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藝茹不參加后面的比賽，你就能贏過其他對手了嗎？”玉明宛反問。

一瞬間，蘇秋濯被堵得啞口無言。

“能夠參加世界大賽，都是與你一樣，先在自己所在國家過五關斬六將拔得頭籌的，他們在機關上的造詣興許不比蘇藝茹的差。倘若你現下只因此事便開始惶恐不安，那兩個月后你又該如何面對更多的能人才士？”

玉明宛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情緒。

“說的也是……”

蘇秋濯怏怏低下頭，愈發覺得難為情。

“我和蘇藝顧的賭約已經完成，接下來的比賽你參加與否是你的決定，我不會管，也管不著。你自己做選擇吧。”

說起來她與蘇秋濯也不過只相識三兩個月，稱不上多深的感情。她愿意出手相助，護蘇秋濯通過機關大賽，已是仁至義盡。

“我參加！”蘇秋濯回答地斬釘截鐵。

“我天賦不如人，又因為出生在機關世家，從小就被看不起。直至機關大賽之前，蠢材二字仍與我形影不離。宛宛，你是第一個相信我可以贏過我姐姐的人，即便不是為了我自己，為了不辜負你，我也不能臨陣脫逃。”

她說得情真意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你別為了我。”玉明宛眉頭緊皺，神色很是排斥。

“宛宛……”蘇秋濯被嚇到。

“不要給我強加身份和光環，你做的任何事情，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你自己。”玉明宛語重心長說道。

話音剛落，不等蘇秋濯回應便轉身離開。

“宛宛性子是這樣，你莫要多想。”陸堯扔下一句，緊跟著回了后院。

“都是為了我自己。”

蘇秋濯喃喃自語。

……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距離陸澤去世過去七日。

陸家上下披麻戴孝，高掛喪旗，一派凄涼悲傷氛圍。

“我的澤兒……”

大廳，陸夫人從蒲團上站起，依依不舍看著前方的牌位。

這幾日她天天以淚洗面，一雙眼睛早已經哭得紅腫。

“舅母，節哀順變，您別太難過了。”沈悠悠細心攙扶著陸夫人。

“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如今出了這種事情，我怎么能不難過。澤兒他才十九啊。”說話間，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陸夫人顫抖，哭得直不起身來。

沈悠悠同丫鬟一起將她扶到座椅上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陸夫人眼淚哭干了才消停。

沈悠悠提議陪她去后花園中逛逛，當是散心。

“這都七天過去了，也不知道刑部可都是些吃白飯的，到現在還未查出是誰害的澤兒。要是叫我知道了，我定讓那人賠澤兒一條命。不行！一條命怎么夠，澤兒死的時候那樣慘，我要讓他受百倍千倍的折磨！”

陸夫人咬牙切齒，溫柔和藹的臉上露出狠絕神情。

“兇手既然能夠躲過刑部的追查，想必本事一定十分了得。再不濟也是個達官顯貴，有人幫她清理后事。”沈悠悠義憤填膺。

“他就算再厲害，我也要把他揪出來！讓他給我的澤兒償命！”陸夫人氣不打一處來。

“舅母，其實關于兇手，我心里倒有個推測。”沈悠悠眼珠子一轉，裝作副悲痛模樣，身子往陸夫人靠了靠。

“你知道是誰害死了澤兒？”陸夫人迫不及待追問道。

“舅母有所不知，表弟在機關大賽期間曾追求過那藥王谷來的女弟子，兩人私交甚好，我還曾撞見過他們二人牽手嬉戲，親昵的只差抱在一塊了。”沈悠悠壓低聲音，端得一本正經。

“藥王谷的女弟子？那個叫洛宛的姑娘？”陸夫人語氣中有震驚也有不解。

“嗯嗯。”沈悠悠重重點頭。“您想，洛宛和表弟關系那么好，再怎么今日表弟的葬禮，她也該來參加一下。可是她這些天一點反應都沒有，還照常每日去稷下學宮讀書。您不覺得很奇怪嗎？”

陸夫人陷入沉思。

“不過口說無憑，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您要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可以去表弟的房間里找找線索，興許刑部的人查漏了呢？”沈悠悠趁熱打鐵，繼續引誘陸夫人。

果然，陸夫人越想越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當即調頭去了陸澤的房間。

自陸澤出事后，陸夫人就將他的房間鎖上了。除了刑部來過一次，其他人連院子都踏不進半步。

片刻，幾人從陸澤的床下搜出一個匣子。

將匣子打開來，里面赫然塞滿了書信。

陸夫人忙不迭拆了查看，一封都未漏下。

“看這信上內容，洛宛是和其他男人勾搭，傷了表弟的心，二人才斷了聯系的。那她之前還說些甜言蜜語哄騙表弟。”沈悠悠故作生氣，為陸澤打抱不平。

“舅母！你看這封信！”

忽然，她似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連忙將手中信紙伸到陸夫人眼前。

“你若再來糾纏，讓外人知曉我們的過往，我便殺了你，說到做到……”陸夫人念了遍信上內容。

“當真是洛宛！”

她兀的從床邊彈了起來。

午時未到，臺上先生還在教書，班里眾人便開始小聲議論起待會兒去哪里吃飯，下午又到哪里快活。

玉明宛端坐于其中，周身透著股清冷氣息，仿佛和他人置身于不同世界，唯獨陸堯可以靠近。

“洛宛在不在？”

一群官兵沖進課堂，瞬間將眾人圍成一團。

“怎么了？”玉明宛抬眸，冷靜看向為首侍衛。

“皇上有令，麻煩你隨我們去趟養心殿。”為首侍衛拿出令牌，對準洛宛，以示自己所言不假。

“發生什么事情了嗎？”蘇秋濯心生擔憂，開口詢問。

看這群官兵氣勢洶洶的樣子，好似玉明宛犯了什么罪過。

“好端端的，你們帶宛宛去養心殿做什么啊？”狄阿古附和。

“那是皇上的命令，我們無從知曉。”為首侍衛語氣冷淡。隨后他望向玉明宛，側身讓出一條道。

玉明宛沒有推辭，起身朝門口走去。

“陸公子，您不能去。”

陸堯照常跟隨，卻被為首侍衛攔住。

他眉頭輕挑，正要發作，玉明宛回過頭看向他。

只一瞬間，陸堯便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