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你今天死定了！”
“如來佛祖都救不了你，我說的！”
彭孝蕓氣得三尸神暴跳。
右手食指和中指前戳，目標直指李琛的雙眼。
這是要摳眼珠子。
絕對的狠辣！
“住手！”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出自床邊的老婦人之口。
正是彭老爺子的結發妻子。
威望十足。
一開口就讓彭孝蕓的雙指停在了空中。
“媽！”
彭孝蕓一臉的不忿。
彭老夫人沒理，而是看向金老。
“金老，這個小伙子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不方便做檢查，讓我的一個女徒弟看看吧，她正在外面的大廳里。”
金老打了個電話。
幾秒鐘后，一個中年婦人就走了進來，正是金老的女徒弟。
帶走了不情不愿的彭孝蕓。
大概五分鐘后，女徒弟帶著彭孝蕓又走了回來。
彭孝蕓一臉的難看之色，看著李琛的眼神有驚疑之色。
“師父，彭少校的胸部確實有結節，至于有沒有癌變的可能，需要儀器做進一步的檢查。”
此言一出，眾人看向李琛都有了變化。
少了輕視，多了尊重。
能一眼就看出彭孝蕓的病情，證明李琛還是有些本事的，不是嘩眾取寵的庸醫。
尤其是彭孝武，高懸的心放下一小半。
“裝什么裝，瞎貓碰到死耗子！”
彭孝蕓小聲嘟囔，仍舊一臉的不服。
“站角落去。”
彭老夫人語氣淡然，卻有不容反駁的力量。
彭孝蕓咬牙切齒，恨恨地瞪了眼李琛，卻還是氣沖沖地去了角落。
李琛十分清楚自己的處境。
雖然露了一手，卻遠遠不夠資格取代金老在眾人心目中的權威地位。
能不能出手給彭老爺子醫治，還得看彭老夫人的意見。
彭老夫人才是彭家現在的當家人。
“我和老頭子相濡以沫五十二年。”
“我清楚地知道他正在經歷怎樣的病痛以及多年來的煎熬。”
“也知道他被醫治時所承受的痛苦。”
“他每一次痛苦的呻吟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我的心上。”
“如果他的病情注定無可挽回，那我寧愿讓他就此安寧地離世。”
“所以，小伙子，你老實告訴我，有多大把握治好老頭子？”
這番話語十分平淡，卻有千鈞之重。
如果說話的對象是普通醫生，這會哪怕不崩潰，至少也會戰戰兢兢。
可李琛神情不變。
在眾人的凝視下，云淡風輕地走到床邊，對著彭老爺子打量了幾眼，頓時心中就已了然。
他看向彭老夫人。
“彭老爺子早年脊椎多節錯位，沒有及時醫治，導致如今已經長死，壓迫多處神經，全身癱瘓，最終危及生命，對嗎？”
“對！”彭老夫人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年輕人，有兩下子。”
金老插口，語氣中略帶驚訝。
“以你的年紀，一眼就看穿彭老先生的病情，證明天賦不錯，基礎也扎實，以后可以考慮做我的關門弟子。”
“卻也不要過于驕傲。”
“能做到這點的人在中醫界不算少，我的不少學生就在此之列。”
“但明了病情跟治病是兩碼事！”
“彭老先生的病情，在中醫界就是絕癥，誰都治不好！”
“醫學界也沒有治好的先例。”
“所以，年輕人，見好就收吧！”
李琛淡然一笑。
“感謝您的賞識，但關門弟子就算了。”
“至于彭老爺子的病，您治不好，其它醫生治不好，不代表我也治不好！”
“直說了吧，治彭老爺子的病，對我來說，非常簡單！”
金老神情一變，很是不滿。
“年輕人，治病不是吹牛，小把戲遲早會被揭穿，你千萬不要抱僥幸心理，更不要把大家當傻子……”
李琛不想跟金老打嘴仗。
因為金老的反應符合常理，并不是為了單純地打壓。
但金老的倚老賣老，不僅很煩，還會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金老，我沒有吹牛，更沒有玩小把戲，而是實話實說！按中醫界的規矩，您不行就得退位讓賢，讓我試一試，而不是在一旁說風涼話……”
金老大怒。
自從功成名就以來，再沒有人敢當面懟他，可今天偏偏跳出來個李琛。
嬸嬸可忍，叔叔不能忍！
“誰說風涼話了？中醫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敗壞的……”
這話，妥妥的人身攻擊。
“金老，就讓這個年輕人試試吧。”
彭老夫人強勢調停，一錘定音。
金老皺眉，明顯不同意。
可身為客人，在主人主意已定的情況下，再多說已是無用。
只能作壁上觀。
“我保留意見！”
“多謝金老體諒。”彭老夫人道，“小伙子，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嗯。”
李琛點頭。
緊接著雙手就在彭老爺子的背部開始撫摸，查看具體情況。
一幅生動立體的脊椎實況圖就出現在腦海中。
比X光片還清晰幾百倍。
“如果沒有效果，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
彭孝蕓又沒忍住，在角落里憤憤不平，仿佛蠢蠢欲動的猛獸。
李琛充耳不聞。
檢查完后就對著彭老爺子低語：
“彭老爺子，我要開始醫治了，會很疼，您忍著點。”
“這樣活著也是受罪，小伙子，你放心大膽地醫治，就算失敗了也不會有人怪你。”
彭老爺子聲如蚊蚋。
短短幾句話就耗盡了全身的精力。
以至于眼皮子都無法再撐開。
“那我開始了。”
話音未落，李琛的雙手就猛地按在彭老爺子的背部。
如靈蛇般游走。
強行捏正錯節的脊椎。
壓動穴位，刺激神經。
一連串動作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
咔巴咔巴的聲音連響。
期間還夾雜著彭老爺子痛到極點的慘叫聲。
“老頭子！”
“爸！”
“爸！”
……
眾人驚呼，一臉的擔心害怕之色。
彭孝蕓的反應更激烈。
直接從角落里竄出，一腳就踹向李琛。
“王八蛋，我殺了你！”
李琛也在此時松開雙手。
下一秒，彭老爺子就一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時間定格。
彭孝蕓的腳凝在了空中。
彭家其它人都張大了嘴巴，滿眼的驚喜之色。
金老則是滿滿的震驚，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唯有李琛，云淡風輕，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與臥室內的氣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