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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狗尾續貂

作者注:至此,小說已經發布完畢,這本小說完稿約60萬字,后半部分因為是工作以后的內容,恐無法發布,若大幅度修改則與作者原意相去甚遠,且小說表達主題已完成,故不擬發布,小說中還有兩段關于楊如菡的內容,在此發布,因是節選,與小說前文并不連貫,請見諒。

姬遠峰和張秀莉最終買了一套兩居室的小房子,房子已經裝修好了,因為時間太倉促自己裝修已經來不及了,他兩只能稍微多花點錢買已經裝修好的房子。

農歷春節前姬遠峰和張秀莉在姬遠峰老家舉行了婚禮,張秀莉的爸爸媽媽和弟弟來到甘肅參加了婚禮。姬遠峰第一次見到了爸爸媽媽經歷了當地風俗的洗禮,兩個姐姐結婚時爸爸媽媽還嚴格遵守著當地的風俗沒有去男方家參加婚禮,哥哥結婚時姬遠峰還在上學沒有放假,姬遠峰沒有見到當時的情形。這次爸爸被同輩人及幾個侄兒打扮成了七品芝麻官的模樣,穿著唱戲的服裝,戴著七品芝麻官的小官帽,臉蛋被口紅涂的看不到了面色,嘴唇也被厚厚的口紅遮蓋,鼻腰涂成了黑色,眉心鼻頭點上紅點,嘴唇畫出的三綹白色胡須讓人忍俊不禁,一貫嚴肅不茍言笑的爸爸笑得滿臉的皺紋仿佛也在歡笑。媽媽則被裝扮成了皇后,鳳冠霞帔,面部被畫的如同爸爸一樣,所不同者是鼻腰畫成了白色,畫成的綹綹黑色胡須亦讓人忍俊不禁,媽媽也笑得像花一樣開心。

飯店婚禮完畢了,客人已經陸續送走了,張秀莉的爸爸媽媽弟弟也回了賓館。只有幾個堂兄弟跟著來洞房里嬉鬧了一會,姬遠峰自小在農村長大,知道農村洞房鬧得十分粗俗,他擔心堂兄弟鬧得過分張秀莉接受不了。姬遠峰已經想好了,一會對堂兄弟中的老大說說張秀莉是外地來的,不習慣這里的風俗,讓他給各位堂兄弟說說別鬧得過分。但姬遠峰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姬遠峰十五歲就上高中至今十二年了,和堂兄弟接觸很少,互相很生疏,堂兄弟們來不是來鬧洞房的,反而是一種禮節,覺得沒有人來洞房反而是婚禮少了一個儀式的感覺。每個人只是讓新娘點了一支煙,堂兄弟故意抖手讓煙點不著,張秀莉已經漲紅了臉,兄弟們見狀更不好意思對這個外地來的說普通話研究生學歷的新娘子開玩笑了,說會戲謔的話就散開了,姬遠峰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夜漸漸深了,整個房間的燈都熄了,只有姬遠峰和張秀莉新房中一盞包著紅綢子的小瓦數的燈泡亮著,那是新式的長明燈,按照家鄉的風俗,它會徹夜亮著。姬遠峰側身躺在被窩里,看著身邊張秀莉漂亮的臉被長明燈照的紅彤彤的,幸福充盈著張秀莉的臉,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在柔和的紅光中柔情似水,姬遠峰想起了一首描寫新婚之夜的古詩。

相攜夜月更花朝,此鄉溫柔每不消。

絲絲朱鳥窗中語,時有紅潮泛頰羞。

姬遠峰覺得這一切仿佛是一場夢,自己十七歲的那一年情竇初開愛上那個軍工廠女生,到今年已經整整十年了,沒有想到最終會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年的女生結婚,而自己現在已經對這個女生愛得徹入心扉了。張秀莉見姬遠峰不說話,含情脈脈地看著她,輕輕地問,“小峰,你在想什么呢?”姬遠峰雙手捧住張秀莉的臉,吻了一下,“我在回想咱兩最初見面的那一刻呢,真的夢幻,在車站見你的那一刻只覺得你很漂亮,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月你竟然成了我的新娘,仿佛一場夢一樣,你覺得呢?”姬遠峰說道。“我也覺得是,見你第一面的時間只覺得你身上有種獨特的感覺,和你整理檔案沒幾天我就發現我喜歡和你呆在一起,我本可以去辦公室忙其他的事,但我喜歡和你呆在一起,所以我一直呆在檔案室和你整理檔案,幸好你沒有去見王大姐給你介紹的女生,現在我兩在一起了。”張秀莉說道。“那我知道了,回到單位我第一個該感謝的人就是王大姐了。”姬遠峰說道。

