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碎孽
- 一劍問天
- 張啟凌
- 4004字
- 2022-11-28 02:35:02
滴水龍頭匯明月,手舉空杯心不歸,昨日擎天意尤在,劍留望海舀千回。
青鐵的身體逐漸恢復,妹妹也逐漸步入正軌。
青鐵的妹妹名叫青慧,是一名大學生,為了青慧的病,青鐵做了三年的植物人,三年之后,妹妹青慧也將要步入社會。
青鐵還要賺錢,才能讓妹妹有個好的出路。
紅星距離藍星不遠,可藍星畢竟是太陽系的另一顆行星,若是在藍星,作為一個人,找工作還是不難的。
可這里是紅星。
紅星是沒有國家一說的,這里充斥著從藍星移民過來的巨型公司,紅星也是由這些公司在管理。
其中有農業,畜牧業,水電業,能源業,還有星艦制造業,以及軟件開發業,除此之外就是娛樂業。
在紅星,娛樂業非常發達,服務業也非常盛行,作為一名大學畢業的女大學生,在紅星也只有做服務業,要想進入大公司就必須另外繳納實習費,這筆費用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承受的,至少青鐵就很難承受。
青鐵的父親是一名星艦維修工,本身就不是什么高級工作,收入微薄,在帶著他們的母親來到紅星之后不久,就有了青鐵,可是在生育青慧的過程中,他們的母親不幸難產離世,他們的父親傷心欲絕,于是在制造星艦的過程中因為操作不當不幸遇難離世。
雖然他們的父親為他們留下了一筆撫慰金,以及一個四十平米的頂層閣樓作為房產,也還是讓幼小的青鐵扛起了照顧妹妹的責任。
紅星不像藍星,到處都有水,到處都有空氣。
在紅星人們都居住在天幕之下,像是一個巨大的碗扣在地上,形成與外界完全隔離的生活區域。
天幕內有農場有居住地,居住地類似藍星的城區高樓林立,農場也是集中經營的多層營養中心。
所以在青鐵家的窗外看日出,是紅色的天際線,銀色的于輝,那銀色就是農場和建筑反射出來的光線,像寶石,也像金屬森林。
至于那銀色之中的星點綠色,就是天目之內的生命之源,那是能夠長出食物的植被。
在紅星,西瓜最貴,因為西瓜需要很多水,在紅星菜比肉貴,因為蔬菜需要更多空間。
其中的農場主,可以說是紅星最富有的人群,他們掌握著紅星的生命。
當然紅星也有大量的人在參與勞動,只不過現在大多數工作都是由人工智能代替,于是紅星也出現了大量的失業人群。
在紅星失業是非常危險的,因為這里都是按勞分配,沒有工作的人都被視作雞肋。
不過紅星有一家公司開發出了一種全新的技術,可以讓這些失業的人重新獲得工作的機會,那就是游戲。
這些人只需要戴上設備,將意識上傳服務終端,就可以在游戲里承擔各種服務玩家的工作。
青鐵為了妹妹,也成了其中之一。
只是不知為什么,服務終端似乎出了故障,但凡三年前登錄游戲的人,無論是服務者還是玩家,所有人的意識都被困在了游戲里。
以至于游戲公司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進行補償,并想盡一切辦法解救那些被困的人。
這期間有的人身體素質不算太好,即使有營養液維持生命,也沒能堅持的下來,其中不少死在了家中。
就比如青鐵,如果他再不醒來,估計也要斷氣。
可不可思議的是,青鐵居然是這些人中第一個醒來的人。
對于青鐵游戲公司很是重視,于是承諾青鐵只要交代出他蘇醒的辦法,就會給他一筆巨額的獎金。
一開始青鐵還是很心動的,可是當他說出自己蘇醒的過程,游戲公司卻并沒有遵守承諾。
也可能是他的辦法并沒有奏效,也可能是游戲公司也做不到,所以他的辦法并沒有得到游戲公司的重視。
其實他回頭一想也能想明白,他說的辦法需要有人進入游戲進行二次嘗試,可沒有人敢去,于是就被擱置了下來。
于是青鐵又失業了。
他翻開電腦,他擅長編程,三年過去,不知他的技術還能不能得到成效,他登上賬號,準備接單。
