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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桃花香

“這是桃花釀,用桃花釀制而成,喝完之后,對身體有著極大的好處。”

桃七介紹道。

常在飲了一口酒,頓時感到滿嘴都是桃花的香味,雖然辛辣,但卻回味無窮。

“看來我和桃樹還真的是有緣,居住在長滿桃花的地方,喝著桃花釀造的美酒,又遇到了小桃你,這不得不說我是命犯桃花。”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就叫桃花居士吧。”

桃七笑著說道:“這個名字取得好,和當前的場景非常的契合。公子在這里如此刻苦讀書,想必來年一定高中,到時候名滿天下,這桃花居士的名字也會讓天下人熟知。”

接著,桃七又給常在斟了一杯酒。

“一朝聞名天下知,這的確是無數讀書人的夢想,只是要想做到這一步很難啊,多少人苦讀數十年只是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說著,嘆了一口氣,再次喝了一杯桃花釀。

當飲完這一杯的時候,常在頓時感覺一股熱流直沖腦海,眼神變得恍惚起來,甚至看周遭的景物都變得不再清晰。

“這桃花釀的酒勁這么大,看來真的是好酒啊。”

桃七從對面來到常在的身邊,又給他斟了一杯酒,滿含笑意的看著常在說道:“常公子只要認真讀書,總有金榜題名的一天。讀書人一次能夠考中的很少,大多數都是經歷了好多次的失敗才成功。公子不應該氣餒,應該多多加油才是。”

常在接過了這一杯酒,直接就喝了下去,頓時感覺桃花撲面,仿佛置身在仙境一般,他甚至都聽到了鳥叫。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桃花園的這些日子,連一只活著的蟲子都遇不到,更不用說一只飛鳥了。

桃七溫柔的看著常在,常在也直勾勾的盯著桃七的眼睛,常在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當常在第二天醒來,卻是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那便是桃七。

“難道昨天晚上……”

常在實在是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記得喝了三杯酒,至于喝完酒之后出了什么事情,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印象。

這個時候,桃七也在身邊緩緩醒來,她雙手環抱著常在的脖子說道:“小女子是自愿的,難得遇到公子這樣的好人,也算是終身有了托付。”

接下來的日子里,常在的生活便多了一個人,有了桃七的照顧,常在的生活更加的舒適了。

桃花園的周圍依然很少有人經過,整個世界就仿佛只有兩個人。

而常在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桃七總會在外面打一些野味,兩人每天都能夠吃到肉食。

更奇怪的是,常在的身體越來越差,經常會感覺到力不從心,記憶也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比如想要挑桶去澆水,卻往往忘了木桶放在哪里;背一篇文章好長時間都背不下來,記憶力變得越來越差了。

而這種情況,往往是在早上起來的時候最為的嚴重,他甚至都感覺到身體都有點不聽使喚。

和桃七在一起的第四天,當常在從井里面打出一桶水,正準備澆灌桃樹的時候,卻是發現,在清澈的桶水里面,竟然有一個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

常在大吃了一驚,嚇得把桶里面的水都給打翻了。

桃七聽到動靜,連忙趕了過來,擔心道:“你怎么會這么不小心,竟然摔了一跤,身體上應該沒有受傷吧?”

說完還非常關切的左右查看了一番,直到確認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才終于放下心來。

此時常在驚魂未定,哆哆嗦嗦的說道:“小桃,你有沒有發現我的容顏發生了改變,我剛才從桶水里面竟然看到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我怎么會變成了這副模樣,我才二十一歲呀,為什么會變得這么蒼老。”

桃七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哪里有三四十歲,肯定是看錯了。這井水就是一面鏡子,只能照出你的模樣,難道還能把你的容顏變老不成。”

看到常在并不相信她所說的話,桃七連忙從旁邊端出一盆涼水,說道:“既然你如此疑神疑鬼,那么你看看這里面是誰的樣子。”

常在連忙端起木盆,向著里面看去,卻是發現里面映射出的倒影是一個年輕的少年模樣,根本就沒有剛才所看到的中年男子。

“難道剛才是看錯了?”常在再次反復確認了多次,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桃七把木盆端走,嗔怪道:“你最近總是疑神疑鬼,擔心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實際上你和之前并無差別,一切都是你的心理作怪。”

常在忽然想到了什么,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見自己成了一名修士,拜在了陰陽宗的門下,修煉功法神通,最后成了一名仙人……,這個夢真的是太真實了,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修行過。”

“仙人,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仙人,不過是你的幻想罷了。至于陰陽宗,我更沒有聽說過。”桃七打斷了常在的話。

“你就是科考的壓力太大了,整日胡思亂想,改天我給你燉只兔子補補身體。”

正在這時,忽然一根頭發從常在的頭頂飄落,落在不遠處的一根小草上,常在撿了起來,定定的看著這根頭發,不敢置信的說道:“這是白頭發,我年紀這么輕,竟然長了白發。”

桃七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眼中閃過不自然的神色,勸慰道:“有白頭發算什么,有的人十幾歲就有白發,聽說過少白頭嗎……”

還沒有等到桃七說完,常在順手向上抓了一下頭發,卻是赫然發現,大片的頭發瞬間脫落,掉在了地面上:這些頭發毫無例外的都是白色的。

常在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說不出話來。

桃七連忙攙扶著常在,說道:“你這是讀書讀的太累了,頭發才會這樣脫落。今天我就去請一個郎中,讓他給你瞧上一瞧。你也應該多休息一下,不要太過于操勞了。”

