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啤酒瓶碰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小方桌支在了院子中央，小馬哥炒了幾盤子的下酒菜，每個人的座位下都放了一箱子啤酒。
本來吧，準備聽故事的易韶年想要用好酒來拉起小馬哥講故事的興致。
但最后發現，好像只有對著瓶子猛吹，才能消解胸中的煩悶。
“觀主，其實我這哥幾個，以前也是風光過的。”
喉頭一咕嘟，一瓶字啤酒下肚，小馬哥的話頭也多了起來。
他說起了以前，那時節他們幾個還不是殺馬特。
小馬哥他們仨學歷不高，在義務教育的大背景之下，他們勉強能夠完成初中的學業。
但實際上，他們幾個的真實水平和初中肄業沒什么區別。
那時候他們仨半大小子，也不可能真找個什么正兒八經的工作，但整日無所事事，也不是一個事兒。
小馬哥他家里有些勢力，大人們為了給這仨小家伙找點事兒做，就把他們丟進了川菜館里當學徒去了。
這個學徒不是在后廚打雜，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去做學徒。
幾個大師傅會給他們上課，帶著他們吃，帶著他們做。
教他們的東西，也不只有單純的川菜。
東北菜、魯菜、湘菜、粵菜……
小馬哥天賦是真的好，他也肯在這條路上鉆下去，在他們三人中，小馬哥是時常被大師傅們夸贊的。
黃毛和紅毛雖然手藝不差，但在高速進步的小馬哥面前，他們選擇成為小馬哥的副手，放棄了自己獨當一面的機會。
因為他們知道，一個頂級的廚師，需要有一個完全服務于自己的廚師班子，不可能讓總廚手拿把掐所有事情。
有自己人盯著其他事務，并全力支持自己，小馬哥在那個時候，就算是真正出師了。
那時節，擺在小馬哥面前的是一片坦途。
他出過國，拿下了廚師界的很多獎項，他和一個朋友聊起了分子料理的經營模式，他也去過一些大學聽那些研究員談論預制菜。
風光如此，年少成名。
太過氣盛，讓他們幾個忘記了過去走在大地上的感覺，通俗的來講，這幾個家伙飄了。
從后廚走到臺前的他們，陡然間擁有了名利，自然也就做錯了事。
做錯事和其他人無關，終究是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大師傅們教過他們，什么是規矩，什么東西不能觸碰。
但錯誤的發生，是本人不曾在意的。
小馬哥他們幾個到年齡了，從幕后走到臺前的他們也接觸到了更多的人，這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認識了新的女人，也有了驟然增多的花銷。
從不起眼的小事兒開始，他們就壞了規矩，得了一個求不得的的結果。
就像是某個中年男人說起自己當初一樣，學生時代遇上了個不該遇上的女孩，然后雙雙耽誤。
人和人之間的故事，大抵總是這樣的。
“從接觸女人開始，咱們心氣兒就變了。”
紅毛說了這么一句話，他便悶頭往肚子灌下了一瓶酒。
最大的錯誤是他犯下的，也是他們最后變成現在這個殺馬特模樣的原因。
有了女人，大家的花銷陡然多了，而血氣方剛的漢子，架不住清甜妹兒的軟磨硬泡。
他們仨人算是遇人不淑，每人遇到的女人，都不大靠譜。
紅毛偷了館子里的錢，壞了規矩。
已經飄習慣了他，當時沒能反應過來，自己干出了什么樣的傻事兒。
等到東窗事發，他們跪在大師傅們面前時，壞了規矩的他才知道自己究竟鬧出來了怎樣的動靜。
“小馬哥仗義，沒有把我踢出去，讓我自生自滅。”
“不說這些，你說過要給我干一輩子丁板的，我還能讓你就這么廢了不成？”
紅毛和小馬哥碰了瓶，他們沒有在這個話題中多說。
當初壞了規矩，本來該切掉紅毛的三根手指，但小馬哥作保，三人都切下了自己的右耳，在江湖氣濃重的餐飲行當里，保住了紅毛的自理能力。
這件家丑最后也消弭了，大師傅們給了小馬哥一個面子，讓他們還能夠在餐飲行當里混下去。
但小馬哥是個有心氣的人，只要大師傅們沒有離世，那他也不可能再混餐飲行當了。
最后，這幾個家伙也回到了小鎮里，頭頂紅綠燈發色，投身精神小伙的狀態。
只不過，這幾個搞這些東西不是為了博人眼球，而是真的喜歡這些東西，他們絲毫不覺得的搖花手之類的東西很土，反而眼里滿是炫酷。
“也得是觀主你把我們幾個收了，不然的話我們幾個指不定還得頹廢好一段日子。”
幾瓶啤酒下肚，小馬哥的也沒有了之前的郁悶，他在這山上住了這么久之后，心中也釋然了。
很多東西是一念之間就能想通的，這個念頭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升起，但也可能在轉念之間出現。
這白鶴觀中好像有種魔力，緩緩消弭了小馬哥心中的郁氣。
人吶，不和自己置氣后，會變得很強的。
“說好了觀主，明兒個我們就跟著你鍛煉身體，這頭發確實也得打理了。”
小馬哥撓了撓自己炸開的綠毛，殺馬特的造型的確不是很方便，他也該給自己換個模樣了。
但在剪去煩惱絲之前，他們還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做人要有始有終，狠活特輯也必須拍完最后一集。
午飯過后，小馬哥帶著倆小弟下山，與他們下山同步的是快爪視頻上一條爆火的短視頻。
“殺馬特團長！我就在沈陽大街等你……”
“來小亮，給他整個活！”
“艸，走！忽略！”
……
看著他們幾個下山的背影，易韶年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怎么這幾個家伙打了幾天雜，做了一頓飯就跟開悟了一樣呢？
易韶年有些想不通，但既然這是一件好事，易韶年也就由著他們了。
這幾個家伙都是耿直漢子，讓他們跟著自己訓練一段時間，實力增強之后。
易韶年也許能夠提前開始，自己的多人香火祈愿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