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蘇秋濯咬緊牙齒，想要告訴玉明宛緣由。

但她知道，此時此刻她再如何解釋，自己也對不起玉明宛。

“對不起。”

良久，她朝玉明宛深深鞠躬，拿過退賽書，逃似的跑出了院子。

玉明宛神色依舊冷淡，仿佛一灘死水，任驚濤駭浪，也掀不起她一絲波瀾。

與此同時，衛府。

衛景珩回來后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

沈悠悠看在眼里，又聯想到今日在稷下學院，衛景珩趁她前去祝賀陸澤獨自跑去與玉明宛說話的情景，心頭便不由得怒火中燒。

“瞻兒，你是不是很想去放風箏？”

沈悠悠蹲下。

“嗯嗯！”衛云瞻重重點頭。“我想和爹爹娘親一起。”

“那你待會兒自己要把嘴放甜些，知道嗎？”沈悠悠溫聲引導。

“知道了。”衛云瞻乖巧答應。

“真乖。”沈悠悠揉了揉衛云瞻的頭。

“進去吧。”

隨后，她站起身，牽著衛云瞻的手上了臺階。

“誰？”

聽到敲門聲音，衛景珩從思緒中抽回。

上回與陸堯對話尚且歷歷在目，他這些天腦子里不斷浮現玉明宛身影。

一想到自己魂牽夢縈牽掛了整整五年的人還活著，好幾次就在自己眼前，衛景珩便按耐不住內心情愫。

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訴玉明宛，自己并非自愿與沈悠悠成親，這幾年他從不曾忘記過她。

“是我，還有瞻兒。”

“爹爹！”

衛云瞻開心的喚了聲。

“進來吧。”衛景珩眉頭皺了皺，隨即又舒展開。

門從外推開，沈悠悠牽著衛云瞻走了進來。

“你們怎么來了？”衛景珩強忍不耐。

自從玉明宛回來后，他現在愈發對沈悠悠感到厭煩了，連帶著待衛云瞻也不似從前那般關懷。

“最近天氣不錯，瞻兒犯了貪玩的癮，想你陪他明日去雀湖放風箏呢。”沈悠悠笑盈盈的道。

說完，她推搡了下衛云瞻。

“爹爹，您就陪孩兒去嘛，好不好？”衛云瞻放軟姿態，委屈巴巴的請求衛景珩。

“好，爹爹陪你。”衛景珩答應。

“爹爹最好了！”小家伙激動不已，當即又蹦又跳，很是歡快。

“正好過會兒就到用晚膳的時候了，我記著你最愛吃醉霄樓的松鼠桂魚，不如我讓下人買了送來，我們一塊吃？”沈悠悠語氣討好。

眼見玉明宛快要把衛景珩的心勾去，她自是不可能袖手旁觀。

“算了，我還有些政事處理，估計要忙到夜深，你和瞻兒先吃吧。”衛景珩婉言拒絕。

“可是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一起用膳了。”沈悠悠委屈，一雙眸子嬌滴滴的看向衛景珩。“衛哥哥，你今晚上就陪我嘛。”

“孩子面前，注意些分寸。”衛景珩掃了眼旁邊的衛云瞻，壓低聲音提醒道。

嫌棄衛云瞻待在此處礙事，沈悠悠索性讓丫鬟把他帶出了房間。

“衛哥哥。”

沈悠悠提著裙擺，繞過書桌，徑直坐到了衛景珩腿上。

衛景珩有意閃躲開，奈何沈悠悠動作太快，他亦不好拒絕。

“我還有事處理，明日早朝皇上要用，待我忙完了陪你，好不好？”沒辦法，他只有哄著沈悠悠。

“你可是嫌我煩了？”沈悠悠噘嘴。

“沒有。”衛景珩無奈回道。

“真的嗎？”

說話間，淚水已然在沈悠悠眼眶中打轉。

“當真。”

“那你陪我用晚膳。”

“我方才說了，我手頭還有事情處理，抽不開身。”衛景珩無奈至極。

“我今兒個瞧見你和洛宛說話倒是開心得很，怎的到我這就擠不出時間來了。”沈悠悠越想越委屈，難得的和衛景珩頂了嘴。

“你和她比什么？”衛景珩眉頭緊蹙。

他原意是不想把玉明宛扯進來，可此話落到沈悠悠耳朵里卻是變了個意思。

“說到洛宛，我正要告訴你件事情。今日從稷下學宮出來，她和我表弟見了一面，聽我表弟的意思，他們兩個可是十分親近。”沈悠悠說道。

“她和陸公子見面？”

衛景珩心中莫名生出幾分醋意。

“千真萬確。”沈悠悠語氣斬釘截鐵。“那個洛宛表面上看起來高高在上，裝得清冷極了，其實所作所為和花樓的女子無異。不信你數數看，單是她從第一日來到京城至今，都勾搭了多少男人了。我表弟還說了，她……”

“行了。”衛景珩再忍不住，打斷了沈悠悠的話。

“衛哥哥，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洛宛真的不是好東西。你要是想納妾，你同我說聲，我替你物色人選。京城那么多家世殷實樣貌姣好的女子，隨便挑一個都比洛宛好。再說了，她和玉姐姐那么相像，你叫我心里怎么想。”

沈悠悠情不自禁激動起來。

她好不容易嫁給衛景珩，好不容易盼到玉明宛去世、衛云瞻出生，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得來的一切都被毀了。

不能。

“我從未說過想要納妾，亦不曾想過將洛姑娘納入府中，你大可放心。”衛景珩鄭重其事道。

“此話當真？”沈悠悠半信半疑。

“當真。”衛景珩神色淡淡。

“那……”

“那我現在能專心處理政事了嗎？”

知曉沈悠悠會得寸進尺，提出其它要求，衛景珩索性先行一步堵住她的嘴。

“那衛哥哥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終于得來衛景珩一句承諾，沈悠悠很是高興，也無心再做糾纏，屁顛屁顛出去了。

待到她走后，屋內瞬間安靜下來，衛景珩長嘆了口氣。

“沈悠悠真真是愈發得寸進尺了。”

“少爺若是心儀那洛姑娘，莫不如請求皇上賜婚？您剛被封皇子，皇上稀奇您得很，肯定會答應的。”暗衛從屏風后出來。

“正是有皇上在，我才不能明目張膽接近她。”衛景珩眸中掠過一道幽怨。

暗衛話被堵住。

“快了。”

衛景珩背靠座椅，雙眸緩緩閉上。

當初玉明宛若是沉得住氣，愿意等他一段時間，后面也不會吃那么多的苦頭。

現在玉明宛回來了，證明他們二人的緣分未盡。

再等等我。

衛景珩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