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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節外生枝

“什么人?!”

對講機中傳來喝聲,緊接著,通話被暫時掐斷了片刻,與此同時,王啟明面前的屏幕中彈出了正在被追蹤位置的警告。

而在這段時間中,他已經遠離了交戰的區域。

“你是什么人?四季城的治安官嗎?你為什么要入侵我們的通訊?”

“我簡要地為您解釋一下目前的形勢,這位長官,”王啟明把對講機掛在中控臺上,自己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盯著屏幕平靜地說道,“你我都明白,當您聽到我聲音的時候,代表我已經離開了你們信號屏蔽的區域,你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燈火通明的地下洞窟中,站滿了身披治安官同款裝甲的人,他們站著軍姿,紋絲不動,訓練有素,裝備比與王啟明同行的另外十四名治安官還要精良,和地面上那些連裝甲都沒有配備的敵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支隊伍身上滿是舊邦聯濃濃的烙印,但屬于他們的風格也異常鮮明,和四季城裝備迥然不同的裝備掛在裝甲上,令從未了解過這些裝備的王啟明感到陌生。

這群士兵的視線凝聚在一點——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背對他們,面向一塊被鑲嵌在玻璃中央的大屏幕的沒有裝甲的男人,正是伏擊四季城治安官行動的指揮官,也是不久前在通訊中向各個地面單位發號施令的人。

他也穿著一身治安官的裝甲,背后的標志被涂改毀損,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沒有戴頭盔,少了一只耳朵和耳朵周圍的頭發,光禿禿的皮膚中央端正地擺著一只小洞,一道蜈蚣一般的猙獰傷疤穿過了耳朵殘存的部分,爬進了裝甲的領口,這樣的模樣不僅沒有讓他身后的士兵感到哪怕一丁點兒的滑稽,反而給他帶來了一種野獸般的侵略性。

面前的屏幕被與機器衛兵掃描出的圖像一模一樣的地形圖塞滿,而那面幾乎占據一整面墻壁的大玻璃后則是也深夜里暗淡成黑色的水,平靜的湖面下,暗流與巖洞帶來的波濤從未停止,在王啟明的聲音響起后,整座工事內陷入了寂靜,只有劇烈到刺耳的喘氣聲回蕩著。

在他們頭頂的燈管間,一只精巧的白色蜘蛛正在用它從肚子里探出的腹足牢牢地吸附著天花板,占據它身體一半面積的紅色復眼緩緩地轉動著,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而就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堆積的彈藥箱中,那臺機器衛兵正在以一種堪稱雜技的姿勢擠在縫隙之間,它全身的彈艙盡數張開,只需要一聲令下,便可以將這座燈火通明的洞窟變成陵墓。

王啟明并沒有第一時間輸入指令,而是仔細地通過衛兵放出的探測機器人觀察著工事內的情況,他的目光掃過四周堆積的大多數常規武器,另外一些造型迥異的裝備吸引了他的注意,如果說四季城治安官們的裝備大多是用來對付人的,那么它們似乎是被用來對抗一些更加巨大的敵人,狹長的金屬箱上繪制著導彈的圖案,被加裝了履帶式底盤的多管火炮擺在旁邊,等待著它們的裝填,

在那面大玻璃之后的水中,幾艘披掛著黑色金屬、難以察覺的龐然大物正在無聲地游弋著,甚至在這處工事內,還擺放著幾臺被拆解的聲吶,還有一些魚雷之類的東西,這些不可能在四季城中被看到的裝備靜靜地躺在金屬的地板上,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倉促。

“那個王老師……跑了?”

趁著王隊長造成的騷亂,一組治安官小隊攻破了臨近他們的地堡,在一位倒地敵人的背上,步話機中正傳出王啟明的聲音,制服他的治安官反扭著胳膊,抬起頭,沖同伴說道,“真的能跑得這樣子快嗎?”

“他是個平民,本來王隊長就不該帶他來。”

他的搭檔用槍托砸暈了一個試圖摸槍的敵人,說道,“現在跑了,反而更好,你沒聽出來嗎?我們落入了圈套。”

“這誰能想到呢?我干這一行這么久,平常在野外看到的人都只是一些不愿放棄故土的游民,誰能想到,他們在這種窮山惡水里還能整備出這種規模的武裝?我以為麻匪什么的,都只是電影里的東西,干嘛不入城,非得在野地里討生活呢?”

“這可不是什么麻匪,”他的搭檔抓起一名昏厥俘虜的手,看著虎口處的老繭,沉聲說道,“這是正規軍,恐怕我們即將交換物資的那個城市出了變故,現在我只希望那個王老師快點兒跑,可千萬不能被騙回來,他要是真能跑脫,我們起碼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他回來了,恐怕……”

他搖了搖頭,一腳踹倒了擺在地堡中央的桌子,一扇通向地下的暗門顯露了出來。

通訊的另一面,那個男人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我聽不懂你的話,你的訴求是什么?”