第二天早晨姬遠峰醒了,張秀莉還在熟睡,姬遠峰靜靜地看著張秀莉的臉,幾根散亂的頭發遮在臉上,臉上的笑容和幸福還在。姬遠峰有點感動,自己付出在張秀莉身上的最少,但卻是這個姑娘讓自己的愛情結出了甜蜜的果實。自己十七歲的時間愛上那個軍工廠女生,沒有說過一句話,最終只收到了她的一封信,卻是深深地被輕視感與淡淡的苦澀。岳欣芙自己苦苦等待了三年,近在咫尺天天見面卻難以觸及,愁緒讓自己難以入眠,寫下了不少關于她的文字。自己到了西安后原以為和楊如菡會再續前緣,而且自己也感覺會最終走到一起,否則自己絕對不會在爸爸媽媽面前承認當時兩人在談戀愛,但兩人相隔異國,四年的時間除了思念就是孤獨。中間還有那個萍水相逢的姑娘趙娟,那個說不打擾自己考研的癡情的設計院同事。這個性格剛烈而對自己柔情似水的姑娘要陪伴自己的后半生了,自己應該對她好一點,讓她能幸福地過一生,因為是這個女生讓自己體會到了人生的幸福。

婚禮結束了,姬遠峰和張秀莉一起回內蒙去,他兩在西安稍微多呆幾天,張秀莉想順道去西安周邊那些著名的文物古跡如兵馬俑去游覽一圈。這些地方姬遠峰在西安工作和上研究生期間自己或者陪同學哥哥姐姐家人已經去過很多次了,他還是很高興和張秀莉一起游覽,姬遠峰本來就對文物很感興趣,而且也已經游覽好多次了,他現在可以做張秀莉的導游了,有張秀莉在身邊,姬遠峰感覺空氣都是甜蜜的。

晚上,在賓館里姬遠峰的手機響了,他看到了一個西安的座機號碼,但不是楊如菡家的座機,楊如菡家的座機號姬遠峰還沒有忘記,他接了起來,聽筒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峰,是我,楊如菡。”

姬遠峰一愣,本能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新手機號的?”

“我從同學那兒找到的,你工作找哪了?”楊如菡問道。

“我去了中國天峰能源集團公司研究院,單位在內蒙。”

“你是不過年回家了?什么時間回單位?回單位的時間在西安能一起吃個飯嗎?我過年也回來了。”楊如菡在電話里說道。

“是的,我過年回家了,我現在正在西安,不過我和媳婦一起旅游,不方便去吃飯了,謝謝你,楊如菡。”姬遠峰說道。

“你結婚了?真的嗎?這么快!”姬遠峰從楊如菡的語氣中聽出了她的驚訝。

“是的,我春節前已經結婚了,我和媳婦正在度蜜月,在西安周圍旅游,過幾天就回單位去。”姬遠峰說道。

“你真的結婚了?小峰!我知道你愛開玩笑的。”楊如菡還是吃驚地問道。

“這種事情我還能開玩笑嗎?我真的結婚了,楊如菡。”姬遠峰認真嚴肅地說道。

“哦,那好吧,你們忙吧!”姬遠峰聽出了電話那頭平淡的語氣。

電話掛了,姬遠峰怔住了,分開已經一年了,楊如菡從同學那兒找到自己的電話,僅僅是為了一起吃一次飯?

