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按張毅說的時間來到了籃球場。黃金時段的球場充滿著活力，我如果冒冒失失地拿著相機進入球場，會顯得特別顯眼。我不想打擾張毅正常的活動，鎖定了張毅所在的場地后，我選了籃球場鐵網外的地方進行拍攝。

光線充足，沒必要擔心光線的問題。但因為離他比較遠，不能奢望照片像早晨拍晨跑時那樣隨意取景。這次的主題只能設置成“在籃球場外遠遠看著他”這種感覺。

張毅他們應該是在做半場的3v3。我的拍攝并不順利。由于離得太遠，取景的時候總是會被其他同學擋住，在我這個位置很難拍到帶球或是投籃的動作。盡管如此，也絕不能走進場地影響張毅的活動。我不想放棄拍攝，還是待在了原地。累的時候我會將相機放下，就單純地看著他在場上揮灑汗水，構想自己未來想要拍下的畫面。

這回，我看見了令我厭惡的畫面。一個男生在張毅投籃的時候一直拉著張毅的衣服，動作非常明顯。這是一個故意犯規。這不是比賽，只是普通的鍛煉而已。他這么做是錯的，我討厭這種行為，我討厭這個人。

我拿起相機，盯著這個人，想要再次捕捉他犯規的瞬間，將他的惡劣行為公之于眾。沒過多久他果然又做出了犯規動作，只是這次犯規的對象不是張毅。拍下它之后，我帶著相機沖進了球場。

“你剛才為什么故意拉張毅的衣服？”我質問那個犯規的男生。

他并沒有回答我，而是將談話的對象轉向了張毅，他一臉無辜“這是你朋友？”你這是什么表情。無辜？開什么玩笑，你以自己的意志做了壞事，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我內心的憤怒就快到了極點。

“是我朋友。”張毅回答了那男生后，立刻走向我這里“冷靜一下，沒關系的，你先去場外等我，我過會來找你。”

我不甘心就這么離開，拿出了剛拍下的證據照片。“受害者不僅有張毅，還有別人。”

周圍場地的同學意識到了這里的異樣，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現在的氣氛已經不再容許他無視我了，他吞吞吐吐地解釋道“這是在球場中常有的事情。”說完立刻再次求助于張毅“你也幫忙跟你朋友解釋解釋。”

張毅再次走到我面前，突然湊到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干得好，不過這次先放過他吧。先去場外等我。”我點了點頭。快步向球場的出口走去。

“靠得好近，好近。”我羞澀地輕聲細語，回想著剛才的場景。直到現在，他在我耳邊的氣息都揮之不去。剛剛的犯規風波被我拋之腦后，球場同學的目光被我置之度外，此刻張毅的事充滿了我的內心。

我走出球場，坐在了路邊的椅子上。想確認自己現在的模樣，但下午出來的時候沒帶挎包，鏡子不在身邊。我將雙手蓋在臉頰上，燙燙的。閉上眼深呼吸，期望自己能快些平靜下來。現在滿臉通紅的樣子被他看到了怎么辦。啊，應該不會被發現是害羞，而會被誤認為是怒氣還未平息吧。我為立馬想到借口的自己感到羞恥。

“秦楠，還在氣嗎？”我立馬睜開了眼，張毅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我慌慌張張地開了口“沒，沒在氣了。”

“剛才真是爽快，那家伙打球的時候動作一直不干凈。想想他今天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張毅爽快地大笑了起來。“高中三年從來沒見到秦楠那么酷的樣子。原來你那么熱血的。”

我將視線轉向他，發現他也在把視線轉向我的時候，我立刻移開了視線。低著頭說道“平時的我應該不會這樣的。”究竟是什么讓我今天這么沖動呢，是因為那個男生玷污了我想要記錄下的畫面嗎？

“無論怎樣，今天謝謝你了。我…應該沒法像你這樣…”張毅最后那句話有些吞吞吐吐。

“什么？”

“不，沒什么。今后他的動作應該會收斂收斂吧。”張毅似乎不想告訴我之前他那句話的含義。我也不要追問了吧。

“我離開球場后，你們后來發生了什么嗎？”

“大家都失去了興致，就地解散，我就來找你了。啊對了，照片拍得怎么樣？”

“在球場外拍了一些，因為離得太遠了，總體效果不太理想。后面等你習慣了之后我來球場里面拍吧，效果會好很多。”

“嗯，那我先回去了。”張毅向我道別后，離開了。

之后，我和張毅的配合更加默契，后面的拍攝也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