然而當他剛剛登上賬號,他就收來一個郵件。
是一個農場發來的郵件,希望他為這家農場編寫一個智能程序,酬金不低。
青鐵看著足有百萬的酬金,相比現在他的處境,這筆酬金絕對能夠讓他度過難關,所以他欣然答應。
可是當他來到那個農場之后,他被農場里的植物震驚了。
因為這個農場里種植的全部都是稀有的藥材,這些東西要求種植技術非常嚴格,稍有差錯就有可能造成巨額損失。
也許農場主看出了他的難色,于是承諾可以加錢,看在錢的面子上,青鐵咬牙接下了這個活。
農場很大,足有上萬平米,并且分為上下五層。
這種農場在紅星非常常見,可是其價值簡直天壤之別。
首先藥材本身就比農作物要難種,再加上還要保持藥性,就需要極為特殊的種植環境,尤其是溫度和濕度的把控,若不是青鐵在游戲里的青虛宗跟著青虛種過藥,還真不一定能夠完成這項細致的任務。
不過最讓青鐵覺得意外的是,這里居然有煉制培元丹的藥材,這倒是提起了他的好奇心。
“這些藥材是否是為一種療傷藥種植的?”
農場主是一個儒雅的男人,身上時不時散發著藥香,青鐵總覺得他像個煉藥師。
只不過此時的農場主卻覺得很意外。
“小兄弟怎知這是療傷藥專用?難道小兄弟對煉藥也有研究?”
青鐵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突然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突然。
“呃,我在游戲里跟一個老爺爺學過一段時間,只會煉制一種叫做培元丹的丹藥,療傷效果還行。”
“培,培元丹?”
農場主一驚,眼鏡差點掉地上,連忙扶住。
“你說你會煉制培元丹?”
青鐵看著熟悉的藥草,上面還掛著熟悉的露珠,感到很是親切,游戲里多少個日夜,他就是在跟這些草打交道,所以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還行吧,現實中沒試過,不知道還能不能成功。”
農場主看著青鐵的眼神頓感熟悉,只因那是他爺爺的眼神,只是這種眼神,很久沒有見到,如今再次看到,竟是那樣的熟悉,恍如昨日。
“要不,你試試?萬一成了呢,萬一成功了,你可就發財了,還寫什么程序呀。”
發財?
青鐵從沒想過他會發財,也許游戲公司承諾給他獎金的時候,他想過,可也只是幻想,他才不信游戲公司能夠遵守承諾。
可煉藥不一樣,沒有要領,即使被人盯著看也學不來,所以或許通過煉藥,還真是一個發財的好渠道。
于是青鐵決定一試。
“那,你安排。”
農場主揮手。
“你選藥吧。”
也就是十幾分鐘,青鐵就找齊了,培元丹所需要的藥材,農場主就帶他去了自己的煉藥室。
進入煉藥室的青鐵第一感覺就是熟悉,不只是這個環境,就是這里的陳設都跟青虛宗的煉藥室一模一樣。
一時間他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青虛宗。
那是青鐵第一次看青虛煉藥,青虛就像一棵蒼松,一動不動的盯著藥爐中的火候。
從萃取到提煉,每一個步驟都行云流水。
當然他也看的極為專注,只因這是他提升身體強度的關鍵。
農場主現在就像是當初的青鐵,同樣看的很專注。
青鐵卻像是青虛一般的氣定神閑,每一個動作都做的極為熟練,絲毫不像是一個初次煉藥的雛。
伴隨著火候的不同,青鐵熟練的萃取著藥中的精華,每一個步驟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農場主像是入了神,時不時揉一揉濕潤的眼眸。
也就是半個小時,第一爐培元丹出爐。
這對于青鐵來說,就像是做一道熟悉的菜肴,其中沒有任何波折。
可這一切在農場主看來,卻是驚心動魄。
藥混元,色澤飽滿,金色的丹藥之上有著神秘的紋路,這是丹紋,只有賦予神韻的靈丹才有的特色。
青鐵隨意的遞給農場主,農場主卻要雙手拖住。
“完美!超級完美!這就是傳說中可以令神鬼傾慕的培元丹!太漂亮了!”
