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魂穿心,劍指蒼穹,蒼穹何錯,冤屈至極,若問蒼天,需問己心。
深淵無人渡,只收有緣人,若問誰脫身,萬古無一人。
青鐵的靈魂沉入深淵,無盡的絕望無助黑暗無比,宛如被漆黑的石油淹沒,宛如陷入了緘默的海底。
都說一鯨落萬物生,這時的青鐵反而更加期盼黑暗能夠吞噬自己,這樣他就能夠做到毫無顧忌,仿佛無忌就是勇氣,他需要惡充滿他的內心,如此才能更加坦然的面對敵人,然后毫不留情。
可終究善戰勝了他的目的,漆黑的深淵之中居然藏著光明,這使得一心尋求墮落的青鐵游離不定。
于是他決心沖向更黑更暗之地,為了妹妹,他寧愿舍棄光明,哪怕是變成罪惡本體,也在所不惜。
青慧的模樣在他的記憶中是那么的清晰,反而為他追逐黑暗的心帶來了光明,乃至于青鐵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放棄自己,還是在自己的黑暗里探尋光明。
也許這就是情,這就是親人,這就是命。
縱然他不顧一切的舍棄人性,終究還是逃不過自己本就純真的內心。
這一刻青鐵迷茫了,他不知該如何定義自己,到底是一個偽善的虛偽之人,還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為了解救他的妹妹,他不得不去殺人,可殺人他又渡不了自己的內心。
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難道只有他的妹妹與他最親。
劫匪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親人,也有自己的命運,難道就因為綁架了他的妹妹就活該丟命?
來自靈魂的拷問。
青鐵你,無心,毫無人性,殺人不眨眼的惡人,吃人不吐骨頭的孽命。
你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死對你來說都是幸運。
惡毒之音,惡毒之語,宛如魔咒,禁錮住了青鐵的靈魂,可青鐵卻并不反抗,甚至不去反抗,就算他擁有反抗之力。
對他來說,殺人不過是一劍的事情,一切罪孽也不過是別人的事情,可他下不了手,他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
劍就在他的手里,緘默的攥在他的手里,只要他稍一用力,那劍就能夠助他掙脫出那些出自內心善意的閑言碎語。
可他無能為力,他被禁錮在了自己的良心。
四周盡管光明,可是他的內心卻深陷泥濘。
他無法接受自己失去至親,同樣也無法接受自己變成嗜血賤人。
難道善就高貴嗎?
難道良心就是正義嗎?
難道失去親人心不疼嗎?
難道你的妹妹就活該被綁架嗎?
難道慧就只能認命嗎?
這是何道理?
誰去審判罪人,誰能審判罪人,誰又是公平?
搶奪若成為正義,要人性有何意義?
脅迫若成真理,要良心有何意義?
侵犯若成天理,反抗又有何意義?
傷害若成人性,守護豈不成了賤命?
問心遭到了反噬,青鐵舉劍刺向了自己的良心。
一點點抽離自己偽善的面具。
疼,來自靈魂的疼。
鉆心的痛都無法阻止他殺死自己的決心。
鎖魂劍,鎖的是靈魂,同樣也能禁錮虛偽的自己,同時釋放出真摯的天性。
當青鐵殺死自己之后,他的靈魂就徹底化作了寒冰,徹底被封印在了黑暗里。
從此青鐵不再懼怕光明,不再畏懼虛偽的言語,不再留意偏執的罵名。
他要做真實的自己。
于是光明之中出現了一個漆黑無比的靈魂,睜開的雙眼卻刺穿了光明。
原來那光不過是偽善的面具。
在那面具背后才是光彩絢麗的人生。
殺與不殺,遵從內心。
終究青鐵此生殺死的第一個人是他自己。
他以自己虛偽的過去祭祀了劍意,鑄就了一個真念本我的靈魂。
本我存真,真中定心。
從此我執劍,斬盡一切虛妄之氣。
一劍,一心,不死不活,不殺無恩。
“殺是我劍的使命,不殺不代表不取人命。”
這一刻,命在青鐵的眼里變得更加清晰。
而青鐵不知的是,此刻他的雙眸,居然增添了一絲劍影。
這是劍眸,目光所及,皆能取人性命。
磁懸浮列車終究還是有到站的一刻。
青鐵起身,扛著颶狼的無人機,雖然只剩下了一個攝像機,但與颶狼通信不成問題。
青鐵走出了地鐵,他這才知道,紅星最繁華的并非地表的文明,而是在這紅星的地心。
這里有日,有山,有水,有城鎮。
只是上下左右分不清。
仿佛看破云層,又有人影。
“這才是紅星,聯邦的權力中心,外面的不過是低等文明,這里才是紅星真正的老底。”
若把天堂比做這里,那么所謂的天堂不過是地獄。
青鐵不禁疑惑。
“難道其他行星地底也有文明?”
颶狼沉默了片刻,還是嘆了口氣。
“文明說不上,因為文明不足以表達行星內部的環境,就說金星,其內部雖然也很繁榮,只是跟文明實在沒什么關系。”
青鐵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叫做繁榮的跟文明沒什么關系,難道沒有文明也能讓人類繁榮不息?
至少紅星還算文明。
就比如人與人之間都彬彬有禮,就算遇到陌生人,都能打聲招呼。
不過在這里無需防護服,因為地底居然有氧氣,所以各種美麗的人,都穿著美麗的衣。
這里還有交通工具,不過大多以飛行為主,并且似乎無需多少動力。
因為地心沒多少重力。
青鐵脫去自己的防護衣,換上了自己的青衣,不倫不類的走在繁華的大街,他在尋找那個傳說中的角斗之地。
這一刻他有些迷茫,原本在地鐵里他下定決心,血洗罪惡之地,然而來到這里之后,他反而有些懵逼,不知劍要指向何地。
到底這里都是綁匪,還是綁匪根本就不認識自己。
難道要在這里鬧個翻天覆地?
可那么做,就會毀滅這里的文明。
雖然他現在并無偽善之心,可是讓他對無辜之人出劍,還是說不過去,也對不起他那被禁錮住的良心。
這時颶狼問了一個問題。
“你來這找人?”
“找我妹妹。”
“啊,女人…”
“你這是什么語氣?”
“為一個女人拼命,有些不值。”
“我是說我妹妹,親妹妹,世上唯一的至親。”
“終究還不是要嫁人?”
“那也不應該淪落成被劫持的命運。”
“綁匪夠膽,敢綁你妹妹,他有幾條命?”
“約定說在角斗場交易,至于他有幾條命,似乎跟我沒什么關系。”
“又是大開殺戒的一天,角斗場我知道,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盡頭就到了,那地方生死由命。”
“生死由命?這地方還有這種地方,果真神奇。”
“他們想要什么?”
“墟界原始代碼。”
“靠!他咋不要聯邦金庫鑰匙呢!膽真肥。”
“也可能有背景。”
“難說,現在墟界這個游戲,不要錢,要命,誰掌握墟界,簡直堪比神明,不會就是你吧?”
“不然呢?”
“靠!大佬,往后有啥事,你吩咐,小的絕對遵命。”
“是誰派你殺我?”
“除了這個,提什么都行。”
“你真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