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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日。

太陽都快曬屁股了,苗小白還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雪白的絲絨云被之中,她一頭青絲散亂,睡顏恬靜可愛,如一只小精靈,讓人舍不得打擾。

美輪美奐的閣樓中,青藍(lán)衣的男子端著一碗藥,在糾結(jié)要不要吵醒苗小白,畢竟快過了喝藥的時辰了。

他面目糾結(jié),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小白姑娘,快起床了,該喝藥了?!?

一句該喝藥了,將本來熟睡的苗小白嚇的一個機靈。

她撲騰坐起來,頂著雞窩頭,迷糊的瞥了一眼青藍(lán)衣的男子,冷不丁又聞到了藥味,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又撲騰躺回去,窩在被子里。

宛若一條咸魚,一動不動。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看得一旁的青藍(lán)衣男子嘴角抽搐。

“小白姑娘……”

“呼嚕呼嚕……”

“……”

青藍(lán)衣男子嘴角猛抽。

她這是想騙誰?明明剛剛才醒了,這會兒怎么可能這么快睡著。

他看了看天色,臉上掠起一抹急色,等會爺回來,看小白姑娘沒喝藥,一定會發(fā)怒的。

爺昨晚耗費了大量靈氣,此刻在后山休養(yǎng)生息。

要不然哪里輪得到他來給小白姑娘送藥。

“小白姑娘,我是王爺?shù)膶傧?,我叫風(fēng)越,王爺吩咐屬下給您送藥,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屬下。”風(fēng)越一臉無奈,只能這樣禮貌的說著客套話。

可是——

苗小白絲毫沒有體諒他的意思,窩在被子里呼啦呼啦的,比打雷還響。

開玩笑!管他什么風(fēng)越雨越,都沒有讓她喝藥更痛苦的!

遠(yuǎn)離墨初上的藥,珍愛生命??!

空氣中一片寂靜。

風(fēng)越抹了把臉,手中的藥都快涼了,他心急如焚,忍不住道:“姑娘,您再不起來,屬下就要動粗了?!?

他也是沒辦法,畢竟喝藥關(guān)乎于她的生命,對她也是好事不是嗎。

“得得得!”

苗小白咋咋呼呼的撲騰坐起來,一臉懵逼的看著風(fēng)越,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我說,挺衣冠禽獸的一個小伙子,怎么就這么人面獸心呢,動什么粗,大家都是文明人?!?

衣冠禽獸……

人面獸心……

風(fēng)越快要哭了,大姐你確定你用的成語是對的嗎?

看著風(fēng)越欲哭無淚的模樣,苗小白一本正經(jīng)的教育道:“哎,我看你也是誠心悔改,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風(fēng)越一臉警惕,“什么商量?”

直覺告訴他,從她嘴里出來的,絕對都不是好事!

“不如你把藥倒了,就跟北夜君說我喝了,這樣我們兩個都好不是嗎?”苗小白眨巴著純凈的大眼睛,咕嚕咕嚕轉(zhuǎn)的,卻是如小狐貍一般。

“不行!”風(fēng)越果斷拒絕,“小白姑娘,您不喝藥,是危及您性命的啊,這種事不能這樣商量,您還是老實喝了吧。”

聞言,苗小白重重的嘆了口氣:“唉……朽木不可雕也。”

“……”風(fēng)越嘴角猛抽,苦口婆心的教育她,“小白姑娘,您還小不懂事,這不喝藥您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差,您想離開這個世界嗎?”

苗小白警惕的打量了一翻風(fēng)越,咂咂嘴:“沒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吧?!?

風(fēng)越嘆了口氣:“當(dāng)然嚴(yán)重了,要不然王爺和墨公子也不會如此煞費苦心?!?

“唔?!泵缧“追路鹗艿搅它c化,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輕輕道,“好吧,把藥給我?!?

看苗小白如此配合,風(fēng)越也嘆了口氣,他趕緊將藥遞過去。

手臂卻猛的僵在了空中!

風(fēng)越震驚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動了!

苗小白笑瞇瞇的收回蠱針,拍了拍風(fēng)越的臉:“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吧,我不奉陪了?!?

說完,翻身從床上跳下去,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走。

“……”

風(fēng)越如果能作出表情,一定是欲哭無淚!

這不就是給小不點喝個藥嗎,為什么這么難!

還被以這個奇怪的姿勢定在了這里,爺回來一定會打死他的!

苗小白哼著愉快的歌兒跳出閣樓,抬頭望過去,冷不丁就看到墨初上緩步朝著這兒走來!

臥槽!

苗小白一個激靈,趕緊關(guān)上門,快速跑了回去。

她慌張的看了一眼風(fēng)越,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不能讓他看到風(fēng)越!

有了!

話說墨初上可是被北夜君威逼利誘來治療苗小白的,他也不想自己的病人死掉,毀了他神醫(yī)的招牌,所以擔(dān)心苗小白不喝藥,就來到這閣樓查看。

走到門口,看到這兒門扉緊閉,冰眸中劃過了一抹異色。

“咿呀——”

門被墨初上推開,映入眼簾的是苗小白在往床底下塞什么東西。

“我擦!”

