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涂山芊芊，是青狐國人氏，因為貪玩跑出來，被你們人族的一個煉氣士抓住，就把我關進這瓶子里了……真的，這是真的。”

黃良繼續問道：“你怎么會跟在郭少新身邊？”

“哦，你說這個小廢物啊。我上一任主人死后，我被丟在河里面，被他撿到了。”

“所以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被你榨干了？”

“什么叫榨干，你會不會說話？！我只是吸了他一丟丟陽氣而已，誰知道他那么不經吸。”瓶子里傳來涂山芊芊氣急的聲音。

黃良冷笑道：“他不經吸，所以你就來吸我了，是吧。”

“誰……誰讓他在夢里面跟我說，說他有個同僚，看著瘦瘦弱弱的，但是卻可以一拳打碎石板。”

“那誰知道你是個武夫嘛，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黃良絲毫不理會她的嗲聲嗲氣，“待會我要問一下郭少新。

如果他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你就進茅坑。

如果我問他的時候，你敢出聲，也是進茅坑。”

“好了，現在開始閉嘴。”

怎么會有這么兇狠的男的，明明長得也挺好看的，竟然心志那么堅定，不過看著正經，誰知道竟然喜歡結過婚的，真是變態，不愧是粗鄙的武夫……瓶子里面，一只小狐貍瘋狂地編排著。

黃良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身黑衣，也沒蒙面，取出一小盒道具，三兩下就讓自己變成了一個虬髯大漢。

“你你你……”

瓶子里傳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黃良止住了腳步。

涂山芊芊趕緊解釋道：“我這是傳音入密的秘法，我說話只有你能聽見。”

黃良還是沒動。

“真的，這是真的啊，你這人怎么一點都不信任我呢！”

狡猾的狐貍，我可不是愚蠢的人類……黃良沉聲道：“我的意思是，快把這秘法交出來。”

涂山芊芊：“……”

半個時辰后，黃良終于記住了口訣，但憑他的天賦，肯定是還沒學會的。

他不急，走到郭少新的房間后，他二話不說直接甩了兩個大逼兜。

郭少新悶哼一聲，聲音竟然還有些奇怪。

這狐貍精和郭少新在夢里到底玩了些什么……黃良只好把他沒倒的洗腳水端來，往他頭上一潑。

郭少新這下終于捂著臉幽幽轉醒，“芊芊……我……主人。”

而等他看到一身黑衣，兇神惡煞的黃良時，頓時嚇了個激靈，眼看就要大吼。

黃良一把刀輕輕地放在了他脖子上。

他知道這小子不禁嚇。

果不其然，郭少新瞬間捂住了嘴巴。

“我問，你答，知道嗎？”沙啞的聲音從黃良口中傳出。

郭少新瘋狂點頭。

“這瓶子你是從哪來的？”

“啊？芊芊，我的芊芊……說，我說，是我從河里撿來的。”

接下來得到的回答，也基本和涂山芊芊口中的沒多大區別。

于是問完之后，在郭少新希冀的眼神里，黃良又一個大逼兜把他打暈了過去。

對于這種被狐貍精蠱惑，甚至還把危險帶到自己身邊的人，黃良覺得自己沒永除后患就很仁慈了。

回到自己房間后。

“說吧。”

“說…什么？”

“看你有沒有利用價值，沒有的話，你就還是去茅坑蹲著吧。”

黃良撤去易容術，躺回了自己床上。

“你！我……還是你說吧，看我能不能做到。”

攤上這么個人，涂山芊芊只好認慫。

因為就剛剛看他做事的風格，涂山芊芊覺得這不是個會和自己開玩笑的人。

“道法會不會？”

黃良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這個了。

“我一個狐妖，哪會這些……不不，別這樣，我這有，有一門道術，但是是殘缺的。”

黃良這才系回褲腰帶，饒有興趣地問道：“什么道術？”

“是一門扶乩之術。”

扶乩？

這不就是占卜嗎……

“但是因為是殘缺的，所以后遺癥有點大……”

“什么后遺癥？”

“學會之后，每算一次就要消耗十年壽命……”

涂山芊芊聲音弱了下去，因為這個后遺癥就算是對于一個得道有成的煉氣士，都是極大，更別說是個普通的凡人了。

這后遺癥……算是后遺癥嗎？

黃良臉上寫滿了失落，“行吧，總比沒有好，你且說來聽聽。”

“好……”

一個時辰后，黃良記下了口訣，再問，涂山芊芊就什么都不說了。

黃良也知道這狐貍多半是還有藏私，不過他也不著急，看誰耗得過誰就是了。

“從今以后，你就留下來給我看家吧，要是有誰進來了，你就把他迷住就好了。”

“那……那能吸嗎？我在這瓶子里面，你又沒靈石，我再不吸點陽氣我會死的。”涂山芊芊弱弱地說道。

“那種進來做壞事的，就吸吧，吸死了都行。”

黃良趁著夜色，把瓶子埋進了自己家的桃樹下。

次日。

郭少新醒來時，已是晌午，他先是頂著腫的老高的臉，在門口坐了好一陣。

等反應過來之后，哀嚎一聲，雙手掩面便是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黃良聽說他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場。

直到半個月后，才重新見到這個骨瘦如柴的書生。

只不過和之前相比，話變得少了許多……因為他怎么也忘不了，那晚上的那個大逼兜。

歲月悠悠，黃良還是時不時能聽到太子爺的作惡，也能從酒樓客人口中，聽說哪里有仙人蹤跡，哪有神祇顯靈。

也從涂山芊芊口中知曉了許多關于武道和煉氣士的事情。

比如說武道有成之人其實和煉氣士一樣稀少，尤其是先天之境，更是比煉氣士還少。

因為煉氣可以延年益壽，而習武之人大多短命。

一年后。

黃良終于勉強掌握了這殘缺的扶乩道術。

這天，黃良特意把狐瓶送到了張府老宅，又選了個黃道吉日，沐浴焚香之后，進入了地窖。

面前放著的，是他特意買來的沉木香盤，上頭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海河沙，乩筆是他帶著涂山芊芊，從古玩市場淘回來的。

是幾百年前的古物，上頭有一層稀薄的靈氣。

黃良臉色肅穆，雙手捧筆，嘴上念念有詞。

不多時，他雙手握住其尾部，使其懸錐下垂，架放在沙盤上。

“晚生黃良，今求問四方天地，臨安王時進，何時死？”

說完黃良立馬放手。

乩筆懸立，隨后黃良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抽離了一般，乩筆自動。

在沙盤上緩緩留下兩字后，乩筆倒下。

黃良看去。

扶乩得出的結果是：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