青鐵卻潑了一盆冷水。
“只是這藥效,我就不清楚了,你還得找個東西試試。”
農場主被提醒,頓時驚醒。
“對!得試試,我去試試。”
青鐵趕緊攔住他。
“我讓你找個動物試試,不是讓你試,萬一你吃下去吃死了怎么辦?”
農場主這才冷靜。
“對,我找條蛇試試。”
于是這顆培元丹就進了一條草蛇的肚子。
草蛇全身綠色,吃下丹藥之后一陣迷糊,不過很快就有了反應。
青鐵也沒料到,這草蛇居然長出了角和爪,似是要化龍的架勢。
也就是半個小時,草蛇褪去了蛇皮,從一條普通的蛇,變成了一條綠色的蛟龍,只是個頭小了很多。
這個變化還在青鐵的意料之中,沒太出格。
猶然記得,青鐵第一次也是找了一條蛇試藥,當時那條蛇騰空而起,攪動風云,差點化龍,結果被青虛一劍劈成了兩節。
可僅僅這樣,農場主也激動的不得了。
“堪比神藥!神藥呀!這再也不是一條普通的蛇,如果再給它幾顆培元丹,說不定它真能突破進化的枷鎖。”
青鐵卻很淡定。
“資質一般,難說。”
農場主此刻看著青鐵如同看著寶藏。
“鄙人姓秦,秦長生,秦青是我爺爺,敢問小兄弟這煉藥的本事,是否是跟一個老人所學?”
秦青?
難不成是青虛的名字?
他不是游戲里的一個人物設定嗎?怎么會是秦長生的爺爺?
秦長生?
這不是,這不是我在游戲里的名字嗎?
或許那老頭把我當成了他孫子,才給我起這么個名字吧?
不過真正的秦長生就在他面前滿懷期待的盯著他,而他卻只能搖了搖頭。
“我認識的那個老爺爺叫青虛,在游戲里是一個無敵的存在,并且是一個內功高手,一劍能開天的武道高手。”
還沒等青鐵說完,秦長生就激動的差點沒哭出來。
“對!我爺爺號稱青虛劍仙,一手一劍問天十分了得,你是他的弟子,你一定也會劍法吧?”
青鐵愣住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手心還有這一柄青劍的圖案。
“一劍問天,他居然是你爺爺?”
秦長生激動的直點頭。
“不信我耍兩劍給你看。”
還沒等青鐵反應過來,秦長生就已經用出了分石和開山這兩劍。
只是雖然動作很像,卻沒了分石的霸道和開山的氣勢。
不過這也足以證明他真的是青虛的孫子。
青鐵借劍一用,隨手揮出分石劍法,一劍破空,差點沒拆了丹爐。
“這才是分石好吧,你要有心意和霸氣,否則這一劍就是擺設。”
秦長生更激動了。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遇到我爺爺的嗎?他在游戲里過的還好嗎?”
青鐵從秦長生的眼眸中看出了思念和關切,于是開始講述他和青虛的經過。
講完之后,秦長生卻哭了。
“我不該纏著他打游戲的,我不該呀,要不是我執意帶著他打游戲,他也不會玩那個游戲,也就不會被那個游戲奪去神魄,不被游戲奪去神魄他就不會死,我不該呀。”
得知青虛已死,青鐵愣住了,也許青虛并非是閉關,而是覺察到自己大限將至,這才騙他說要閉關突破。
到底是游戲是虛的,還是現實是幻影,青鐵有些認知模糊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半個身子在游戲里,剩下半個難以平復得知真相的心情。
他多么想再見青虛一面,也許他還會說。
“叫我宗主。”
他也還會稚嫩的說一句。
“知道了。”
當時青虛問他。
“怕死嗎?”
他說。
“我堂堂青虛宗少宗主,豈能有害怕之理。”
于是青虛。
“看我一劍問天。”
他牽著青虛的手。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