒看清究竟是誰。

強裝鎮靜,她緩緩地探出自己的腦袋,繼續將視線往上移。

待她將那人的面孔全部映入眼簾后,原本心中的恐懼感瞬間就散了一大半,因為她發現,那人赫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池田君。

可池田君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床上。

她雖然還有些疑惑,但在發現床上這人是自己的夫君后,膽子自然也就大了起來。

臥室的光亮還是有些昏暗,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走進了臥室,嘴里還喊著池田的名字。

“池……池田君。”

連喊幾聲池田君,但床上之人仍舊毫無反應,她將手機的燈光照在了池田的臉上,卻發現池田此時的臉色白的不似活人。

蕙子一愣,像是發覺了什么,顫抖地將手指放在池田的鼻尖。

池田君……沒有呼吸了!!

就在她以為池田已經死亡時,死亡的池田猛地睜開了雙眼,愣神的蕙子正好與池田進行了對視。

他的眼球是黑色的,里面是一望無盡的黑暗,一道黑光從池田眼里映出,瞬間沒入了蕙子的眼里。

蕙子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地板上,深邃的黑光恍惚間將她拉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

揮舞鐵棍的黑影,慘叫哀嚎的池田,手無足措的自己……

血液飛濺的一幕幕在腦海里不斷閃現,蕙子的瞳孔瞬間放大,嘴里急促地喘氣,嚇得手心淌汗,腳掌頭皮都在發顫。

原來,池田君已經死了!

他……不是池田君!

他是個怪物!

蕙子努力地大張著嘴,卻只發出來無聲的嘶吼。

她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家,顧不得什么形象,甚至連腳上的木屐都在奔跑中掉下了一只。

跑到樓下,她才發現手機已經在剛才脫手而出,身上只剩衣服,也沒有錢。

由于自己一向孤僻的性子,在這附近也沒有相識的朋友。

斷絕來往的父母家也距離了很遠,沒有錢什么也干不了。

難道只能去報警嗎?

可那樣的話,池田君還躺在床上,會不會被警員直接帶去火化,那自己就又是孤身一人了。

我……究竟該怎么辦?

本就單純質樸的蕙子陷入了糾結,一個人無助地站立在大街上,只覺得就在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

她找到唯一一家熟悉些的海部料理屋,在人來人往的料理屋前蹲下,現在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才能帶著她真實感。

…………

傾聽完蕙子的話語后。

神原摩挲著下巴上的胡須,露出沉思的神色,神色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很快,他便心思敏銳地在蕙子磕磕絆絆的描述中,找到了一個不尋常的點。

她不是單純的傻。

她好像還是個精神病。

正常人怎么會對一個施暴者萌生出期待與興奮感。

想到這,他突然想起了一個有關此類的精神疾病。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是指被害者對于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性、甚至協助加害人犯罪。

這絕壁是個豬隊友啊!

待會可要注意,得離她遠點。

“嗯,我大概了解情況了,不過我們還是先去你家看看池田君現在究竟是死是活。”

“謝謝您,請跟我來。”蕙子接著又是一個90o的鞠躬,或許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她走在了前面。

神原默默地將兩人的距離拉開至兩米開外,這才跟上她的腳步。

…………

水澤公寓,距離神原所居住的出租屋大約一里地遠,蕙子的家就在7層。

不同于他所居住的出租屋,水澤公寓修建年份并沒有那么久遠,樓內公共設施較為完善。

蕙子一馬當先走到電梯前,可待她進入后,神原卻仍舊站在外面不為所動。

“蕙子你有沒有聞到血腥味?”

“沒……沒有啊。”蕙子一愣,如實回答道。

神原眉頭緊鎖,鼻翼輕嗅間,似乎聞到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血液腥臭味,又似乎是鐵銹味。

出于謹慎,他并不考慮用搭電梯這種方式上樓。

電梯間的空間狹窄,頂上的鋼索對于鬼祟來說也并不牢固,要是鬼祟將電梯的鋼索弄斷,他與蕙子一齊墜下七層的電梯井內。

雖然他并不會死,但被困住了也要廢一番功夫,既然有更好的消防樓梯,為什么要冒這個險呢?

人,有時候也該謹慎一點。

“蕙子,我們走消防樓梯。”

“額……好的好的。”

蕙子馬上便從電梯里走出來,帶著神原走向了消防樓梯的入口,雖然她心里有些疑惑,但她明智地選擇了閉上自己的嘴巴。

畢竟問題問多了誰都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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