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姐姐做的菜好好吃誒”楊琦由衷的發出感慨。

“啊…也就這樣吧”張向晚偷瞄一眼李斯宇不好意思的說，李斯宇臉上看不出來什么波瀾。

“是真的好吃！”楊琦開始冒星星眼了。

“嘿嘿，你喜歡吃就好，喜歡就好。”

“你這些菜哪來的，不是飯館里邊的啊”李斯宇夾了一筷子他最喜歡的空心菜。

張向晚也不打算狡辯了直接坦白“嘴真挑！早上我去買菜，在菜市場碰上鄰居那個奶奶了，我就把她捎了回來，然后她就拉著我去她家吃飯，她還讓我等你放學再帶你過去呢，我就和她說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回來，要不奶奶你給我做幾個菜吧我給他帶回去，等他回來了我給他熱熱，完全是意料之中！奶奶直接放下碗就去做菜了，勸也勸不動。”

“下次別這樣了，麻煩人家不好，再者，還好是胡奶奶，換別人你不怕被投毒啊”李斯宇盯著桌上的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越長大越嘮叨”

吃完飯張向晚直接拉起楊琦去客廳，留下一桌狼藉和李斯宇孤單的一人。

張向晚一臉愜意的躺在真皮沙發上瞇著眼睛問楊琦“你們認識多長時間啦？”

“好像到下周一是剛好兩周了。”楊琦回憶起她和李斯宇第一次聊天那天。

“你喜歡他嗎？”

“我們才剛認識呢向晚姐姐，他給我的感覺很特別，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應該只是這樣吧，我也不知道。”

“那就好，不能喜歡上他喔。”

楊琦心好似被一把揪起來，讓她喘不過氣，集所有力氣只發出微弱的喃喃“為什么？”。

“會守活寡的，他喜歡一個人待，從我認識他那天起，他會和我這么相處，是因為我想要他那么和我相處，他覺得我在游戲廳那個時候做了正確的事，他用他的方式在回報我，他說‘我最珍貴的就是時間’，他沒有你看上去那么優秀，他只是自大，他想做別人做不到的事，他中意你，或許是因為你要優異于其他人，和他般配，他很少用對錯利弊什么什么的去決定事情的走向，這個你能不能稍微理解。換句話說，他沒心的”張向晚說著打開電視。

“向晚姐姐，你看上去好難過。我覺得他挺好的，他有很多優點，嗯…”楊琦在腦子里轉了很多圈，都沒想起來李斯宇的優點是什么“反正聽你說這么多，我好像都喜歡上他了！”

張向晚摸著她頭“那就變得更厲害一些吧，變得比他厲害，他就一直在了”

“嗯”楊琦回答的底氣不是很足，她已經很優秀，很努力了，也很難再精進了。

“我說，你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吧，這么能嘮”李斯宇蹲在客廳外，他蹲在這有一會了，幾乎是從最開始就開始聽了。

楊琦覺得有些尷尬地看向張向晚，張向晚站起來往下拉拉裙子就往李斯宇那邊走，“是啊是啊，托你的福。”她把李斯宇攬進懷里，李斯宇1米72的身高，張向晚居然和他一般高。“你今天還是要去看書么？”

李斯宇雖然意外但不掙扎，張向晚平時不會這么平白無故的抱他的，還在在外人在的時候“要回來的”持續了兩秒，他輕輕推開張向晚。“走吧，笨蛋”

“嗯，好。”楊琦看著她倆抱在一塊，一點醋意都沒有，就是覺得姐姐太黏弟弟了。“姐姐那我們走了啊”

“有沒有吃醋啊，哈哈哈哈”張向晚又摸了摸楊琦的頭。

楊琦皺皺鼻子嘟起嘴“都快被酸死了姐姐！”

從張向晚的“家里”出來后，回學校的路上，楊琦回憶著張向晚說的那些話，時不時看向李斯宇，李斯宇看上去眼神一直很深，和純情少年清澈的眼神那類完全不沾邊，他不說話，只是這樣走著，感覺到楊琦的目光，“我晚上要回小晚家睡，你要不要也一起？”。

“一起?這樣好嗎?”楊琦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別鬧，都不像你了。”李斯宇都被他逗得想笑。