“誰打的電話?問你的單位,你還說我兩結婚的事呢。”張秀莉問道。

“楊如菡,就是我以前給你說過的我那個出國留學的前女友。”姬遠峰說道。

“你不是說你兩再沒有聯系了嗎?”張秀莉抬起頭帶著疑惑的神情問道。

“是的,分手后我們再也沒有聯系了,我也奇怪她為什么突然打電話給我,你也聽到了,剛才我還問她從哪找到我的手機號,她也問我工作找到哪了呢。”

“她找你有什么事嗎?”張秀莉問道。

“她問我是否過年回老家了,路過西安的時間能一起吃個飯嗎,她也回來著呢。”

“你想去嗎?”張秀莉問道。

“你剛才聽到了,我已經給她說了,咱兩正在度蜜月,不方便去了。”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還是那個座機號碼。

“小峰,剛才你說你已經結婚了,和媳婦都在西安,我請你兩口子明天中午吃飯吧,作為你結婚的祝賀吧!”楊如菡說道。

“謝謝你,楊如菡,不用了!”姬遠峰說道。

“小峰,別客氣,我們同學這么多年了,你剛結婚,我既然已經知道了,而且你和你媳婦恰好也在西安,應該請客祝賀一下的,你再推辭我都過意不去了。”

“那好吧,我問問我媳婦再說吧,看她是否愿意去了,如果我媳婦不去的話我也不方便去了,剛才我媳婦問我誰打的電話,我已經告訴我媳婦你是誰了。”

姬遠峰告訴了張秀莉楊如菡邀請他兩一起去吃飯,作為他兩結婚的祝賀,自己沒答應也沒有拒絕,想問問張秀莉的意見,如果你愿意去咱兩就一起去,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這勾起了張秀莉的好奇之心,她想知道楊如菡是個什么樣的女生,能和姬遠峰保持隱默的關系五年之久而兩人卻誰也不說破,她想去認識認識楊如菡。張秀莉知道自己長得不賴,也剛結婚,心情很好,氣色也很好,但想到要去見姬遠峰的前女友了,她還是精心打扮了自己一番。

姬遠峰見到了楊如菡,和前年五一假期她回國相見時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但楊如菡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少女的氣息漸少,本就文靜沉默的性格又增添了幾分。楊如菡看到了姬遠峰,工作多半年了,或許是新婚之喜,身體比以前稍微胖了一些,面色也紅潤了許多,使得面部的棱角沒有以前突出的分明了。楊如菡也看到了張秀莉,一個漂亮端莊的女生,身材高挑,新婚的喜悅還掛在臉上,氣色很好,不時看姬遠峰的眼神中滿是柔情與溫存,楊如菡心中隱隱地有點妒忌。

“謝謝你,如菡——楊如菡”,姬遠峰忙改口,他已經習慣了叫如菡,“回國了還記得我,請我和我媳婦吃飯,你這次回來呆的時間長嗎?”姬遠峰問道。

“別客氣,姬遠峰,你剛結婚,也恰好在西安,我請你兩口子吃飯應該的,我和我妹妹一起回來的,我和妹妹課業正忙,待不了多長時間,待幾天就一起返回去。”楊如菡說道。

“你爸爸媽媽身體還好吧!”姬遠峰說道。

“都還好,謝謝你,你爸爸媽媽身體呢?”楊如菡問道。

“也都還好。”姬遠峰道。

說完這兩句話姬遠峰和楊如菡都陷入了沉默。

“聽小峰說他和你是本科同學,你本科畢業就出國了,我和小峰都在國內上的研究生,國外上研究生與國內什么不同嗎?”張秀莉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她和楊如菡說話了。

“國外更強調自主與創新吧,導師會讓學生自己選擇感興趣的課題,選定了課題就需要自己動手查找資料,自己推進研究和論文寫作,與國內更注重理論學習有點不同,從國內出去需要適應適應。”楊如菡說道。

“你博士畢業了還有回國的打算嗎?”張秀莉問道。

“我很可能不回來了,我已經慢慢習慣國外的生活了。”楊如菡回答道。

“那你剛出去留學的時間有回來的想法嗎?”

“那時間還不確定,剛出去,也不大適應,有時間還是想回來,你剛才說你研究生也在國內讀的,你和小峰——姬遠峰——在一個單位嗎?一起進的單位嗎?”楊如菡問道。

“我和小峰原來在一個單位,我比小峰早一年進的單位,小峰工作兩年后讀的研究生,他比我晚一年進的單位,我兩確定戀愛關系后我就調到另外一個單位了,現在我兩在我們集團公司內兩個不同的單位里。”張秀莉回答道。

“你比小峰——姬遠峰——小一歲?”楊如菡問道。

“不,我兩同歲。”張秀莉回答道。

“哦,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楊如菡問道。

“我家就是內蒙的,我是子弟。”

“哦!”

