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未成年人,你不能喝酒的。在這里,日本法律是禁止的!”
“我也沒喝,你想喝酒的話,就喝我這一杯吧。”
說著,陳夜把杯子放在了鈴木香奈的盤子上。
“你生氣了嗎?”
鈴木香奈微笑。
“不要問我這么顯而易見的事情。”
“……呵呵,一個好男人是不會拒絕女人喝酒的。”
“那我就不當這個好男人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罷了。”
鈴木香奈把餐盤里的酒拿出,放在桌子上,也沒有喝,只是一直握著。
“哲也那孩子,真的還記住他的母親嗎?今天明明是屬于我的日子,可是你們都離開了,我不想再那樣子一個人。”
“難道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鈴木香奈沒有回答,只是在笑著。
“那啥,雖然,現在再說祝福有些……嗯……”
他撓了撓頭發。
姍姍來遲用日語怎么說?我有背過沒?這個成語,用對了嗎?
“但還是恭喜你,生日快樂。”
沒有蠟燭,沒有蛋糕,沒有特別的禮物,一句簡單的祝福,此刻卻能讓她體會到這個男性真心的祝愿。
“……謝謝。”
“既然這樣,那我來買單吧。”
“雖然知道你的家庭不一般,但是這里的消費可不是一般的留學生支付得起的,你已經看過這里的菜單了,你確定嗎?”
“嗯。”
“好。”
日本代駕不發達,陳夜自然是沒有駕照的,兩人選擇坐電車回去。
夜晚的電車一改白日的擁擠,哐當哐當的聲響在月光下清晰,不過他并不覺得吵鬧,反而有種回歸日常的平靜。
鈴木香奈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大概是已經睡了吧。孤獨的滋味,不止可以切身體會。他第一次知道了這個女人的生日,但他決定,明年要為她慶祝生日。
鈴木哲也的謊言并不是憑空捏造的,今天確實是他們小組開慶功會的日子,但是他早早就告別了同學們,提上訂好的草莓蛋糕,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車。
這次比賽的獎金和榮譽給了他自信,他覺得必須回家跟母親分享他的經歷,自己是怎么把性格不合的同學們組織起來,又是怎么克服這次比賽的種種突發狀況。他想讓他的母親知道,自己很好,不必擔心。
看到一戶建熟悉的黃色燈光,他就覺得這把穩了,母親肯定在家。
用鑰匙打開大門,再順手帶上,就像往常那樣。
“我回來了!”
不等回應,他就提著蛋糕沖進客廳里。
扶著一個半醉的女人回來,其實比想象中的耗費體力,好在陳夜平時有堅持鍛煉,算是無事到家。
鈴木香奈好像醒著,又好像醉著,下車后一直抱著他的手不放。
“媽!我回……你是誰?!你在干嘛?!!”
“我……”
對于這個突然闖入的青年,他的大腦也宕機了。
“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媽!”
“啊?”
見陳夜沒有動作,鈴木哲也氣急攻心,外表文雅的他此時也要打出一拳。
如此稀疏平常的直拳,陳夜抓住鈴木哲也的手腕一帶,他就撲到了地上。
“呃啊!”
“哲也?”
鈴木香奈有些不敢置信。
“是我,媽。”
鈴木哲也從地上爬起來,擺出一個不倫不類的格斗架勢。
鈴木香奈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開抱住的手。她站起來撩了撩自己的劉海,咳嗽兩聲。
“媽,這是什么情況?這個男人是誰?”
“哲也,你先……”
“我知道了,這個男的長得這么白凈,肯定是牛郎。對!媽,你怎么能跟男人混在一起呢!而且還是這種不三不四的男人,你被騙了!”
鈴木香奈兩眼一黑,過度飲酒造成的頭疼又讓她扶著半邊腦袋。
“首先,鈴木小姐是單身女性,決定和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她的權利!其次,我不是牛郎。”
“你,你你你,你配得上我媽嗎?”
“鈴木小姐確實是優秀的女性,現在的我的確配不上她,我承認。”
聽到這話,鈴木香奈扛不住了。
“哲也,你先把蛋糕放好吧。”
“啊,對了,我的蛋糕。沒事真是太好了。”
鈴木哲也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后,就一直用敵視的目光盯著自己,鈴木香奈泡茶去了,他自己只能選擇現代化社交手段,掏出手機,假裝看不見了。
“什么?寄宿家庭?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嘛,你先冷靜一下,你說話這么大聲,鄰居會投訴的。”
“可是,媽,你要和我商量啊,這種事情。”
“這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是,我覺得沒問題啊。”
“沒問題在哪?這個男人很危險啊,你知道的,十七八的男人,那,那都是不正常的。”
“哲也,我知道你學習的專業需要看很多動漫,但是,有時候你也該出去多走走了。”
“是啊,哲也……先生,你這只是一己之見。”
“總是,我不同意!”
“好吧,我知道你的態度,哲也,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為我切蛋糕嗎?”
和陳夜一起唱生日歌,一起分享蛋糕,一起看著不知名的電視節目,鈴木哲也感覺自己從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爹,您泉下有知,就趕緊滅了這個混蛋吧!
陳夜也從來沒有過這么奇特,也許可以被稱之為奇異的體驗,他覺得鈴木哲也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只是鈴木香奈在這里,不好下手。
“好了,我就送你到門口了,哲也,你回去吧,趁還有夜班車。”
“媽,您這是什么意思啊!”
“別大呼小叫的,你能跟陳夜待一個晚上嗎?”
“絕,對,不,可,能!”
“就是這樣。現在你需要轉換心情,之后再打電話給我吧。陳夜,請你送送哲也吧,我覺得你們會有很多話題的。”
“……好。”
“媽……唉,陳夜!”
那蹩腳的中文尤其扭曲。
“是,我在這里。”
附近街道的燈光也算是齊全,偶爾傳來電車運行的響聲,鈴木哲也選了一條人少的路,陳夜也不是經常路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