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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怎樣記住你

意識囚籠——玩偶城位于蜜獾北區,離天藍色第一產業生產基地末日啟示有不短的距離,得益于發達的交通運輸系統,艾沫冬鑰和積雨云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再次回到了雇傭她們的農場末日啟示。

玩偶城的經歷歷歷在目,律警011的話語猶在耳畔,積雨云在這次事件中也受到了些許傷害,雖然解決這次的意識囚籠并沒有花費多少功夫,但那種壓抑感在爬上心頭后便很難驅散,離她繼任昭陽之位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她打算在末日啟示農場好好休整幾天,為面對接下來更加困難的意識囚籠——稻草人做足準備。

即使是在親身經歷了意識囚籠之后,艾沫冬鑰的樂觀也沒有任何改變,對她而言,生活中似乎處處都是可樂的,她的快樂源泉讓積雨云琢磨不透,就算是看出來了可能也無法理解。

在休整的幾天時光里,積雨云和艾沫冬鑰一起在農場的各個區域勞作,播種施肥或者收割,只要想干,農場里永遠都是活兒,雖說昭陽的食物產量在很早以前就供大于求,但是多儲存一些沒有壞處,弄點像貓果這樣的有市場需求的特色產品出來也是有價值的。

殘陽如血,天邊成片的云彩被點燃。

黯淡的星星在帷幕之上若隱若現,它們昭示著夜晚即將到來,該收工了。

“小灰小灰!快來!”艾沫冬鑰舉著她的通訊器,興奮地朝著積雨云揮手。

“嗯,來了。”積雨云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同伴。

“來來來,你站在這里!這個角度好,能把你和天上的火燒云拍在一起,今天的云彩多漂亮啊!像你一樣。”

積雨云按照艾沫冬鑰的要求站好,她輕聲問道:“又是拍照嗎?鑰匙,自從玩偶城回來之后你每天都在給我拍照,為什么要這樣做?”

“哎呀哎呀,不要老是板著臉嘛~笑一個怎么樣?”

積雨云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好的好的!就是這樣,保持笑容哦,三——二——一……”

咔嚓——

“快來看看效果怎么樣!小灰,你可上鏡了!”

積雨云看著照片里的自己,卻總覺得陌生,“嗯,你開心就好……”

艾沫冬鑰收起通訊器,和積雨云一起漫步走向末日啟示的生活區宿舍。

她拿出針管,熟練地給自己注射了一陣抑制劑,劑量又要比平時更多一點。

積雨云察覺到了這一點,輕聲勸道:“你的抑制劑劑量超了,最好不要這樣做。”

艾沫冬鑰笑著向她揮揮手表示這不算什么,話鋒一轉問道:“你在成為昭陽之后會忘了我嗎?”

積雨云歪著頭,思考起她話語里的含義,緩緩說道:“昭陽不會忘記任何一個昭陽公民,包括你。”

“噗——”

艾沫冬鑰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灰,你的意思是說,在你的眼中,我和其他人都一樣嗎?也是呢,畢竟我們最多只是一月之友,時間太短了,我們的時間太短了,如果早一點遇到你的話就好了。”

積雨云沉默了一會兒,目光看向漫天的繁星:“一樣嗎?我也不清楚。”

艾沫冬鑰直視著積雨云清冷的眼睛,眼神狂熱,“但是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和你在一起越久我越能明白這一點,我想我大概可以為你而死吧,小灰。”

“別說胡話了,我們都是將死之人,珍惜本就不多的時間吧。”

艾沫冬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只有你記得我是不公平的,對吧?所以我要想辦法記住你,你說所有人都會忘記你,我不信,我偏偏要記住你,我把你和天上的云彩拍在一起,在未來,看見云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你。”

積雨云恍然,她此刻才明白這段時間艾沫冬鑰頻繁拍照的意義,但還是堅持說道:“不行的,你做不到,與我有關的一切信息都會消失在你的世界,就像一陣風吹過,拂去塵埃,不留痕跡。”

“做點你想做的吧,不用在我身上花費這些無謂的精力,我是昭陽,我會守護你們。”

艾沫冬鑰笑著笑著就落下了眼淚,“可是,你太累了,你的付出無人知曉,這太殘酷了……”

積雨云悠悠嘆道:“這就是昭陽,昭陽來背負,昭陽來承擔……”

灰發女孩神情復雜地看向艾沫冬鑰,“我想,即使在你死后,在很長時間里,我不會忘記你,你會繼續活在我的意識里,鑰匙。”

艾沫冬鑰笑著哽咽道:“謝謝……我……我其實,一點也不想死……”

積雨云伸出雙臂抱住艾沫冬鑰,輕輕拍打著艾沫冬鑰的后背寬慰著她的情緒,“我明白的。”

……

次日,天藍色第一產業區極南部,稻草人意識囚籠遺址。

積雨云早早地為自己和艾沫冬鑰套上了厚厚的幾層魔能護罩。

此地荒無人煙,荒原上爬滿了各種形態怪異的植被,少數幾棟廢棄的建筑物稀稀拉拉地佇立其中,它們早就和這里的地貌融為一體,蕭瑟而又肅殺的氛圍籠罩著兩人。

“根據檔案資料顯示,這里曾經發生過大規模放射性元素泄露事故,所以在百年內無人踏及此處,方圓千里沒有人煙,意識囚籠設在此處,確有深意。”

艾沫冬鑰給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是想做緩沖區吧?即使意識囚籠崩潰,我們也能有更多的反應時間。”

積雨云點點頭:“不錯。”

她看向艾沫冬鑰,嚴肅地問道:“那么,你想好了嗎?你確定要和我進去?律警011的話我已轉述于你,這里的難度是地獄級,在這里我可能沒辦法能夠護你周全,光是站在外面,我就能感受到那揮之不去的窒息感……”

“鑰匙,你和我不同,你擁有退出的權力,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艾沫冬鑰毫不遲疑地答道:“不用,我反正沒多久可活了,既然如此,讓我這茍延殘喘的生命更精彩一點吧,哪怕死在里面,我也沒什么后悔的,對了,小灰,如果我在里面出現什么變故的話請第一時間殺了我,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就再沒有什么遺憾了。”

積雨云嘆息一聲,“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灰發女孩閉上眼睛掐指吟唱:“代行盛夢之意志,代行0之權限,意識囚籠,得以展開。”

轟——————

周遭的一切如同一張被逐漸燒毀的畫卷,意識囚籠得以展示其中真容。

金色稻田,一望無際。

積雨云的耳畔傳來風聲,風聲中夾雜著陰沉的低語。

祂于風中述說:“什么——時候——開殺?”

噌——噌——

剎那之間!鮮血狂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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