“你結婚了嗎?聽小峰說你比他還大一歲,我和小峰今年都二十八歲了,我爸爸媽媽和小峰爸爸媽媽都催著我兩結婚,要不我兩認識不到一年就這么匆忙結婚了。”張秀莉問道。

“我還沒有男朋友。”楊如菡說道。

“哦!”

張秀莉好奇,他想知道姬遠峰此時的心情怎么樣,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她頻繁地看姬遠峰,姬遠峰平淡的如一潭止水,很少說話,默默地吃菜,不時看一眼自己,也看一眼楊如菡。楊如菡心情復雜,她也頻繁地掃幾眼姬遠峰,但姬遠峰新婚妻子在旁邊,她不好意思看的時間太久,姬遠峰面如止水,她看不出姬遠峰心里想的是什么。

在回賓館的路上,姬遠峰沉默了許多,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窗外,視線轉入車內時緊緊地握著張秀莉的手,張秀莉也不吭聲,把頭輕輕地枕在姬遠峰的肩膀上,抬眼看一眼姬遠峰。姬遠峰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張秀莉肩膀兩下,兩人一起默默地坐車回到賓館。

“小峰,吃飯的時間我看楊如菡一直看你,我覺得她有什么話要跟你說。”張秀莉說道。

“胡說,我和她早結束了,咱兩都結婚了,你說這些干什么!”姬遠峰說道。

“你下午買個禮物給她送過去吧,作為她請我兩吃飯的回禮吧!”張秀莉看著姬遠峰說道。

“你什么意思?”姬遠峰看著張秀莉疑惑地問道。

“小峰,我沒有其他意思,吃飯的時間我看出來了,你一直低頭吃菜,很少說話,楊如菡不時看看你,也看看我,你和她說的話還沒有我和她說的話多。我不知道你兩分手的具體細節,但從楊如菡還打電話給你,今天一起吃飯的情形我看出來了你兩分手時并沒有像很多人那樣的鬧得很不愉快,你兩之間說話還是很客氣的,否則她也不會時隔一年又打電話聯系你,我也看出來了她有話對你說,你也有話對她說。你們曾經在一起過,雖然聚少離多,也分開了,她這次打電話也是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如果她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很有可能就不會打這個電話了。我也聽出來了這是你兩分手后第一次互相聯系,她肯定有什么話跟你說。我兩已經結婚了,吃飯時她也說了畢業后很可能不會回來了,你兩以后見面的機會很少了,她結婚你肯定參加不了,她甚至也不會給你說她結婚的消息。你買個禮物給她送過去,作為她請咱兩吃飯的回禮,也可以算作她將來結婚的一份禮物吧,你和她說說話,她也就知道了你兩彼此的現狀了,心中都就釋然了,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張秀莉說道。

“那我兩一起送過去吧。”姬遠峰說道。

“不了,你一個人去就行。”

“那買什么禮物呢?”

“你看著辦吧,如果你想和楊如菡一起吃飯也行,你和她吃完晚飯再回來,如果你想回來和我一起吃飯也行,到時間你打電話給我,我在賓館等你。”張秀莉說道。

“我晚飯回來和你一起吃。”姬遠峰說道。

給楊如菡買點什么禮物呢,姬遠峰本能地想起了楊如菡出國時還戴著一塊舊表,但現在已經不適合送表了,他給楊如菡買了一個錢夾和一條皮帶,他打電話到了楊如菡爸爸家里,約了楊如菡出來。

“謝謝你,小峰——姬遠峰,為什么給我送禮物?”當姬遠峰把禮物遞給時楊如菡說道。

“我媳婦說這是你請我兩吃飯的回禮,因為你以后結婚我肯定參加不了,甚至你也不會給我說。”姬遠峰說道。

“謝謝你和你媳婦,你媳婦真的很聰明。”楊如菡微笑著說道。

“謝謝你夸獎,她不是很笨。”

“沒想到你真這么快就結婚了!”

“我沒想一直光棍著,我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不小了,也到結婚的年齡了!”姬遠峰說道。

“吃飯的時間看得出來你媳婦很幸福的樣子,氣色很好。”楊如菡微笑著說道。

“我感覺也很好,我媳婦對我也很好。”

“你媳婦挺漂亮的!”

