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鹿說:“這是商品,名叫香皂。如果說是禮物,也不是不可以。”
伊珞桑道:“怎么說?”
云鹿道:“你先試試它的效果,我們再聊。”
她讓人取來水,給伊珞桑試用香皂。
伊珞桑卻把盒子一收,道:“這個禮物本王要收藏,你重新取一塊出來。”
他說話的語氣帶著曖昧,望著云鹿的眼神也不清白。
林長君眸光一沉,腳步一動就到了伊珞桑面前,一掌朝他面門拍去。
伊珞桑舉拳相迎,也不甘示弱的朝林長君臉上打。
一個想拍爛伊珞桑的無恥厚顏,一個想毀掉林長君那張“小白臉”,雙方的招式可以說私怨?jié)M滿。
云鹿直想扶額。
談判還沒開始,兩人就打起來了,這還能順利進(jìn)行下去嗎?
伊珞桑實(shí)在是嘴賤,非要挑釁林長君,不是找打嗎,他又不是林長君的對手。
算了算了,這兩人仇敵見面分外眼紅,打一場架發(fā)泄一下,也沒什么不好。
林長君的親衛(wèi)都抱著胳膊看好戲,伊珞桑的親兵一開始還能冷靜旁觀,過了一會,見自家王子逐漸落入下風(fēng),開始坐不住了。
“公主不是來談事的嗎,快阻止他們吧,再打就傷和氣了。”伊珞桑的心腹對云鹿道。
云鹿慢吞吞的道:“伊珞桑挑釁在先,他自己想打架,我能有什么辦法。”
心腹道:“公主的話,王子肯定聽。您也不想他們打出真火氣,事情談不下去吧?”
云鹿故作沉吟,等林長君占到足夠多的便宜之后,才不走心的勸架:“別打了,再打我就生氣了。”
兩人心底也有個尺度,云鹿開口之后,兩人又對招了幾次,各自退后幾步,分開了。
伊珞桑用舌頭頂了頂左邊的臉頰,剛才一不小心,被林長君打中了左臉,下頜骨差點(diǎn)被打碎了。
不過林長君也被他一腳踢在小腿上,這會兒肯定也不好受。
“架也打完了,現(xiàn)在可以冷靜的坐下來,好好談事了吧?”云鹿道。
伊珞桑道:“我一直都在跟你好好談,是某人心眼太小。”
云鹿道:“行了吧你,你再不正經(jīng)的挑釁,不用長君出手,我先給你兩個大耳刮子。”
伊珞桑不高興的拉著臉。
云鹿又取出一塊香皂給他:“那塊你想留就留著吧,這個給你試用。”
伊珞桑冷哼:“你這叫打一棒給一顆棗。”
云鹿翻白眼:“那你用不用?”
“當(dāng)然用!不用白不用!”伊珞桑道。
香皂用起來很簡單,伊珞桑按照云鹿說的,在手上搓了搓,搓出一層豐富的泡沫。
他稀奇的翻著手掌來回看了看,那副沒見識的模樣,讓云鹿直想笑。
洗干凈手后,手掌格外干凈,還留有一股余香。
伊珞桑心中驚奇,面上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東西是哪來的?”
“是趙國的工匠發(fā)明出來的。”云鹿道,“你覺得如何?”
“我說不如何,你也不信吧。”伊珞桑道,“不過這東西雖好,但也不是必需品。皂角雖然沒有這么好的效果,但用著也沒多大區(qū)別。”
云鹿道:“你說的不錯。”
“但是對貴族來說,有更好的東西用,他們怎么還會委屈自己用差的。就算愿意受這個委屈,他們的身價也不允許他們丟這個臉。”
伊珞桑沒反駁。
每樣奢侈品出現(xiàn),只要有一人開始使用,其他人都會爭相效仿,不肯落于人后。
不管是趙國還是北漠的貴族,都是一樣的。
這不僅是奢侈的本性使然,也是身份的象征。
“你想讓我?guī)湍阃蹦F族中傾銷香皂?”伊珞桑敏銳的道,“你覺得我有這么蠢,會答應(yīng)做這種資敵的事?”
云鹿道:“不是讓你幫我,而是我們合作。”
“香皂的制作,需要用到大量油脂,還有一些名貴香料,過程也很繁復(fù),制作不宜,成本很高。”
這不全是忽悠伊珞桑的,這個時代的油脂,很多百姓都吃不上,成本的確不算低。
“北漠盛產(chǎn)牛羊,可以大量提供油脂,你將油脂便宜賣給我,我也用成本價提供給你香皂。”
“你在北漠如何售賣,都是你的事,賺多少錢,獲得多少人脈,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們不會插手,也插不進(jìn)去手。”
“而趙國的貴族市場,自然就是我和長君的,我們也能獲得很多利益。所以我們雙方合作,是互惠雙贏的事。”
伊珞桑撫掌道:“說的很動聽,本王都要心動了。但你們趙國地大物博,想要油脂可以從民間收購,何必把這個好處分給本王?”
“自然是因?yàn)椋液烷L君想低調(diào)發(fā)財(cái),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云鹿笑得很有深意,“尤其不能讓父皇知道。”
伊珞桑眸光微微閃動,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趙國皇子都被長公主殺了,宗室男丁也都被屠戮殆盡。莫非云鹿和林長君想趁虛而入,圖謀皇位?
伊珞桑自問如果自己是林長君,從嫡長皇子變成了林氏遺孤,他也不甘心。
正好皇室后繼無人,林長君又娶了公主,想圖謀那把龍椅,再正常不過。
謀朝篡位,不僅得有兵力,還得有財(cái)力。
這樣一來,他們的確不好在趙國大張旗鼓的積累財(cái)富。
伊珞桑自以為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疑心稍減,但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他們。
“你這個女人狡猾的很,慣會演戲,本王已經(jīng)被你騙過一次,你以為本王還會上當(dāng)嗎?”伊珞桑道。
云鹿尷尬的咳了咳,道:“以前我那是沒辦法。這次又沒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我犯得著千里迢迢跑來騙你嗎?”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伊珞桑哼道。
云鹿裝作沒聽到,道:“我們找你合作,還有一個原因,我們希望你能壓過其他王子,日后登上北漠王位。”
“你有一半漢人血統(tǒng),于我們而言,天然比那些純北漠血統(tǒng)的王子更親近。”
“更重要的是,你比他們有腦子。”云鹿給予中肯評價,“鄰居頭腦清醒、做事理智,總比腦子犯渾,隨隨便便就跑來打架,要好相處的多,你說是不是?”
最后這幾句話,狠狠的順了伊珞桑的一身狼毛,讓他通體舒泰。
“你真這么覺得?”伊珞桑矜持的問。
“當(dāng)然。”云鹿道,“能和我家長君做這么多年對手,當(dāng)然比那些徒有虛名、不堪一擊的狗熊王子強(qiáng)多了。”
恭維伊珞桑的同時,也夸了自家的醋桶夫君。
這一句堪稱端水大師,兩人都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