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晝白終于找到她了,他吼了一嗓子,冷靜下來后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
唐晝白上前蹭了幾步,正當他整理好措辭,想要開口說話時,一個男生從他旁邊經過,停在了容妤前面。
唐晝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他頓時感覺自己的胃扭在了一起,別扭又酸澀。
“小妤,你沒事吧?”景澤擔心地問。
容妤搖了搖頭,說,“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景澤松了口氣,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慘狀,擺擺手說,“跟我走吧,景家會派人來解決的。”
“好。”
容妤經過唐晝白身旁的時候,他陰沉著半張臉,鉗住了她的手腕。
“容妤,你……”
還沒等唐晝白說完,容妤就冷漠地甩開了他的手,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警告他,“若你再糾纏在下,在下就不客氣了。”
警告聲中帶著濃濃的殺意,唐晝白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他興沖沖地來找她,她卻開口第一句就是要殺他?
景澤不動聲色地瞥了唐晝白一眼,問旁邊面不改色的容妤。
“小妤,你認識他?”
“不認識。”
容妤一口否認,景澤也沒有懷疑,她對這個世界一竅不通,又怎么可能平白無故認識一個高中生?
高中生……
景澤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看了眼容妤,見她沒在意,便松了口氣。
“我回教室了。”容妤輕聲說了一句,轉身往高三二班走去。
“等等!”景澤叫住了容妤。
容妤轉過頭來,問,“還有什么事嗎?”
景澤蠕動了下唇,還是把原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別忘了,放學后校門口見。”
“不會忘的。”
容妤回了教室,同學們聽說了她的“輝煌”事跡,都悄咪咪地朝她這邊看。
容妤從包里拿出一本數學書,看了幾頁,又合了起來,輕嘆了口氣,“未來修習也不易啊……”
艱難地度過了一上午,除了晦澀難懂的課程,其它的對容妤來說都很輕松。
她從包里掏出一個叫“飯卡”的東西,隨著眾多同學一起涌入食堂。
容妤走到窗口前,看著刷卡機,仔細端詳。
“這是用陣法幻化的?還是奇門遁甲一派?”
“同學你到底要哪個菜?后面的人還等著吃飯呢!”打菜阿姨催促道。
“真是抱歉。”
容妤帶著歉意地指了幾道菜,但當她看著阿姨抖動的大勺時,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這位夫人,您的手似乎有些毛病,在下略懂醫術,不如我替您把把脈?”
容妤的聲音不大,但卻清脆剛正,在嘈雜的食堂格外讓人側目。
無視質疑的目光投了過來,阿姨瞬間紅了臉,她低下頭,狠狠地給容妤加了兩大勺。
容妤接過餐盤,道了句,“多謝。”便邁步離開了。
她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優雅地用起午餐。
容妤夾了一口西紅柿炒雞蛋,瞬間整個身心都被俘獲了。
“未來的膳食都是這樣的山珍海味嗎?日日都用,太奢侈了。”
看容妤虔誠地吃完一頓飯,周圍的同學還以為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他們紛紛拿起筷子嘗了嘗,果然……食堂的飯依舊很難吃!
只隔著一張桌子,看唐晝白就沒有那么開心。
他拿筷子狠狠地插在炸肉排上,就像扎在容妤身上一樣。
“臭道士!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旁邊的小弟聽了,湊過去小聲問,“老大,什么新歡?什么舊愛?”
看著小弟八卦的奸笑,唐晝白很不爽,他冷笑一聲,手里的筷子應聲而斷,“再說一句,拔了你的舌頭!”
小弟嘴角的笑僵住,他咽了咽口水,端著自己的餐盤,慢慢遠離唐晝白。
“是……”
唐晝白的目光忍不住往對面的容妤身上瞥,他看著她滿足的樣子,不禁想:
為什么那么可愛?
不對!
唐晝白使勁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種可怕的想法踢出去。
這個開口就要殺她的女人哪里可愛了!
唐晝白的臉像一團火在燒,他埋頭吃飯,這才發現因為看太久容妤,打的菜都涼了。
他不悅地扔下筷子,結果就是一口也沒吃,上課都提不起勁來。
老師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了,直接選擇了無視。
唐晝白趴在桌子上,眼睛盯著窗外,心想:
“那個男的跟她到底什么關系?從來沒見她對誰這么有耐心,難道真的……臭道士!就算有了新男友,也不該裝作不認識我吧!我給她丟臉了嗎?就那個小白臉,我能甩他八條街好嗎?”
“切!”
唐晝白把臉埋在臂彎里,悶聲罵她:
“臭容妤……”
——
樓上的容妤打了個噴嚏,她微微愣了愣,想:
“難道是多日未修煉,身子變柔弱了?”
英語課,讓人頭疼,但容妤還是堅持聽完了。
直到傍晚,容妤聽見了熟悉的下課鈴,整個人都清爽了。
“未來的修習都是聽咒語嗎?沒有實戰?”
容妤邊想著,邊拉出桌凳里的背包背上,抬步往校門口走。
半路,容妤忽然一怔,她渾身寒毛豎起,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妖氣。
“惡妖。”
容妤往妖氣飄來的方向看去,抬步就想要往那邊趕。
可她剛邁出一步就停了下來。景澤還在等她,她不能失信。
想到這里,容妤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一邊感嘆未來的筆不用蘸墨,一邊用繁體字給景澤寫了封信。
“同袍?”
容妤攔住了給她指路的那個圓臉女生,把信塞到她手里,說:
“請幫我把信轉交給景澤兄,他就在校門口等我,拜托了。”
說完,容妤就小跑著往妖氣傳來的方向去了。
校門口的景澤拿到了信,他打開來看,里面是讓人頭疼的繁體字,不過依稀能辨認出寫信人要表達的意思。
“自己離開了嗎?”
景澤攥緊了信,他一早就明白,單考景家是不可能留住她的……
容妤越過一座座高樓,往目的地趕去。好在她速度極快,又是黑夜,沒人注意到她,只當是一只鳥兒什么的飛過罷了。
來到郊外,容妤站在一座山下,看著山頂漂浮的妖氣,暗道一聲不好。
她將真氣聚集在腳下,踩著長階飛了上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注意到這里妖氣暴亂的人,不止容妤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