“我長得很賴嗎?我找的不是花瓶!”姬遠峰淡淡地說道。

“看得出來你媳婦很愛你!看你的時間眼睛里全是溫柔。”楊如菡繼續微笑著說道。

“這都能看得出來?我也很愛她!”

“吃飯時我看她一直不停地看你,看不夠的樣子。”楊如菡笑著說道。

“她可能覺得菜不好吃,我秀色可餐吧!”姬遠峰淡淡地說道。

“肯定是她追得你吧!”楊如涵微笑著說道。

“這你又看出來了!她家條件好,當然是我追的我媳婦!”姬遠峰淡淡地說道。

“不可能,你不是那種人,以你的性格,你不會因為她的家庭而追求她,而且你從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感情,不會半年多的時間就結婚了。”楊如菡說道。

“幸虧還有人收留我!”

“吃飯時你媳婦只說她是子弟,具體沒說,她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楊如菡問道。

“是我們集團公司五分廠的經理。”

“真的假的?”

“我騙你干什么!”

“那恭喜你,前途一片光明啊!”楊如菡微笑著說道。

“我找的是媳婦,不是工作。”姬遠峰淡淡地說道。

聽了姬遠峰的話楊如菡不再說話了,姬遠峰也不說話,兩人陷入了沉默……

“小峰,對不起。”沉默了一會,楊如菡說話了。“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所以才這樣,其實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至今還是一個人,并不是我認識了其他男生才說分開,我只是想留在美國,而你從來沒有說要出去。”

“當初的決定是你做的,我只是被動的接受而已,你知道我出不去才這樣說嗎?”姬遠峰淡淡地說道。

“我妹妹已經決定留在美國了,我也想留在那兒。”楊如菡有點囁嚅地說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不是都挺好的嗎,你留在了美國,我也結婚了。”

“我多送你走走吧!”楊如菡說道。

兩人沉默地前行,走過了一個公交站,兩人都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兩人走到了下一個公交站,默默地站在那里。車來了,姬遠峰輕輕地拍了兩下楊如菡的肩膀,說道,“我走了,回去吧!”轉身上了公交車。姬遠峰透過車窗向外看,只能看到楊如菡的背影,她并沒有向車里面看,一只手拎著姬遠峰送她的禮物,一只手抬起來擦拭著眼睛,肩膀在輕輕地抽動。姬遠峰知道楊如菡哭了,他此刻心中的怨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對自己剛才的話后悔了,想下車去安慰楊如菡一下。車啟動了,姬遠峰看著楊如菡在公交站的身影越來越小,終于被遮擋看不見了。

聚會結束了,黎春莼和亞妮也回去了,姬遠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姬遠峰躺在床上,黎春莼蒙著陰翳的雙眼久久不能在姬遠峰眼前消失,黎春莼不時冒出的佛教用語不時浮現在姬遠峰腦海中。姬遠峰想起來了,整個晚上黎春莼幾乎沒有主動笑過,即使笑也是附和自己和亞妮在微笑,她以前是那么的愛笑,爽朗的笑聲陪伴了自己高三一整年,自己已經習慣了她的笑臉與笑聲。她也是那么喜歡如同笑臉般的花朵,她在本科時曾寄給自己兩張蘭州大學校園花開的照片,在背面分別題名《笑影深深》、《如影隨形》。現在都變了,都沒有了,姬遠峰思索著,是誰帶走了黎春莼漂亮的雙眸中的神采?又是誰帶走了她如花的笑臉和銀鈴般的笑聲……

坐在回老家的長途汽車上,看著車窗外退耕還林而栽種著稀疏灌木的光禿禿荒涼的黃土高原的溝溝壑壑,姬遠峰思索著,是什么帶走了黎春莼眼神的清澈明亮與神采?是什么讓她的雙眸蒙上了陰翳?又是什么帶走了黎春莼陽光的笑臉與銀鈴般的笑聲?自己今天回爸爸媽媽家又要經過六盤山了,這是第二次經過這座山。去格爾木出差和蘭州面試來回都是坐火車從天水而過,并不經過六盤山,自己兩次經過六盤山都是來看望黎春莼的。大四五一假期那次雖然有嚴重的沙塵暴,但第二天的大雨洗凈了天空,六盤山松林森森,青草茵茵,一片春意盎然之象,不知道這次六盤山是否也變了顏色……

