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年少輕狂
- 安于君斯樂于忱
- 一只北瓜
- 2471字
- 2022-11-06 22:26:53
南漳城內,李燚看著李嬈帶回來的男人,一向軟弱的他頭一回正襟危坐,居高臨下地說出“滾”字。
寇延之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他也曾幻想過見阿嬈父親的時候會遇到的諸多場景,獨獨未曾想過,李燚對他,只有一個滾字。
李嬈見李燚此番硬氣得很,更是不甚明白,說道:“父親這是何意?延之是南漳的客人,更是我李家的客人!”
李燚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他這上趕著的樣子分明是有意于你!”
“又如何?”
“如何?”李燚更加氣憤,說道:“難道你已決心要嫁人?要拋卻自己的責任?”
李嬈失笑道:“父親,我對你來說是什么?兄長對你來說又是什么?自兄長逝世,你可曾想起過他,還是想起他的時候,只是痛恨李家失了一把刀!”
李燚像被戳中了心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指著李嬈,顫抖著說道:“你…你忤逆不孝!”
寇延之尷尬地想說些什么,李嬈卻不想與李燚多費唇舌,拉著寇延之便走出內廳,臨走之際又轉頭說道:“對了,父親,我,才是李家的家主,所以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獨留李燚在原地暴跳如雷。
李嬈帶著寇延之來到了一間客房,房內十分雅致,還飄著一股奇特的香味。
“以后你在南漳便住在這兒,”李嬈將床鋪鋪好,又轉頭說道:“這間房的后面是一片噬心花,噬心花奇香但有劇毒,你不要靠近。”
寇延之趴在窗戶上,原來方才聞到的奇特的香味是噬心花香,他看著這么大一片的噬心花不由好奇道:“這花可真好看,既是有毒,為何要在這種上這么大一片?”
“是我母親種的?!?
李嬈回想起記憶中母親,時而溫婉,時而明媚,可偏偏是這樣的女子,卻困在這小小的院中,獨愛這至毒的噬心花,最后笑著將花瓣一片一片地塞入口中,痛苦而死。
寇延之未察覺到李嬈臉上的異常,問道:“你從前從未提起過你的母親,她…”
“那年我兄長身死,我母親便瘋了,父親將她關在院中,我知道,母親沒有瘋,只是傷心欲絕,心心念念想要父親為兄長報仇罷了,可是父親不愿意還擔心母親出去胡言亂語,想要困住母親一生一世,母親心灰意冷,便吃了這噬心花?!?
李嬈云淡風輕地說著,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可眼中卻有淚光閃過,她又說道:“其實我恨透了我的父親,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家落敗,族人無人庇佑?!?
寇延之心有不忍,一把摟過李嬈,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情深難抑道:“阿嬈,我從不知,你活的這般辛苦,你什么都不用怕,從今以后我會陪著你,無論前路如何難行,我絕不后退?!?
李嬈呆立在原地,許久,臉上展露了笑顏,說道:“我信你?!?
北川城中聚集了眾多圍剿景生花之人,為首的是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林陣曲,自封天下第十,但武功路數鮮為人知,據成岐郡為主,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為人狂妄不堪。
剩下都是些鼠輩,甚至連山道的土匪都來湊了熱鬧,烏壓壓的一片,竟也將碩大的北川城,堵了個嚴嚴實實。
林陣曲手持一桿銀木長槍,叫囂道:“景生花,別當縮頭烏龜了!出來較量較量,讓老子看看你這個天下第四,倒地摻假了幾分!”
后面的嘍啰也跟著舉刀道:“景生花,卑鄙無恥,濫殺無辜,我們今日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殺景生花!奪玄凌劍訣!”
林陣曲反手一巴掌抽向身后的小弟,說道:“你瞎說什么實話,后半句重要嗎?重要嗎!”
那小弟捂著臉委屈巴巴道:“老大,你在成岐郡總是說總是說,我一下沒收住口…”
“好了好了,接著喊,把景生花給我喊出來!”林陣曲不耐煩地甩了甩手,嘴里叼著一根不知何時拔來的草,躺在兩個小弟搭成的人形坐椅上,翹著二郎腿,好不自在。
景生花坐在北川城主府的屋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跳梁小丑,竟有些哭笑不得,自語道:“小阿忱,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景生花并不在意底下如何鬧騰,原屬褚天仲如今歸附景生花的弟子們倒是忍無可忍,沖出府去,為首的弟子拔劍指向林陣曲,說道:“林陣曲,你算什么東西,往日給我們北川提鞋都不配,竟也敢來狗叫!”
林陣曲掏了掏耳朵,又將手遞到嘴巴前吹了吹道:“什么阿貓阿狗,把這些小雜碎給老子剁了,帶回成岐郡喂老子養的那幾只狼崽子!”
說罷身后的小弟們便舉刀沖過去與北川弟子打斗起來,眼見北川弟子敵不過對方人多勢眾,漸漸落敗被圍殺之時,景生花站起身來,輕點腳尖,飛身落在被圍困的弟子身邊,轉動闕翎簫內力流轉,林陣曲的小弟便被震飛數尺。
“呦,景生花,”林陣曲見景生花出現,瞬間來了興致,說道“這么多年戴著張面具,究竟是有多見不得人,老子今日還偏要揭了你這面具,看看面具底下到底藏著怎樣一張臉?!?
說罷便持銀木長槍,飛身刺去,景生花輕松閃過,笑道:“年少輕狂本不是壞事,可輕狂到我頭上,便是自掘墳墓了!”
“那可不見得!”
林陣曲又一記側身略過景生花的發絲,景生花以蕭抵槍尖,隨即又翻身跳到林陣曲身后,雙手背在身后,一腳便將林陣曲踹飛。
“小子,現在歸順于我,我便不殺你?!?
林陣曲哪受過這等羞辱,起身便將雙手合于槍上,閉眼流轉內力,片刻后睜眼,速度比方才快了整整一倍,景生花未及時閃躲,竟被斬斷一根發絲。
“這些年能碰到我發絲之人,亦是屈指可數,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歸順于我?!本吧ㄑ劬Σ[成一條縫,盯著林陣曲說道。
林陣曲氣焰更加囂張,對著身后的小弟說道:“景生花也不過如此,大家一起上,弄死他丫的!”
身后的小弟蜂擁而至,景生花飛身坐到一旁的樹上,舉起闕翎簫,吹起了長闕吟,曲聲陣陣,不止林陣曲的人,就連北川弟子亦招架不住,頭痛欲裂,經脈阻塞難以運功,至于那些山匪嘍啰,沒兩下便躺在地下不動了。
林陣曲好在內力深厚,還能勉強招架,將身旁的小弟都護在身后,用內力同景生花的簫聲抗衡,吹至下半闕,林陣曲的耳朵已流出鮮血,神情更是痛苦不堪。
“林陣曲,若你放棄你身后之人,自己逃脫,還有一線生機,否則…”
“閉嘴!老子的人,老子罩著,老子可不怕你!長闕吟也不過如此,老子聽著都要睡著了!”
景生花又加重了簫聲中的內力,林陣曲立馬吐血,半跪在地上,身后的小弟沒了林陣曲的庇護,更是痛苦不堪,倒地不起。
正當林陣曲和身后的小弟即將斃命之際,突然一股內力穿透林陣曲的身體,擋住了景生花的簫音,順手還亂了他的吹奏,景生花放下闕翎簫,目色冷冽地看向林陣曲的身后。
那人從林陣曲的身后走了出來,說道:“林陣曲,你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