“不了，我住宿舍”楊琦手背在后面，左手右手和大拇指成一個環形扣著右手食指，她低下頭看著腳尖一次次揚起。“向晚姐姐感覺像是你妹妹，或者女朋友”

“前者她已經大學畢業了，我才初二，我能做他哥么我，后者，要真這樣就好了。”李斯宇自己也不知道這算什么，和小晚在一起總是很舒適，非要用名詞解釋關系，還是姐姐比較合適。

“她要在這一直等你畢業嗎？”

“沒問過。”

楊琦沉默了，抬起頭又看著他的眼睛，更深了。

回到學校李斯宇陪楊琦去二班拿了她的書，一起去五班教室。李斯宇帶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李斯宇則坐在他同桌的位置翻出試卷開始做，靜靜地，很自然，像是回家躺到自己的床上一樣。楊琦不適應這個環境，明明是全校統配的桌椅，怎么調整坐距也找不到平時的感覺，可能不是自己常坐的椅子吧，窗外黑黑的，只有周圍教學樓樓道的應急燈在亮。楊琦把自己想象成李斯宇，一年多以來，他一直循環著這樣的周末，之前學校里還有初三的在補課，隔著樓層，能聽到吵鬧的聲音，晚自習間隙的時候，其他學長學姐，會一起去上廁所，會去學校商店買點水果，李斯宇也許不會理會自習鈴聲，沒人管他，或許他是一直看書刷題，偶爾看看窗外發發呆，初三休息以后也許他已經回到張向晚家，也許還在教室里孤零零的一個人，日復一日，外面風雨琳瑯，漫山遍野都是今天。楊琦看著他的側臉，還在看書，也不寫，干凈的皮膚，立體的五官，清爽又參差不齊的頭發，蠻帥的，說不定有美女學姐主動請纓來輔導他也說不定，想到這楊琦有些不滿，在他胳膊上使勁擰了一下。

“啊，你干嘛！”李斯宇抱著胳膊錯愕的看著她。

楊琦看他一臉無辜，啊好吧，他是真的無辜，她嘿嘿一笑“錯啦錯啦，看你太認真，想搗亂。”她把李斯宇的手拉過來，很溫柔的替他揉了揉，再輕就變成摸了。

“好了，沒那么疼。”李斯宇縮回手，順勢扭身“尊敬的校花小姐，請您開始學習好嗎？”

“學不進去，你的意思是我比董妍還漂亮？”楊琦不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說自己是校花了，唯獨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她好像有些害羞，耳朵都燒起來。

“你倆顏值并列第一，馬小說的”李斯宇仔細看著楊琦，真的很漂亮，可能和董妍認識太久了，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董妍也長開一些了。

“我要你覺得！”楊琦湊近，鼻子快要點在一起，可能是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和洗發水的香味融合成新的香味，李斯宇覺得很好聞。他怕自己說話，氣息會有味道，側過臉“我也覺得。”

她沒必要和董妍比，是首位就好，楊琦有點小開心，唇瓣輕輕在李斯宇的側臉碰了一下。

“別說話，我要看書了”楊琦把李斯宇做完的卷子拿過來看。

李斯宇也沒打算說話，他不知道說什么。

大約30秒過去，“我的天！你全部的及格分真的都是這么考的！?”楊琦瞪大了眼睛指著李斯宇的試卷。

“什么怎么考？”李斯宇沒明白她的意思。

“你只做了六十分的題?”

“嗯”

“每次都是？”

“也不是每次”李斯宇想著初一最開始那幾次，幾乎都被老師判0分，態度不認真，還有作弊的嫌疑。

“你怎么能保證你做的每一道題都不錯，剛好到的60分，你副科全是滿分誒！”

“不能保證，我只是覺得對了，再說，沒有及格分也沒事啊，又不是升學考”

楊琦終于明白為什么聽董妍說他總是翹課，無法無天還是班長，卻不被罰的原因了。“你比諸葛亮還愛因斯坦了！”

“什么意思？”李斯宇完全聯系不上兩個人物。

“你比天才還要天才！”楊琦還在震驚中，還沒到冒星星眼的程序。

“喂喂喂，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是花的時間比別人多，且也沒有浪費時間罷了，另外，能請你不要凡爾賽好嗎年紀第一。”李斯宇現在也學不進去了。

“你體育成績是不是也超級好！？”

“嗯。”

“喔！我就說早操晨跑你都不用去!”