“不明白嗎?”王啟明笑了笑,“按照四季城拆解后的速度,他們現在離入秋還差一半的路程,等我向他們發送了立即返程或是改變方向南下的預警,想必您就能理解我說的是什么語言了。”

“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存在某種誤會,你們的治安官襲擊了我們,”通訊對面的人解釋道,“我們只是出于自保的還擊,想必你也發現了,我們的火力完全不如治安官,我現在可以命令他們停火,你回來接走他們。”

“你們試圖圍點打援的意圖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得這么明白,我想這似乎不是基于誤會就能做出的決策吧?”王啟明在屏幕上點了點,車輛加速,他能夠很明顯地聽到對面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不要試圖定位或是追擊我,只要我發現任何對我不利的情況,已經編輯好的消息會馬上送達正在鐵軌上的四季城,你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應該能理解我說的話吧?”

“……”

“我已經離開了至少五分鐘,也旁聽了你五分鐘的發號施令,長官,你們的戰斗寫滿了倉促,這證明,這場遭遇戰本就是意外,你們不想節外生枝,因為你們的目的就是四季城,我理解得沒錯吧?”王啟明繼續說道,“你們應該很早以前就發現了定時前來的取水隊,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通過跟蹤他們找到四季城入秋駐扎地的機會,你們生怕自己的意圖會暴露,只是取水隊的意外和與調查隊伍的遭遇打亂了這一切,是嗎?”

“……”

“那么四季城中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們如此大費周章的東西呢?想來只有一個,”王啟明摸了摸下巴,地堡中的對講機中傳出一聲短促的笑,“糧食,對嗎?”

“你的想象力很令我嘆服,只是它們都是毫無根據的胡言亂語,我們并非正規軍,也無意與四季城發生沖突。”

“是不是我們心知肚明,長官,四季城經歷了四年時間才走過了邦聯一半的土地,在此之前,你們的城市就遭遇了巨大的糧食危機,甚至已經無法滿足與四季城物資交換的要求,所以你們決定鋌而走險,用四季城中的糧食儲備解燃眉之急,并且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困局,比如得到四季城的種植技術以及農業人口,穩賺不賠的買賣,不是嗎?”

王啟明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很好奇,為什么你們的管理層覺得四季城不會給予人道主義的救援,而選擇非要靠這種方式獲得你們想要的東西呢?”

“你在胡說些什么?”

屏幕中,背對著人群的男人轉過身來,王啟明明白了那些粗重的呼吸聲究竟來自何處,一只氧氣面罩扣在他被疤痕貫穿的臉上,下巴以下的皮膚遍布燒傷的瘢痕,裝甲的前胸印著一行已經模糊的小字,能夠辨認出的只有“潛艇訓練基地”六個字,他正在無聲地用手勢與裝甲中的軍人們交流,在屏幕的邊緣,王啟明看到了四名被扒下裝甲,捆在一起的治安官,還有被押解過來的兩名新成員。

一名士兵快步走來,他把手按在通訊按鈕上,切斷了通話,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正在被人窺探,那名士兵走到他的身邊附耳說了些什么,他點了點頭,把手從按鈕上拿開,沖著話筒說道:“我沒有必要和你廢話了。”

他徹底切斷了通話,似乎徹底放棄了與通話另一頭人的溝通,然而下一秒,正在遠離的車內,王啟明看著面前被密密麻麻紅色感嘆號塞滿的屏幕,險些笑出了聲。

“好熟悉的手法。”

他搖了搖頭,指尖從虛擬鍵盤上滑過,對面的指揮官幾乎是冰城也是邦聯解體后大多數城市的縮影,在失去了技術的支持后,面對那些在戰后的和平年代快速轉化為民用的爆炸增長的技術,大多人只會應用,卻不懂其中原理,看著被扒皮抽筋赤裸裸呈現在屏幕上的一行行倉促又稍顯外行的代碼,他翹起了嘴角。

“是你啊,師兄。”

很快,通訊被單方面粗暴地接通,王啟明更加嘹亮的聲音在地下工事四處的音響中同時響起,與此同時,儲存在地下工事中的信息也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一張張在一周前剛剛登記的證件照在他的面前飛快掠過,直到一個佩戴著面罩的丑陋男人閃過,他停下了翻閱的手。

“我說過,不要試圖鎖定或是打擊我的位置,電波的速度比子彈可是要快很多的,”王啟明的語調中多了一絲威脅,“看樣子你們和四季城一樣,不是一座具有自主科研能力的城市,只會操作這套系統,并不知道它究竟是如何運作的。”

屏幕前的男人驚恐地轉身,在屏幕中的地圖上,代表王啟明車輛的紅點扭了扭,突然分裂成了兩個,很快,密密麻麻的紅點擠滿了屏幕,將整座地下工事都染成了紅色。

“你現在正身處一座地下工事之中,六名治安官已經落到里你的手里,你已經找到了剩下九人的位置,準備用什么讓我閉嘴?湖里的導彈嗎?很抱歉,它的速度恐怕也趕不上電波,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

“啪!”

工事中的燈光同時熄滅了,同時熄滅的,還有所有儀器設備的燈光,對付這種情況,最粗暴的方式就是拉閘。

“現在我們的位置調轉了,胡凱旋中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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