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床上。
回來后,顧遇就趴在雪白的被子上,他讓顧青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期間他聯系過簡晴雨,問她今天能不能去找她,對方說上午有事要做,得等到下午才有時間。
顧遇百無聊賴,不好一直打擾對方,剛好從真皇山下來,他的心中也有些疲憊,就賴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太陽攀升,在中午的時候升到最高處,顧青卿推著銀色的餐車,把午飯送了過來。
顧遇三下五除二,把飯吃完就自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說自己短時間不會回來,讓顧青卿自己去想去的地方逛逛。
其實去完真皇山他們就可以返回顧氏,但看樣子顧遇不打算這么早回去,可能要在這逗留好一段時間。
顧青卿望著顧遇的背影,直至對方走出門口,她開始收拾顧遇留下的餐具。
簡氏大門外,這次顧遇沒有進去,而是把車停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下。
墨色的車窗降下半截,顧遇看向外面景色,簡氏府邸占地面積很大,因此這里其實沒有居住多少戶人家。
周圍的人流量不是很多,這條路再往里走就是死胡同。會往這里開的,大部分都是簡氏子弟或者簡氏的客人。
顧遇等在路邊,偶爾就能看到一些達官顯貴、商界大佬,或者明顯氣息很強的超越者。
這些人顧遇大多不認識,但他身邊帶著淑女,閑著無聊,就讓淑女像報菜譜一樣抱著對方的來歷背景。
“黃健,6級超越者,沒有家族背景,曾經殺過不少天階5級超越者,因此被天階追殺,最后被簡氏收留,效忠于簡氏……”
“張春來,逝水科技集團董事長,公司市值千億,他背后的真正老板是簡氏子弟……”
“蔣渾,右將軍……”
顧遇都快聽睡著了,終于看到簡晴雨從大門內走出來。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裙,裙擺很長不露一點肌膚。她的頭發烏黑靚麗,臉龐素白清麗。她真的好漂亮,顧遇分不清楚她有沒有化妝,仿佛她永遠天生麗質、永遠飄然若仙。顧遇就像角落里的凡人,等著這樣一個玲瓏剔透的仙子來找自己。
“等很久了嗎?”簡晴雨走到車邊輕聲問。
“沒有啊,你今天是不是特意打扮了?”顧遇上下看了下簡晴雨,笑著說。
簡晴雨沒有回答他,在后排上了車。
昨天奶奶忽然有事找她,沒有好好陪顧遇,今天早上也因為有事沒有答應顧遇的邀約,等到下午一切事了,終于有機會和顧遇見面。
雖然沒怎么化妝,但衣服確實是她精挑細選過的,頭發也整理了好長時間。
簡晴雨上車后,車子慢慢啟動掉頭,駛離簡氏住宅的范圍。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一輛豪車內,趙棲遲看著擋風玻璃外:“剛才那個人是不是簡晴雨,她上了誰的車……好像是顧遇的,他們去哪?”
趙顯莫眉頭微皺,顯然也不知道答案。
趙棲遲是來找簡天云的,而趙顯莫則是陪著她,順便拜訪簡氏。
“別看了,快開車?!壁w棲遲盯了一會兒顧遇的車輛,就失去興趣,督促趙顯莫別發呆。
趙顯莫轉過腦袋踩油門,大家族子弟難免會有一些交流,只是剛才看兩人的表情,似乎有些親密,就像認識很久的友人。
兩人在大門下車,徒步走進簡氏內部。
“我們去哪?”遠處的車子內,顧遇對京城不熟悉,簡晴雨在這待過不少時間,作為東道主,由她帶顧遇四處看看合情合理。
“我們下車走走吧?!焙喦缬隂]有指出具體的地方而是讓車停在路邊,兩人沿著人行道慢慢地往下走。
這副景象也有點怪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并排走在一起,看似情侶又不像情侶,保持著一些距離。而在他們的旁邊,一輛無人駕駛的轎車跟著他們一起緩緩前行。
顧遇瞪了轎車一眼,轎車這才識趣地減慢速度,落后兩人十多米,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
“昨天你奶奶叫你干什么?”氣氛有些尷尬,顧遇找到一個話題。
