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昆侖,召集仙門合力修復不周山。眾人看我的目光透出一股怪異,也許他們認為我不正常了,青鴉上仙硬著頭皮問:“尊上可是忘了,即便修復不周山,缺少山靈也是無用。”我笑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山成之日,山靈也就有了。”眾人將信將疑。
倏忽知道我安排仙門大修不周山,來昆侖找我,他說:“媧皇給我留下了遺策,不用你獻祭,無間結界的問題我能解決。”我知道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不然,他早就告訴我了,我追問是什么辦法。倏忽不得不說:“媧皇告訴我,不周山、歸墟同為天地兩極,一陰一陽,合力掌控無間結界。不周山被毀,天地少了一極,失去平衡,才是無間結界破碎的原因。她說,只要我封印歸墟,讓歸墟從此消失于世間,天地兩極就能重新平衡,無間結界就會慢慢修復。”我追問:“封印歸墟,是不是你要自困歸墟?是不是要把你自己也封印在里面?”倏忽不語,我嘆口氣道:“附耳過來。”我告訴了倏忽我的想法,他看了看遠處的鎮妖塔,點點頭說:“也許你的猜測是真的。”
我召集仙門修復不周山,倏忽也向妖族尋求幫助。不周山附近一時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妖兩族。山豬來了不周山,他是被虎大王強行帶過來得。阿無也來修山,他聽說修復不周山后,妖族就不能隨便出現在人界抓人后,主動要來幫忙。螃蟹也來了,他是被敖青逼著來的,他們還喬裝打扮了一番,明顯不想被人認出。
神荼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父親,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父親已經死去很久了,怎么可能還活著?眼前這個很像共工的人問她:“勾瑹,你不覺那兩個人召集人手修復不周山,很可疑嗎?”神荼自然知道可疑,就算重黎不顧惜他自己的性命,倏忽也不會看著他去送死的。她問:“你是誰?這跟你有什么關系?”那人說:“我也算是你的父親,我一直生活在鎮妖塔內,經過這么多年,已經和塔靈成為一體。我需要你幫我在不周山擺個陣法,找機會困住倏忽,我則在昆侖發難殺了重黎。等到重黎死了,你就能跟倏忽在一起了。”雖然神荼不太相信這是她父親,不過既然能殺重黎,她就同意幫忙。
不周山越修越高,遠遠看去,筆直地指向天空,仿佛能夠重新連接天地。神情沮喪的山豬,一邊走,一邊嘟囔,擔心妻子會不會跟那個小白臉跑了。他不知道被什么人撞了一下,手中原本抱著的石頭滾滾落下,“砰砰”響個不停,滾落的石頭又撞翻了另一塊石頭,“砰砰砰……”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地面也震動了起來,“山要塌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嚇得呆滯的人們仿佛被一鞭子抽醒,四散逃命。
螃蟹心驚膽戰,既要躲避四處亂飛的石頭,還要小心腳下隨時可能出現的詭異裂縫。那些裂縫像一張嘴巴一樣,突然出現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過會又會合攏,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螃蟹跑著跑著,發現那些裂縫似乎想把人們往一個地方趕,雖然知道危險,但他也不得不往前跑。地上長出幾道毫無規則的矮墻,把他們圍了進去,有人試圖翻過矮墻,卻被墻上出現的石矛刺死,看著那人流出的血詭異的滲進墻體內,像是被喝了一樣,螃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我和倏忽發現了不周山出了事,正要前去查看時,鎮妖塔出現了異動。鎮妖塔內關押的妖族再次瘋狂沖擊鎮妖塔,鎮妖塔居然出現了不穩的跡象。我只好進塔查看,倏忽一個人去了不周山。