與黎春莼見過面后看到黎春莼的狀態,姬遠峰想起了岳欣芙,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姬遠峰也想起了楊如菡,楊如菡沒有加入同學錄,在同學錄中看不到楊如菡的一絲半點的信息,不知道楊如菡過得怎么樣了。姬遠峰知道他們各自已經走上了不同的路,也到不惑之年了,自己雖然以前也會象對待岳欣芙那樣在網絡上搜過她的名字,看她現在在做什么,發表了什么論文沒有。搜過幾次后姬遠峰發現在中文網絡上沒有任何楊如菡的信息,包括她發表論文之類的信息,甚至連名字也搜不到。楊如菡本科畢業就出國了,本科的時間她沒有發表過論文,在中文網絡上搜不到她發表論文和其他信息也很正常,此后姬遠峰也沒有在網絡上搜過楊如菡的信息。

姬遠峰還清楚地記著楊如菡在公交車站哭泣的背影,但自從那次之后自己也沒有楊如菡的任何聯系方式了,當初的電子郵箱早廢了,MSN自從和楊如菡分開之后也不用了,賬號和密碼也忘記了。自己每年都會回老家看望父母,自己也曾想過順道去楊如菡父母家一趟看望一下二位老人,但太唐突了,自己和她爸爸媽媽都會尷尬。或許她們宿舍的女生有楊如菡的聯系方式,但自己和她們宿舍的女生不熟悉,平常也沒有聯系,而且姬遠峰也不想要楊如菡的聯系方式,有了聯系方式自己能干什么呢,兩個人能說些什么呢。以楊如菡的性格,即使她過得不幸福,也不會跟自己說。姬遠峰只想知道楊如菡過得怎么樣就行了,別像岳欣芙那樣聽到她的消息時已經是天人永隔了,也別像黎春莼那樣的生活狀態他就很高興了。怎么才能不留痕跡的知道楊如菡的生活狀態呢,姬遠峰想到了宿舍老四的媳婦——周燕,她和楊如菡同是西安人,而且同一個宿舍,宿舍老四和周燕的姻緣也有自己和楊如菡牽線的功勞。對了,周燕很可能和楊如菡有聯系,她可能知道楊如菡的生活狀態,而且通過宿舍老四也能聯系到周燕。

姬遠峰給宿舍老四打了一個電話,閑聊一會后,他跟老四說,“讓我和你媳婦聊幾句吧,你媳婦是我的半個老鄉,我給你兩牽的線,我這個媒人還沒有和她說過話呢。”

“周燕你好,我主動和說話是不讓你很吃驚?”姬遠峰說道。

“的確如此,印象中你沉默寡言,咱兩一個系,大學四年都沒有說過話,畢業這么多年了你和老四通電話你也沒有和我說過話,但老四跟我說你和熟悉的同學說話挺幽默的,這次怎么想起和我說話了?”周燕說道。

“我沒有皮鞋穿了,跟你要皮鞋來了!我是不很幽默!”姬遠峰笑著說道。

“什么?皮鞋!”周燕問道,姬遠峰從電話里聽出了周燕的疑惑。

“你是西安人,應該知道西北的風俗,我和楊如菡給你和老四牽的線,按照西北的習俗你和老四還欠著我這個媒人的一雙皮鞋呢!”姬遠峰笑著說,也牽出了楊如菡。

姬遠峰從電話里聽到了周燕的笑聲,“我還以為什么皮鞋呢?一下把我問愣住了,你怎么不早要呢?過期不候!”

“我現在要是有原因的,這么長時間了難道不長點利息嗎!現在你和老四應該給我兩雙了吧,我和楊如菡兩人一人一雙。當時要只有一雙,不能一人一只而且還是男女兩種款式吧!”姬遠峰開玩笑道,他在電話里也聽到了周燕的笑聲。姬遠峰生怕和周燕的聊天斷了楊如菡的話題,姬遠峰繼續說,“不過我沒有楊如菡的消息,你和楊如菡有聯系嗎?”