聽到門開的聲音,苗小白一個激靈,猛的轉(zhuǎn)過頭,看到墨初上的那一刻,心里罵了句陰魂不散,然后面上作出乖巧的微笑,“嗨,是墨大大啊,大早上的,來這兒干嘛啊?!?

面對苗小白怪異的微笑,墨初上淡漠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疑惑,看了看她在往床底下塞的東西,挑了挑眉:“這是什么?”

“額……”苗小白一陣語塞,擠眉弄眼,又把不明物體往床底下塞了塞,順便還踢了兩腳,一陣尬笑,“呵呵呵……沒什么啊,不穿的衣服而已,塞床底下,省地兒!”

“……”墨初上的臉上一陣怪異的表情,他怎么看著不太像衣物呢?

苗小白不能任由這家伙再猜測了,萬一猜出來了,她就慘了,趕緊咳嗽了一下轉(zhuǎn)移話題:“我說,墨大大你進(jìn)我女兒家的房間不敲門不太好吧?!?

聞言,墨初上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窘迫,而是非常坦蕩,嫌棄的掃了一眼苗小白。

好像在說一個小不點,敲不敲門有什么關(guān)系。

“喂!”苗小白讀懂了他的想法,反駁道,“你別看我現(xiàn)在只有這么小,其實我已經(jīng)十五歲了,已到了出閣的年紀(jì),墨大大你這樣會毀了我的名節(jié)的!”

眼瞅著苗小白噼里啪啦一大堆,墨初上簡直是第一次看到這么話多的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你是我的病人,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喝藥?!?

“有!”苗小白臉不紅心不跳的大聲道,“嘿嘿嘿,怎么可能不喝藥,墨大大放心啦,快回去吧?!?

“嗯?!蹦跎陷p應(yīng)了一聲,又怪異的掃了一眼床下之物,突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苗小白看到墨初上還盯著床下之物,心里一陣心慌,忍不住又踢了兩腳,笑道:“墨大大看什么呢,女兒家的衣服有啥好看的?!?

恰好是那兩腳,發(fā)出的細(xì)微聲音,讓墨初上起了疑心。

那聲音,分明是提到肉體上的聲響,又怎么可能是所謂的衣物?

他冷淡的掃了一眼苗小白,讓苗小白一陣不安,心虛的蠕動著嘴唇:“怎,怎么了……?”

墨初上突然抬步朝她走過去,苗小白一下子擋在床下之物的前面,一臉慌張,磕磕絆絆的道:“你你你……”

還沒你完,就被墨初上單手給拎了起來。

然后快速扯出床下之物,才發(fā)現(xiàn)被白色紗幔裹住的,的確是一個人!

苗小白絕望的抹了把臉,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被打死的場面了!

墨初上眉毛一挑,扯開紗幔,露出了不能動彈的風(fēng)越!

風(fēng)越面目僵硬,不能動彈,只有兩個眼珠子在扭動,滿是絕望!

并且手上還做著端藥碗的動作,而那藥是撒了他一身,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味,熏的他眼睛都紅了!

風(fēng)越:“……”

嗚嗚嗚,我不想再看到這個小女魔頭了!

定住了他還不說,還把他塞到床底下,還踹了幾腳!

他身為王爺?shù)挠靶l(wèi),什么時候受到過這種的屈辱!

“……”墨初上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幾絲冰冷,渾身都是憤怒的氣息,看得苗小白打了個抖。

“嘿嘿嘿……墨大大,你非要看吧,我就說了……不好看……”苗小白一臉尬笑,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墨初上嘆了口氣,最終決定把她交給北夜君。

于是——

夕陽西下。

苗小白頭上頂了個大包,欲哭無淚的捧著藥碗,蹲坐在閣樓前面的門檻上。

麻麻蛋的。

臭北夜君,竟然打她。

嗚嗚嗚……

她要休了這個破男人。

門外的苗小白一臉怨氣,而閣樓內(nèi),北夜君與墨初上在一起品茗。

一旁的風(fēng)越剛剛回復(fù)了,一臉頹廢的趴在房梁的柱子上,別提多委屈了,他衣服上現(xiàn)在都還有腳印呢。

“你的這個小丫頭,還真是頑皮?!蹦跎洗怪捻樱粗璞锓褐鴿i漪的清茶,幽幽的道。

北夜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苗小白就像李允卿另一個人格一樣,李允卿靜若處子,她就是動若脫兔。

都還是一樣的腹黑,一樣的聰明過人。

墨初上輕輕啄了一口,淡淡道:“今天少了一份藥,她又要剪短壽命了。”

“以后我會無時不刻的盯著她?!北币咕扌Σ坏?,看了一眼外面苗小白幽怨的小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見,暖茸的夕陽下,苗小白壯士斷腕一般的抬起藥碗,咕嚕咕嚕喝下去,然后就是猛烈的咳嗽。

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的喉嚨給撕下來。

看起來真叫人有幾分心疼。

北夜君垂下黑眸,深邃的深不見底,但愿她能夠撐住吧,也不負(fù)她所受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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