“不是不用去，不想去而已，直接去食堂買早餐還不用排隊。”

楊琦突然覺得自己的努力好像根本不值一提，原來自己也是那個“比你優秀有天賦的人都在努力，憑什么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的那個自己。“你好厲害啊”

李斯宇收起試卷“哈哈哈哈，我也覺得!我們去操場逛逛吧。”

“我怕黑，會不會有鬼？”

“怕什么我還沒見過呢，要真有我還能抓來看一看。”

楊琦的小壓抑消散了，她主動拉起李斯宇的手，兩人借著主道旁太陽能路燈的光亮漫步，有點微微的風，風中有濃郁的花香，沒等楊琦開口，李斯宇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小灌木。

“夜來香，因為學校是依山建的，操場下邊以前就是墳場，不僅有很多原有的草啊樹啊，還有松鼠和蛇。”李斯宇拉著她在塑膠跑道坐下。“不過蛇我沒見過”

“你喜歡什么樣的天氣？”

“陰天”李斯宇抬頭看著夜空，今天有些烏云，月亮被擋住了。

“我喜歡晴天，因為可以做很多事，也不用擔心出門，很多東西都格外的絢麗多彩，心情也不錯”

“我喜歡的陰天不是這種陰天，我喜歡的陰天是雨后的陰天，但是不能有積水，是那種潮濕半干，光亮昏暗，不刺眼，溫度偏涼，適合思考，地面和很多東西都被沖刷得很干凈，尤其是柏油路面，很暢快。”

“也是挺不錯誒，那你的夢想是什么？”楊琦把手從李斯宇手心抽出來，又十指相交重新牽上。

李斯宇沒有半點猶豫，很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改變世界，去做一些只有我能做到的事。”

“我相信你。”

“我做不到的，所以只能是夢想。”李斯宇又仰頭看著深邃的夜空。“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現在的夢想和以前不一樣了”楊琦把手指扣得更緊了些，朝李斯宇甜甜的笑“我的夢想可以實現！”

“不說嗎？”

“不說”

“我送你回宿舍，明天自然醒，教室見”

“好，不過你要等我一會。”

李斯宇不解“干什么？”

“剛剛你拉我坐地上，我穿的白褲子，你得幫我洗褲子！”

“好。”

“那么干脆？”

“小晚家里有洗衣機”

“啊啊啊啊，洗不干凈你慘了!”

“好好好。”李斯宇眼睛看著別處。

李斯宇提著楊琦用一個很好看的布袋裝好的褲子回到張向晚家，打開大門，院子的燈亮著。他把燈關掉，到張向晚的房間門口敲門“我回來了小晚”

張向晚打開門，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里邊布置得很精致，全然和客廳另一個層次，淡粉色的墻紙，原木地板，大得可以在上面睡兩頭牛的床，床底還有一層絨絨的地毯，旁邊有一臺臺式電腦，電腦桌上還有一臺筆記本，床頭柜上各種各樣的護膚品，化妝品只有一支口紅，兩大個超大的衣柜。

“你的床單被罩那些被我洗了，今晚還得和我睡。”她穿著絲緞的睡衣，看著李斯宇手里的袋子。

“你能不能不要總找這些理由啊小晚，我已經長大了好不好，這是小琦的褲子，坐在操場時弄臟的。”

“你還想圖謀不軌啊”

“我是怕你圖謀不軌，我去洗腳刷牙，順便把褲子攪了”

李斯宇換上張向晚給他買的短褲，躺在床上“小晚，我不想談戀愛的”

“我知道。”張向晚側身把腿壓在李斯宇腿上，把手搭在李斯宇胸口上。

“我熱。”李斯宇把她的手腳都放下去。可張向晚又拉過他的手壓在脖子下面，背對著把李斯宇的另一只手拉過來從后面抱住自己。

李斯宇被強制從背后抱著張向晚，她的頭發撓得李斯宇的鼻子很癢“你頭發弄得我癢癢。”手又被張向晚禁錮著。張向晚理了理頭發說“悶著。”

“姐！我的意思是我真的長大了!”李斯宇終于說出來了。

“不管，閉嘴睡覺！”張向晚抓的更緊了。

第二天一早，“小晚，我感覺不到我的左手了！”李斯宇痛苦的甩著那只好像不屬于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