當把常在扶到了屋內,桃七便外出尋找郎中去了。

此時常在的頭發已經完全禿掉了,只剩下一個光頭。

等到晚上的時候,桃七才從外面回來,同時她的手中拿了幾包草藥,看見常在坐在床頭,便關心的說道:“今天可是跑了老遠才找到一位郎中,我給他說了你的情況,郎中說并無大礙,并給你開了幾付藥。”

“只要你按時吃藥,多多補補身體。平時的時候放輕松,不要胡思亂想,情況就會越來越好。”

常在看見不遠處的草藥,終于放下心來,說道:“真是麻煩你了,周圍方圓幾十里都沒有郎中,應該跑了很遠的路吧。”

桃七沒有絲毫的抱怨,只是說道:“只要你的病好了,這些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把藥給你煎一下,你吃完之后第二天就會好的。”

火房里頓時響起手忙腳亂的聲音,想來桃七正在忙碌吧。

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一碗散發著熱氣的黑色湯藥便被端了進來。

常在一口氣把它喝完,一顆擔憂得心才終于放在了肚子里面。

生病了還是更應該相信郎中,他覺得桃七只是在安慰自己:“病情可能比較嚴重,只是桃七不想讓自己擔心罷了。”

這湯藥有些苦,仔細回味起來,卻又有一些甘甜,奇怪的是,常在在其中還聞到一股桃花的味道。

“這湯藥里面難道放有桃花?”常在的腦中,僅僅只是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就忽然感覺一股困意襲來,他把碗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便合身躺了下去。

第五天,常在發現,自己的牙齒完全脫落了,雙眼變得無神,連昨天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唯獨記得桃七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第六天,常在已經無法正常行走,甚至連下床都是問題。

桃七給常在準備了一根拐杖,常在依靠木杖,勉強可以一拐一瘸的來到木屋的門前,曬著太陽,驅走身體之中蘊藏的寒氣。

第七天,常在已經完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他的整個身體都呈現出了木色,就像是用木頭做成的一般。

他甚至都無法主動吃飯,只能依靠桃七喂一些簡單的米粥。

喝完米粥后的半個時辰,桃七給常在喂食湯藥。

湯藥里面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雖然說桃花是中藥,但他總感覺這個桃花香有些奇怪,和正常的香味不同,但又說不上是哪里。

常在并沒有注意到,身體上的木色已經延伸到了他的胸口,并逐漸的向著脖子的方向蔓延,如果這個木色繼續蔓延,恐怕他就變成一根木頭了。

尤其是喝完湯藥之后,身上的木色蔓延的更快了,當第七天的太陽將要落下,常在的整個脖子都已經變成了木頭。

桃七坐在常在的身邊,一副非常擔憂的模樣,就好像是在陪伴著一位行將就木的親人,眼神中充滿了憂傷。

在常在注意不到的時間,她的眼睛卻在咕咕的亂轉,表面上一副傷痛的模樣,心中卻是萬分的欣喜:“終于把你給煎死了,你可知道我為什么叫桃七嗎,那就是在我的石榴裙下,你活不過七日。今天是最后一天,等到今天一過,你就會變成一棵桃樹。”

“桃花的香味不斷的迷惑你的心神,再加上我給你喝了這么多的迷魂湯,現在的你恐怕都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吧,只要發現不了這里是假的,你就無法破開這處幻境。”

“希望不要出現什么意外,也不會再出現什么意外了,因為你睡著了。”

“除了自救,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看著陷入沉睡的常在,桃七心里在念叨:“快了,當太陽完全落下,你就成為了我的替身,我就自由了。”

正在這時,常在忽然大汗淋漓,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此時的他正在做一個噩夢,夢中自己一直被一棵桃樹精給追殺,樹枝不斷的鞭打在身上,讓常在疼痛難耐。

直到被活活鞭打至死,才徹底清醒過來。

劇烈的疼痛,不斷的刺激著常在的神經,本來昏睡的常在忽然驚醒了,記憶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是陰陽宗的弟子,我正在羅云塔的第八層,意外的來到了一幅圖畫之中,這里的一切都是幻境。”

想到這里,常在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晰,看著一臉震驚的桃七,用僅存的力氣,斷斷續續的說道:“你是假的……”

這句話剛落,整個畫面瞬間支離破碎,包括桃七的身影。

畫面重新定格,常在發現自己躺在桃花園的石徑上,剛才竟然睡著了。

“之前在這里邁出了一步,竟然進入到一處幻境之中,如果不是因為本體在外面沉睡,恐怕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一睡覺就做噩夢,這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呢。不幸的是讓自己一直都倍受折磨,幸運的是這一次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看來做噩夢也有做噩夢的好處,如果不是自己從小做到大的噩夢,身處在幻境中的自己,恐怕就要身死了,到時候還真的是回天無力了。”

如果不是因為噩夢,恐怕他還真的是身在幻境中無法自拔了。

“這幻境竟然可以影響一個人的記憶,自己化身為書生常在,一直都沒有發現這是假的。”

“如果不是噩夢激起了自己對以前的回憶,還真的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只是這幻境又是如何觸發的,僅僅只是因為邁出了一步嗎。”

此時,他聞到周圍傳來的陣陣桃花的香味,恍然大悟道:“難道是因為這桃花的香氣,這香氣難道有毒……”

常在忐忑的看著周圍幾十顆桃樹,不由感到膽戰心驚,在幻境中他可是差點被桃花精給害死了。

在他的眼中,如今可愛茂密的桃花,就像是一個個的妖怪,正在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把他活吞下去。

周圍傳來的淡淡桃花花香,更讓人感到恐懼了,常在捂住鼻子,連忙加快了腳步,向著石徑的盡頭跑去,而這一次再也沒有幻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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