“楊如菡本科畢業后出國了,現在和國內聯系不多,但和我還有聯系。”周燕說道。

聽到周燕和楊如菡有聯系,姬遠峰心中的希望升起了,他繼續說,“快畢業的時間我和楊如菡結伴一起回過一次家,她爸爸和妹妹來火車站接的我兩,她爸爸和妹妹性格看起來比楊如菡開朗的多,我還去她家吃了一次飯,她爸爸和媽媽都挺客氣。她爸爸還在他們的學校找了一個男生宿舍讓我住了一宿,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都沒有感謝過兩位老人,畢業后也沒有了楊如菡的消息,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如菡和她妹妹現在都在美國呢,如菡爸爸是挺開朗挺健談,我和如菡一起回家的時間還和她爸爸聊過好幾次天呢,很和藹的一個老人,不過年初剛去世了。如菡只有她和她妹妹姊妹兩,她爸爸去世了她媽媽也就去美國了,現在西安已經沒人了。”

姬遠峰聽到楊如菡爸爸去世的話心頭一怔,因為楊爸爸的年齡不是很大,楊爸爸的音容笑貌還在自己的腦海里,姬遠峰一直還為那次沒有去老人特意準備的那頓晚飯而懊悔,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從來沒有跟楊如菡和她的爸爸媽媽道過歉。多么和藹可親的一位老人,自己上班后考研究生也是和楊如菡爸爸聊天后才下定的決心,否則自己真很有可能早早結婚了,只要結婚了以自己家的習慣肯定會被爸爸媽媽催著生孩子,生了孩子后考研究生就無從談起了,自己考研究生也有楊如菡爸爸一份功勞的。雖然姬遠峰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老人當時對自己和楊如菡談朋友內心真實的想法。但自己去了楊如菡家那么多次,老人對自己是那么的客氣,每次都留著自己吃飯,自己真應該早點打聽楊如菡的消息,或者自己那么多次回家看望父母的時間順道去看望一下老人。即使出于禮貌,在老人家吃那么多次飯自己也應該帶點禮物去表達一下謝意才對。不知道是自卑還是自尊,自己為什么總是給自己留下這么多的遺憾呢?岳欣芙如此,楊如菡的爸爸也如此,姬遠峰很是懊惱自己。

“哦,楊如菡在美國過得怎么樣,國內的新聞報道經常說在美國白人對有色人種,包括華人并不友好。”姬遠峰說道。

“如菡的工作情況我不清楚,如菡從來也不說,不過她說自己的老公愛打牌,有時候會和朋友通宵打牌,她自己帶著孩子很累,你每年都回老家嗎?”周燕說道。

姬遠峰多么想知道更多一點楊如菡的消息,但他知道關于楊如菡的話題結束了,自己不好意思再問了。姬遠峰體會到了《圍城》中方鴻漸偶爾聽到趙辛楣談論唐曉芙的心境,心里仿佛黑牢里的禁錮者摸索著一根火柴,剛劃亮,火柴就滅了,眼前沒看清的一片又滑回黑暗里。又譬如黑夜里兩條船相迎擦過,一個在這條船上,瞥見對面船艙的燈光里正是自己夢寐不忘的臉,沒來得及叫喚,彼此早距離遠了,這一剎那間的接近,反見得暌隔的更渺茫。

“不管是春節還是自己休假,我幾本上每年都會回去一趟看望父母,你呢?回西安次數多嗎?”姬遠峰問道。

“我已經好幾年沒有去過西安了,我哥哥在BJ工作,我爸爸媽媽也過去在BJ居住了,西安已經沒有人了,我都回BJ看望我父母。”周燕說道。

“好可惜啊,我還想有機會過春節你和老四回了西安,我也回老家順道能在西安聚聚呢,看來沒有機會了。你這么多年沒有回西安了,想念西安的小吃不,我在西安工作上研五年,現在只想念西安的小吃,還經常在網上買西安的特產吃。”姬遠峰說道。

“姬遠峰你快別說了,你再說我都要流口水了!”周燕笑著說道。

和周燕的通話結束了,姬遠峰思索著,自己要不要直接向周燕要楊如菡的聯系方式呢,郵箱也可以,但自己要她的聯系方式干什么呢?已經十多年沒有聯系了,各自過著平靜的生活,自己又能和她說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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