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韓言曦按照約定又來了書塾，這次侍衛把他帶到了一處院子。他走進一看，陽光坐在那正在喝茶看書。

陽光見他來了，心里不情愿，也是抬手請他坐在對面。

韓言曦走過來坐下。

就這樣，陽光溫文爾雅的坐在那喝茶，韓言曦在對面冷峻著臉，兩人不發一言。

韓言曦打破了平靜：“暖暖呢？我來見她。”

陽光抬了一下眉，笑著說：“韓公子，你找我娘子何事？”

韓言曦也不惱，棱角分明的臉上有絲苦笑一閃而過：“趙公子，不知能否見一下你的娘子。我們有事相商。”

陽光看著他的樣子，想暖暖說的沒錯，他是變了，沒有以前的傲骨了。

陽光給他到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喝吧，沒下藥。”

韓言曦聽到，只覺得愧疚。他竟然對著陽光一拜：“我對之前傷害暖暖的所作所為，很是后悔。”

陽光心里稍微松動了一點。

“韓公子，坐吧。”陽光示意他坐。韓言曦坐下了。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

“趙公子。我與你夫人自小相識，我比你早認識她二十多年。當時真的是，真的是，太想娶她為妻，才錯到那樣的地步。”

“你當夜是故意找人把我灌醉吧。”陽光說，一想到那夜，陽光就恨不得立馬把韓言曦抓住結實揍一頓。

“是，當時只想把你灌醉，把暖暖帶走。沒想到……”韓言曦驕傲的頭，已經有點低了，不敢看陽光。

“你不知道，暖暖受傷昏迷，大夫說她一腳生、一腳死。當時如果暖暖挺不過來，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我也會跟著她一起走。我天天守著她，她昏迷三日終于醒了。”

“醒的第一日，她就告訴我要見你。我懂，你是她要緊的朋友，她不想你太過擔心和愧疚。醒來只是第一步，你知道她抱著我哭，傷口疼的受不了的時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嗎？！你說她這么好的人，為什么要經歷這些事，我只恨自己沒有挨你那一劍！”

“等她的傷終于好了，可是她還是一直開心不起來。每夜都在做噩夢，那陣子她總在害怕又發生那樣的事。她那么愛笑的一個人，那段日子一次也沒笑過，經常都在哭。”

“暖暖不讓我告訴家人朋友，生怕別人擔心她。我片刻也不敢離開。因為她看不到我，會害怕、會傷心。過了很久，我們才慢慢從這樣昏暗的日子里走出來。”

韓言曦聽著這些，他第一次真切的明白了自己做了些什么。他忍不住捂住臉哭了：“我從來不想傷害她的，我以為我是最愛她的，我想給她幸福的。”

陽光嘆了一口氣，他曉得韓言曦是真的愛暖暖的，只不過錯的太離譜。

“昨日暖暖各種示弱討好我，就為了讓你來做武術老師。她說想你找到自己在這活著的意義和價值，說你現在眼里驕傲的光沒有了。你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她還在心疼你眼里沒有光。你說她傻不傻。”

韓言曦已經愧不能當，說不出任何話來。

陽光站起身，又嘆了口氣：“我總是拗不過她的。以后你就是書塾的武術老師了。但是，我不能原諒你做的那些事。希望你以后能證明自己，是她，真正的，朋友。”

陽光走了幾步，又停下說：“今天我說的這些，不要告訴暖暖，她現在終于好起來了。我不想她再擔心害怕。”

說罷，陽光走了，留下韓言曦在那愧疚和后悔。

暖暖穿著一身白色，像是身披的皎潔月光，在后院的米蘭花旁，她閉著眼睛，站在花香里。聽著小樹林中鳥兒的說笑，聽著小湖里裊裊的流水。

陽光走過來看著光照在暖暖的睫毛上，映了淺淺的影子在她溫柔的臉上。忍不住在后面抱住她。

熟悉的味道和溫度，暖暖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