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居民樓內，阿強有些糾結的看了一眼背后的陸生。

“大哥，大爺。你到底找明明有什么事？”

“放心，我不會害她。”

隔著口罩，有些沉悶的聲音傳出。

阿強撇了撇嘴，從兜中拿出了一個鑰匙，打開了木門。

“咔嚓。”

陸生推門進去，昏暗的光線中，房間內的陳設都有些模糊。

靠墻擺放的一張床上，一個黑影坐在上面。

“啪。”

阿強按下墻上的開關，將房間的燈打開。通透的光線頓時推開了黑暗。

一個長發遮蓋著臉部的女人，綣縮在一起，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閃著寒光的手銬包裹住纖細的手腕，細長的鏈子一直到床腳。

“……”

陸生瞳孔一縮，幾乎毫不思索，反手拽住阿強的手臂，直接將他壓到墻上。

“你做的？”

“輕、輕、輕點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在阿強的痛呼，斷斷續續的說出：“這條街都是我在治理，明明是我的手下，我怎么會害她。”

“蹲下。”

“好好好，我蹲下我蹲下，你自己問問她。”

陸生轉身，小心的彎下腰。正巧明明也好奇的抬頭看向他，露出了，一張一半是凹凸不平的臉，大塊的傷疤覆蓋在肌膚上，襯得旁邊的完好的半張臉白凈。

陸生愣了一下，下意識掏出照片，對比了一下。

確定就是照片上的人。

語氣微微復雜：“你的臉”

話音還沒落下，面前的女人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直接伸出干瘦的手指，豪不客氣的抓向陸生。

陸生后退一步躲開，明明直接從床上跳下來，張牙舞爪的撲來。

“嗚嗚啊啊！！”

含糊不清，尖銳的女聲胡亂的叫著。

看著不依不饒的明明，陸生干脆伸手抓住手腕，放柔聲音。

“沒事的……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你是安全的。”

被遏制住動作的明明，掙扎了一下，在有力量的注視中，吞咽了一下口水，步步后退坐到床上。

小聲的說道。

“別打我。”

“我跟你說，我從來沒打過她！！”阿強未卜先知的大聲喊道。

陸生看了他一眼，半蹲下來。溫和的看著明明：“他有對你做過什么嗎？”

“他……”明明瞳孔閃爍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帶我走，我想回家。”

“……好。”

陸生直接站起來，看著旁邊固定在床角的銀鏈，摸出兜中的小刀。

這時候，阿強上前，表情嚴肅的攔住了他。

兩雙眼睛對視了一會。

阿強深吸了一口氣：“明明是我手下陪酒的，上個月有客人喝多了，一酒瓶砸到她臉上…毀容了。”

“本來該我管的，那天，我恰好不在。”阿強嘆了一口氣，“是我的錯。后來她自暴自棄，染上了毒。”

“我想讓她戒毒，才把她鎖起來。”

陸生看著阿強認真的眼神，轉過頭看向明明，注意到她閃躲的眼神。

“……”

嘆了一口氣，收回了小刀。坐到明明的旁邊，將照片遞給了她。

明明愣了一下，接過照片，看著上方完好時的自己。眼角微紅，手指發顫，下意識摸過左半臉上的傷疤。

凹凸不平的觸感，讓她渾身發抖起來。

“想要原來的樣子嗎？”

陸生看著明明，一字一句說道。

明明睫毛微顫，有些發愣的看著他，吞吞吐吐：“原、原來的樣子？”

“嗯，還能更好看。”

“大爺！你別放屁了！”阿強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擠進了兩個人的中間，張開手臂像是老鷹護小雞似的，“明明你見也見了，可以走了吧！”

聲音剛落下，一道冷光從面前滑過，阿強的喉嚨頓時僵住了。

“呃、動刀動槍的不太好。”

巴掌大小細長的手術刀，被捏在陸生的手指間。

他拿著刀緩慢的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隨后推著刀，推到明明的旁邊。

深色的瞳孔注視著她。

“我是醫生。”

“一個……整容醫生。”

……

七天后。

阿強費勁的搬來一個大箱子，一打開露出了里面各種各樣的玻璃和藥劑“這東西可花了我不少錢，你看看還差什么？我回去把東西補上。”

陸生彎下腰檢查了一下箱子內的東西，確定要的基本都到，材料背齊，只差手術。

“東西對了。”

還沒等阿強高興，又聽到了后半句話：“不過我現在缺一個護士。”

“……”阿強愣了一下，在陸生的注視中下意識張開了嘴巴，指了一下自己。

陸生點了點頭。

“我？！這我可不會，我才高中畢業！手術這么嚴肅的東西，我不上！”

“……”陸生瞇起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我也沒做過，就一個人的手術。”

“……”

兩人雙目對視，阿強敗下陣來。“那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