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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激戰

“還真是神明嗎?!”

李大怪叫一聲,有些欲哭無淚——他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何德何能被神明追殺啊。

他僵硬地轉過身子,拼盡全力邁開早已生銹的身軀,眼睛望向遠方——那是唯一生路。

“我要活下去!”

他緊咬牙關,踉踉蹌蹌地繞過一個個灼熱的巖漿池,任由熾熱的火星灼傷了皮膚,燒焦了頭發,只是一直向前,一直向前,奮力想甩開身后的夢魘。

……

一白一紅兩道身影懸浮在半空中遙遙對望著,赤紅和純白的神域在激烈的碰撞撕裂,天空變成了涇渭分明的白紅兩色,連空氣都在被肆意蹂躪。

“赫斯特瑞,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鉆出來的,但你確定要和我做過一場?”

火神態悠閑的佇立,他的神識鎖定著面前氣息不穩的赫斯特瑞,深紅的瞳孔卻撇了一眼那個狼狽逃竄的老人,由熾焰形成的眉毛不自覺地跳了一跳,嘴巴咧開一個令人心悸的弧度,露出了森然的白色利齒。

“你實在是不識時務啊。”

火回望向白袍鼓蕩的赫斯特瑞,嘿嘿一笑,

“我原本以為這個小家伙是要扮豬吃老虎,結果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一頭豬啊。”

火向前踏出一步,腳下的空間瞬間碎裂。赫斯特瑞的額頭上登時冷汗密布,如臨大敵般垂下雙手,掌中能量匯聚,像一匹孤獨一擲的野狼,時刻準備從敵人身上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你真要攔我?”

火的面色露出一絲古怪,腳步不由地停下,似乎十分意外。他早就活成了精,輕而易舉便發現現在的赫斯特瑞不過是一片靈魂碎片,但他忌憚的是赫斯特瑞一旦打算拼命,自己的實力絕對會被削弱——九神的實力本就相差不大,而且都不是啥善茬,實力受損的自己一回去絕對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你應該知道的,”

火的面色一下便恢復了正常,心里的算盤卻打得是叫那個如意,

“現在的你根本擋不住我多久,而以那小家伙的速度,嘿嘿,不論他走得多遠我都只是一步的功夫就可以追上,何必做這困獸之斗呢?乖乖回去吧,我就當作沒看見你,如何?”

“回去?哈哈哈!你管囚禁叫回去?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了!你們九神還是如此貪婪和虛偽!”

赫斯特瑞仰天大笑,絲毫不理會火臉上漸漸泛起的冷意和殺機,

“你的算盤誰不清楚?不就想不費吹灰之力的抓住他嗎?做夢!”

他面色猙獰地瞪向火,毫不退讓地頂住鋪天蓋地而來的重壓,

“今天就算拼著自爆,我也要從你身上撕下一塊肉!在你實力恢復前,你就別想回去了!”

“該死的!好好的肥差變得這么棘手!今天真是難得栽了一次!”

火在心中暗罵,怒視著狂笑的赫斯特瑞,瞳孔都快要噴出火焰。

“既然如此……”

火咬牙切齒地說,一字一句都泛著無邊殺意,

“那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你的靈魂碎片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話音未落,火身上的熔巖轟然噴發,在周遭的空間鑿出一個個漆黑的黑洞,將他身遭的一切撕裂。他像是跳幀一樣無視時空地踏出一步,身形瞬間便無影無蹤。

赫斯特瑞的瞳孔瞬間收縮至針孔大小,掌中的能量再次急劇壓縮,空間早已承受不住重壓,在能量團周圍迸裂出一道道猙獰的細小裂痕。赫斯特瑞還來不及多想,神識便無比刺痛,強烈的危機感在鋪開的神域中不斷回蕩。

“上面!”

他條件反射般將掌中的能量團印向似乎空無一物的頭頂,就在同時,空間蕩漾,隨著一聲震徹天地的巨響,一只數百丈的熔漿巨拳打碎虛空,像是巧合般浮現在赫斯特瑞的頭頂,與能量團狠狠相撞。

這一剎那,天地忽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空氣都被強行擠出了這片領域,在這高空中硬生生創造出了方圓千丈的真空區域。在碰撞的核心區域,所有色彩都被剝奪,一切概念都失去了意義,只有兩道至高的法則在不斷碰撞、湮滅,形成了一個只有神識可以探查到的奇點。

“可惡!要不是我只是靈魂碎片……”

赫斯特瑞雙手前推,望著眼前在能量湮滅中不斷縮小的火焰巨拳,額頭上冷汗涔涔,,拼勁全力地將神域的能量收束,抵消著火焰法則的暴烈毀滅之力。

“自不量力的螻蟻。”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赫斯特瑞瞬間驚得汗毛倒豎,還未等他有所反應,一股巨力伴隨著焚盡一切的熾烈便從他的胸膛穿來。他有些僵硬地低頭看去,只見一只巖漿形成的拳頭早已穿胸而過,在那還在冒著汩汩蒸汽的手掌中,他看見自己的靈魂核心在閃爍著晶瑩的微光。

“咔擦”

那手掌用力一握,那顆如鉆石般的核心便發出一聲清脆的悲鳴,慢慢崩裂,最后化作晶粉消散在這猩紅的天空之中。

“你已經惹怒我了,赫斯特瑞,想想等我回去之后你的本體該怎么求饒吧。”

火陰沉著臉,一邊說著,一邊繞過赫斯特瑞逐漸飄散的虛幻身形,一股火紅的幻影從他腳下遁地而去。他瞥了一眼赫斯特瑞,忽然一股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赫斯特瑞的臉上沒有一絲絕望,只有淡淡的嘲弄。

“怎么回事?”

他還來不及多想,一段響徹天地的古魔法語詠唱便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乃赫斯特瑞!

紀錄萬古之歷史!”

“糟糕!是神罰!”

火有些叫苦不迭——神罰必定命中鎖定對象,一經詠唱便無法打斷,這也是為什么神明交戰時往往用無詠唱的快節奏魔法,為的就是讓敵人無法詠唱。

“晚了兩句詠唱,趕不及對轟,只能被動防御了”

火咬了咬牙,將神域壓縮至身遭,不要命似的揮灑各式各樣的防護罩,要是這時有魔法師在觀戰,絕對會被防御術式的繁雜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超階防御法陣密密麻麻地鋪陳開來,相互嵌套,相互堆疊,大概只有活了無盡歲月的神明才有能力達到這種境界吧。

而赫斯特瑞對此無動于衷,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只是繼續高聲吟唱:

“今在吾之筆下!

糾正被篡改之事實!

在過去,現在與未來!

抹去謬誤的存在!

《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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