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爺爺，你別一驚一乍的，你嚇死我了。”阿進從柜臺后面探出腦袋，沒好氣地說道。

“我想起來南云槿是誰了。”

古爺爺情緒有些激動，陌聲拉著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問：“古爺爺，你想到什么了？”

“你認識我母親是嗎？”

古爺爺點頭，“對，她是我很久之前的一個學生，跟我一起研究毒藥解藥。”

“不過，她那時候還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所以我一直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我母親…是古爺爺的學生…”陌聲眉頭擰成麻繩，“那我母親當時也叫南云槿嗎？”

“不，她不姓南，云才是她的姓。”古爺爺說，“她單名一個槿字。”

“那您知道我母親身世嗎？她是哪里人？她家里面還有誰？”

陌聲急促地問道，他從未見過他母親那邊的親戚。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她是自己來的，就坐在我家門口。”古爺爺嘆息道，“我問她在這里做什么，她說想跟我學醫術。”

“就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一頭短發。我看她挺可憐的，在我家坐了兩天兩夜，我就答應了。”

“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學東西很快，記東西也很快。”

“她在我這里學了有六年的時間，后來她十六歲的時候，突然留了一封信給我，說她該回去了。”

“回去？具體是指回哪里？”陌聲疑惑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古爺爺搖頭，“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云槿了。”

陌聲一臉失望，以為可以從古爺爺這里獲取到更多關于自己母親的線索的。

古爺爺看他一臉失落，連忙安慰道：“雖然我知道的不多，但你至少知道了你母親是會醫術的。”

陌聲點頭。

“你就沒想到什么問題嗎？”

“什么問題？”陌聲的眼神里面透漏著一股子迷茫，無法理解古爺爺說的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說你母親怎么死的？”

“我知道了。”經過古爺爺這么一提點，陌聲恍然大悟，“她是學醫的，所以她一定是假死，一定是為了躲誰。”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古爺爺起身，伸手拍了拍陌聲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古爺爺打了個哈欠，“我去睡會兒，有事喊我。”

陌聲坐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著：所以是為了躲避誰呢？

地下監獄。

紅袖坐在辦公室里，眼睛一直看著門的方向。

“老大，老大…”

跑進來的是噗噗，他疾步到了紅袖跟前，喘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紅袖遞給他一杯水，“喝完慢慢說。”

噗噗接過來杯子，舉過頭頂，往下一倒，頭頂瞬間升起了一大片水蒸汽。

“薩佤死了。”

噗噗嘴里吐出來四個字，卻像是四把刀，齊刷刷地扎進紅袖的心里。

“饅頭大哥沒查出來是誰下的毒手。”

噗噗的一句話再次扎進了紅袖心里。

“有好消息嗎？”

紅袖期待地看著噗噗，希望從他的嘴里能夠說出一些緩解她疼痛的話來。

“沒有。”

紅袖捂著自己的胸口，小聲呢喃：“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紅袖朝噗噗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噗噗離開后，紅袖緩了好一陣，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想讓薩佤閉嘴的人，不用查也知道是誰。”

“只是這個內鬼，不太好抓啊。”

另一邊的審訊室里，饅頭負責看著莫尼拉。

“喂！胖子，外面發生什么事了？一會兒那么吵，一會兒又安靜了，彩排嗎？”

莫尼拉歪坐在椅子上，手上和腳上都捆著縛妖索。

莫尼拉斜著眼睛看饅頭，見對方不說話，哼哼了一聲之后，各自沉默了。

一直等到鐵門被人推開，饅頭這才站起身。

“老大，你怎么來了？”

紅袖陰沉著臉，對饅頭小聲說：“薩佤死了，下一個也不知道會輪到誰。”

紅袖的話剛說完，饅頭還沒反應，坐在椅子上的莫尼拉急了。

扯著嗓子對紅袖喊：“你說誰死了？不可能的，你們想誆我是不是？”

饅頭跑過去就想給莫尼拉一巴掌，紅袖一把攔住了他，道：“讓他喊吧，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了，也怪可憐的。”

饅頭收回手，退到紅袖身后。

“你們什么意思？我要見薩佤。”

“我要見薩佤！”

紅袖走到莫尼拉跟前，俯視著他，說：“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莫尼拉立馬住了口。

“想活命的話，最好告訴我是誰殺了薩佤。”

莫尼拉急了，梗著脖子對紅袖說：“人是在你們這里死的，你問我是誰殺的？”

紅袖彎腰，在莫尼拉耳邊小聲地說。

“你肯定知道那個人是誰，說得越晚，你可能會死得更快。”

莫尼拉瞪大眼睛，手指不停地來回絞著，額頭上不斷沁出汗珠。

紅袖見莫尼拉還在猶豫不決，便直起身子，對饅頭說：“他可能是真的想去見他兄弟了，我們走吧。”

“是。”

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時，紅袖還特意跟饅頭說：“等會再來給他收尸吧。”

“是。”

“砰——”

鐵門鎖上的瞬間，把莫尼拉的思緒也給拉了回來，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對面是一整面鏡子，鏡子里的一個男人坐著，正不安地看著他。

不時地有水滴聲音傳來，“嘀嗒嘀嗒”，一聲一聲地，像是敲擊在莫尼拉的心里。

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嘴里面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一聲一聲，不停地刺激著莫尼拉的神經。

他驚恐地看著門的方向，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下一秒可能走到他的面前來。

莫尼拉尖叫出聲，嘴里不停喊著救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鐵門就在這個時候，應聲地被人推開了。

紅袖來到了莫尼拉跟前，遞給他一杯水，莫尼拉卻像是見鬼了一般，一把打掉紅袖手里的杯子。

“別殺我！別殺我！”

莫尼拉揪著自己的頭發，哀聲懇求道，“我不想死…”

“那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了嗎？”

“我說，我都告訴你，你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我不想死，不想死。”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莫尼拉驚恐地打量四周，然后讓紅袖湊到他跟前，他在紅袖耳邊，說了一個名字。

“你確定？”

莫尼拉點頭。

“我知道了，我會讓饅頭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