倏忽一到不周山,就看了被矮墻困住的阿無等人。看到他的阿無,大喊著讓倏忽小心那些矮墻。倏忽取出流光,一擊之下,矮墻化為碎石。不過詭異的是,這些碎石全都向倏忽圍了過來,圍住了他,接著更多的石塊從地下不斷飛出,組成了一個龐大的石塔,把倏忽困在了里面。石塔中還出現了很多死人,以及一些半死不活的人,這些人一出現,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朝倏忽沖了過去,前赴后繼,倏忽打飛一群,接著就會有另一群死人活死人包圍他攻擊他。
神荼現身,不過她現在看上去已經不像一個人,而是一個由無數尸體、尸塊組成的龐大尸妖,她一邊走,一邊瘋瘋癲癲的念叨著:“他答應我,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開。他答應我,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不分開。……”她走過來的時候,那些靠近她的尸體,都自動飛到她的身上,成為她的一部分,她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神荼拿著一根白骨長鞭,甚至能與倏忽斗得不相上下,她已經認不出倏忽。
螃蟹又看到了敖青,敖青受了重傷,懷抱一面銅盾,半死不活的半躺在那里,他看到螃蟹的時候,還向螃蟹求救。螃蟹想起了蝦母,就因為蝦母阻攔敖青強行帶他來不周山,敖青一劍殺死了她。螃蟹紅著眼,沖過過去,抱住敖青,一口咬向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敖青大聲慘叫,一邊叫,一邊掙扎。敖青死了,螃蟹繼續撕咬他的尸體。他的臉上慢慢長出了鱗片,頭上長出一根獨角,他的肚子越來越大,突然爆炸成血肉碎片。一面銅盾被爆炸帶動,叮叮當當的向前飛滾,最終倒在了神荼的身邊。
神荼的目光從銅盾上掠過,她一驚,停下打斗,轉頭看向銅盾,銅盾里面有一個不太清晰的人影。她撿起銅鏡,仔細照了照,當她看到里面的那個怪物,她扔掉銅盾,厲聲大叫:“他騙我!他騙我!”她不顧一切地撞擊塔身,咚咚作響,一聲爆炸中,四分五裂。倏忽一锏砸向塔身,無人控制威力大減的石塔被他一锏打破。他顧不得再查看,全力趕回昆侖。
鎮妖塔內的情況很不對勁,瘋狂的妖族只是其一,我帶著昭振青鴉他們剛進鎮妖塔,就陷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這個空間我很熟悉——很像我跟塔靈較量的那個地方,我看到了塔靈。我明白塔靈大概猜到了我的目的,這一切都是它在背后搗鬼。
瘋狂的妖族、古怪的塔靈,塔內顯然對我不利,我試圖沖出去,塔靈帶著妖族全力阻攔我,昭振他們不知道被塔靈困在了哪里。最終,我借助驚夜在塔身上戳出一個洞,才從里面出來,不過那些妖族也跟了出來。
塔外也不平靜,妖界的幾個妖王率領一些妖族趁機偷襲昆侖,昆侖血流成河。餛飩上仙不知什么時候來了昆侖,他大喊一聲:“尊上,我來幫你!”他剛到我身邊,我就覺得后背被大力擊中,如火燒般的劇痛傳來。
趕回昆侖的倏忽剛好看到這一幕,他大喝一聲,流光正中餛飩上仙。餛飩上仙一臉驚恐,牙齒打顫,然后如瓷片般片片碎裂,化為飛灰。倏忽又一锏打飛一個攻擊我的妖王,扶我站了起來,他環視四周,大聲說:“他是我歸墟的人。誰敢動他!”
妖王在他威壓之下,戰戰兢兢。他逼問妖王是何人指使,妖王們也不敢回答。突然這些妖王、妖族一個個爆炸化為血霧,鎮妖塔紅光閃爍,變成一個石巨人,一口吞下這些血霧。
倏忽盯著石人,一字一頓地說:“不周,真的是你!”石巨人用不辯男女的聲音講:“當年我修行出了岔子,他與共工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毀了我,此仇怎能不報!”
我和倏忽合戰不周,他雖然強,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如果不是我們不像殺它,它早就撐不住了。沒想到最后,不周還是死了,死于自毀,它怒吼:“你們想活捉我,讓我替他成為山靈,讓我永遠受你們控制,當年女媧都沒得逞,你們更是做夢。”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倏忽又驚又怒,可惜于事無補。他知道,不周如果完全從這個世間消失,無間結界很快就會完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