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眉間閃過疑竇，靜候下文。

“你還有一個弟弟?！标惱苏Z不驚人死不休的道，“他叫平凡，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武功也是一模一樣?！?

平常神色劇變，難得露出濃郁的震驚。

“什么？”關玉樓驚呼，迅速切入到吃瓜模式，“怎么我在江湖上都沒聽說過？”

“不，他在江湖出現過，只是沒人發現?！标惱艘馕渡铋L的反駁。

“他也是殺手?！敝x家麒不愧是豪俠的智商擔當，搶先說出正確答案，“他殺人，別人也只會以為是平常大哥做的。”

平常神情恢復以往的漠然，眼神卻不斷的閃爍，些許感傷一閃而逝。

陳浪觀察仔細，見狀當即說道：“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個中緣由。”

平常頷首，沉吟道：“有些人的懸賞任務，我沒有領取，后來他們一一橫死，原本我只以為是別的殺手行動的，卻沒想到會是平凡?！?

“你說漏了一個人?！标惱死^續扎心：“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幕后指示平凡冒充你殺人的是你師父，天機老人?！?

關玉樓又吃了一個大瓜，訝然道：“天機老人是你師父，難怪你劍法這么好？”

“其實，你和風一陣同病相憐?！标惱烁锌?，“都曾以為自己的長輩，是個光明磊落的豪杰，實際上，他們都是偽君子。”

風一陣感同身受的瞅了瞅平常，默然不語。

“謝謝你告知我這一切。”平常正色道。

“我當你是朋友，自然不會看著你被坑害。”陳浪神情認真的道。

別看他一口一口的扎心常，實則是一種損友式的相處策略，就像大學里，一些家伙總想當其他舍友的爸爸。

當然，這種玩笑就太過了，陳浪也接受不了，他只收干女兒的。

平常神情微動，嘴邊扯起罕見的弧度。

這時，陳浪目光投向遠處，撂下了一句話。

“平常，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那就是你師父經常跟蹤你?！?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陳浪腳步一點，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我去幫他。”平常先是一愣，隨即也朝著同一個方向追去。

“你們兩個，看好……”關玉樓話說沒說完，赫然發現風一陣和謝家麒竟是默契的跑路。

唰唰……

隨著兩道破空聲的遠去，空地上只剩下身心凌亂的關玉樓。

“你們兩個小混賬，欺師滅祖啊?！?

關玉樓氣得差點吐血。

……

離賴三家一里外的平地。

天機老人和平凡正在閉目歇息。

忽地，平凡睜開眼，臉色陰惻惻的問道：“師父，你打算什么時候讓我取代平常？”

天機老人閉著眼，淡淡的道：“一切計劃，要等我探清那個陳浪的卜算是否真有其事，再行定奪。”

“卜算？”平凡冷笑，“裝神弄鬼的把戲罷了?！?

“若是真有其事，那我們就要更加……”天機老人話沒說完，內心突地劃過強烈的心悸感。

平凡也有相似的直覺，毅然想要拔劍，可惜晚了一步。

刺啦……

幾行血線濺起，天機老人和平凡雙手無力的垂下，后者更是連長劍都握不住，哐當一下滾落在地。

“殺手的條件反射嘛？可惜在我面前，沒用！”陳浪提著一把長劍，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兩人身后，劍尖滴血，透著幾分肅殺。

正面對戰，陳浪暫時不能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暗殺、偷襲這一套，無人能扛得住。

“陳浪，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挑斷我們的手筋？”天機老人斷喝，視線卻是看向急速趕來的平常。

陳浪嗤笑一聲，無冤無仇？

笑話，以天機老人的陰險毒辣，遲早會算計到他頭上。

不，準確的說，是已經開始算計了平常，對方是他的下屬，他為小弟出頭有什么錯？

“師父！”趕來的平常，喊了一聲，停頓幾秒，才喊起另外一個人：“平凡?！?

“平常，替師父殺了這個偷襲的無恥小人。”天機老人沉聲道。

平常毫無反應，只是神情深邃的望著自己弟弟。

陳浪目露鄙夷：“你一個殺手頭子，居然說我偷襲無恥？拜托你要點臉行不行！”

天機老人也覺察到不對勁了，試圖補救：“他是平凡，你的親弟弟，我是最近才找到他的。”

陳浪戲謔道：“平凡不是你培養多年，用來提防平常的棋子嘛？怎么就成了最近才找到的？”

“你別聽他胡說。”天機老人一臉的正氣，“他在誹謗我，我自幼教你武功，撫養你長大，怎么會害你？”

“厲害，開始打感情牌了?！标惱损堄信d致的看戲，心里好奇平常會怎樣的應對。

唰唰……

此時，謝家麒和風一陣聯袂而來。

陳浪示意兩人旁觀，后者也識趣的保持緘默，視線在天機老人、平凡兩人身上打量，略感驚奇。

平常也糾結了許久，撿起平凡掉在地上的長劍，在劍柄上一按，劍尖彈出三寸。

風一陣瞳孔微凝，看向陳浪。

“平常的劍也有這種機關，幾乎沒人知曉。”陳浪解釋道，“這把劍是他當年慘遭暗算后，為了銘記教訓，從敵人手中奪來的。”

說到這，陳浪輕點下巴，證實風一陣的某個猜測。

“我明白了。”風一陣嘆息道。

之前在小樹林，平常并沒有提到這個細節，他也只是好奇平常的劍是否也有機關，以便將來比試有所準備。

但是，沒想到卻聽到關于自己父親的暗算細節。

“平凡一直很崇拜你這個大哥。”天機老人急中生智，“所以總在無時無刻的模范你，就連武器也要跟你的一樣?！?

“師父說的沒錯，大哥?！逼椒惨策m時的附和。

“那你們為什么要跟蹤平常？”陳浪玩味的問道，“難道是擔心他有危險？”

天機老人語氣一滯。

“我替你回答好了，你跟蹤平常，是為了盡可能的把平常的言行舉止記錄下來，給平凡記憶。”陳浪娓娓道來，“以便平凡將來替換平常時，可以瞞天過海?！?

直白點說，在天機老人的謀劃里，有朝一日會發生以下一幕。

臨死前的平常，看著眼前弒兄的平凡，幡然醒悟：“我成替身了？”

隨著陳浪的話音落下，平常瞳孔微縮，定定的盯著天機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