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江月幾乎是下意識的掏出手槍射擊。

小女孩頭一歪，子彈擦過她的頭頂擊中了樹干。

他連開幾槍，但都被女孩輕松的躲過去了。

她細細的打量著墨江月：

“是鳳凰和人類的孩子啊……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鳳凰了。

就是不知道你的腦子會是什么味道。”

她手里拿著一個鈴鐺，輕輕的搖了一下。

草地逐漸開始皸裂，一只青灰色的腐爛手臂破土而出。

媼妖用活人的鮮血喚醒了這些尸體，把他們變成了僵尸。

他們的死狀慘不忍睹，讓他再一次回想起了當年的絕望和恐懼。

那些畫面不斷的在他的腦海里浮現，他只能步步后退。

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

他強行鎮定下來，朝僵尸們開槍。

中槍的僵尸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媼妖不明覺厲。

那是什么東西這么厲害？

普通的子彈是無法傷害到僵尸的，但異象調查局的武器都是經過加工的。

她趁墨江月專心對付僵尸的時候，跑到他的身邊，將他撞飛了出去。

墨江月猝不及防的被她撞到了樹上，感覺肋骨都斷了。

但是僵尸們已經在向他逼近了，他沒有時間磨蹭，只能強忍著疼痛，站起來繼續開槍。

遮蓋著月亮的烏云漸漸散去，血紅的月光照耀大地，整片森林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紅光中。

不好，今天是血月之夜。

她這是想要成仙。

媼妖看到他已經預感到了大事不妙，一臉詭異的微笑：

“你終于察覺到了，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你什么也改變不了。”

不，他并不是無能為力。

他可以改變這一切的，只要他向顏瑾塵求助。

那可是比打死他更讓他難受的事情。

墨江月固執的朝僵尸們開槍，打算在解決完僵尸之后去處理媼妖。

媼妖在這個過程中是無法動彈的。

但僵尸的數量太過于龐大，眼看著月光正在向媼妖靠近，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

他的口袋里飛出一滴黑水，飛到了天空中。

黑水就仿佛滴入清水中的墨汁，眨眼間的時間就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漆黑。

這就是顏瑾塵的能力，她還給它取了一個中二病的名字——終焉時刻。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能力的媼妖都呆住了。

時代變了，大人。

墨江月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切”。

這是他最后的倔強。

她還以為這是墨江月的手筆。

“該死的東西！”

她朝墨江月沖了過去，墨江月還沒做出反應，一把柏木椎就扎進了她的頭頂。

媼妖化作原型，死了。

僵尸失去了控制，齊刷刷倒在了地上。

墨江月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簡直難以置信。

師父……

是你嗎？

當他轉過頭時，墨江月的心跳幾乎都停止了。

他的眼睛上蒙著一層繃帶。

區別鬼仆和顏瑾塵分身的方法很簡單。

鬼仆是沒有眼睛的，所以一般會用各種各樣的東西擋住眼睛。

而眾所周知，原主的下場就等同于魂飛魄散。

灰飛煙滅。

不復存在。

無論用什么上古神器或者是靈丹妙藥，都無法挽救，哪怕是殺了顏瑾塵，那個人也已經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他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凍結了，瞪大了雙眼，瞳孔驟縮，死死的咬住了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鮮血順著下顎滴落。

其罪可誅！

其罪可誅！！！

“怎么？見到我不高興？”

扶年轉過身來，掀開繃帶，露出琥珀色的眼睛。

墨江月看到他的眼睛的那一剎那，單薄的文字已經無法表述他的內心的喜悅了。

就像是文字無法表述他之前的絕望一樣。

“師父！！！”

他撲進扶年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