“修煉上的事情,她想讓我沖擊6級,給我做了一些準備工作。”簡晴雨沒有什么避諱,像這種沖級的事情尋常人肯定能不和別人提就不和別人提,沖級的時候超越者會格外脆弱,防止遭遇意外。
當然,也有的超越者在戰斗中就能直接升級,也看體質和修煉方式。
簡晴雨作為簡氏最重要的天才,肯定不能把自己沖擊的事情隨便外泄。但她和顧遇的關系明顯不簡單,對方問了,她也就毫無防備地說了。
“會不會有危險?”顧遇面露擔心,要是簡晴雨因此受傷什么的,他會心疼死。
“不會。”簡晴雨肯定地搖頭,不知道她是安慰顧遇,還是真的不會有危險。
顧遇抿了抿嘴,只能選擇相信。
“你在顧氏怎么樣,生活得習不習慣?”簡晴雨不常問候人,聲音清冷,語氣卻透著關心。
“我還好,他們都對我挺不錯的,就是任務有點多,我能來京城就是因為他們派了一個讓我去真皇山的任務,里面老嚇人了,和八岐山一樣……”顧遇說得起勁,忘記注意簡晴雨的臉色。果然,她雖然還是清冷著一張臉,但眼神里明顯流露著一絲擔心和不悅。
“對不起,哈哈,其實也沒那么危險,他們和我說了,只要帶著黑月就沒事,所以上山下山的時候都挺輕松?!鳖櫽鱿朊苫爝^去。
“真皇山死過不少君主,就連當今君主想進也不敢進,你不用和我解釋,我知道里面的危險程度,就算有黑月,你在里面應該也承受了不少壓力吧?包括八岐山那次?!焙喦缬暾Z氣有點變軟。
“好吧,是有點?!鳖櫽鰮蠐项^。
兩人并肩走著,中間隔著五十公分的距離,不近也不遠。
兩人上次牽手散步還是在美利堅的時候,那時候他看到秋葉分離,想到大雁南飛,有點莫名的悲傷,然后簡晴雨就握住了他的手,和他走了一段距離。
這時候和那時有點不同,但貌似又沒什么不同,他始終是不敢邁出腳步的那一個。
到了今天,兩人的身份更加復雜,已經不像幾個月前那么純粹,他們也不再是普通的青梅竹馬。
自己是顧氏準繼承人之一,簡晴雨估計會是簡氏接班人。
她冷傲無比,冰清玉潔,神圣不可侵犯,事到如今自己再想握住那只手,要考慮的已經不單單只是兩人,還有雙方背后的家族。
顧遇望著她清冷的側顏,手指還是不自禁地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指。
一如既往的冰涼和溫熱皆存,顧遇緊張地注意對方的反應,生怕錯失任何一個細節。
對方只是看著前方的路面,仿佛身邊沒有任何東西。
顧遇的膽子大了幾分,就像突破了所有的束縛,將手滑到對方內側,握住對方的手指。
兩個獨立走在路邊的人,他們終于搭起了一座風雨飄搖的橋梁,隨著行走的動作,輕微搖擺。
這是顧遇第一次正常狀態下牽對方的手,不是青梅竹馬的身份,也不是緊急情況下意識的舉動。
而是兩個成年人之間的牽手,因為想牽就去牽了,另一個也沒有拒絕。
顧遇感到很開心,就像那干巴巴的樹枝,又開出新的綠芽。
簡晴雨依舊冷冷的,就像永不融化的冰雕,但她也握著顧遇的手,不僅僅只是不拒絕,而是握住了某個重要的東西。
她就像一個不懂討人歡心的小女孩,永遠都是一個表情,但是當你要拋棄她的時候,她就會小心翼翼地抓住你的衣角,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真心……
顧遇感覺自己能這樣牽著她走好遠好遠,簡晴雨也愿意被他這樣牽著走好遠好遠,兩人都想這樣慢無休止地走下去,他們的背影也終于有了情侶的樣子。
兩人路過一個雪糕店,顧遇主動上去買了兩個冰淇淋,雖然現在已經入秋,但不妨礙冰淇淋是情侶約會的經典單品。就算是冬天,這些雪糕店的生意也不會太差。
顧遇吃冰淇淋從來不用舔的,直接就是一口,他又看看簡晴雨,對方吃得很慢,只吃了一點點。
“能給我嘗嘗你的不?”顧遇腆著臉,一副找揍的樣子。
簡晴雨面無表情,還是把手里的冰淇淋交到了顧遇手里。
顧遇喜出望外,不過他還沒膽子把自己那個塞到簡晴雨手里,不然他已經能想象自己變成一個冰雕的樣子了。
雖然沒膽子把自己那個遞給簡晴雨,但他有膽子嘗過簡晴雨的冰淇淋后,再還回去。
“給?!鳖櫽鲇悬c忐忑地遞還給她,同時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果然,簡晴雨一個冰冷的眼神,他一哆嗦差點沒拿穩冰淇淋。
“我肚子疼,吃不下……”顧遇委屈巴巴。
騙誰呢,一個5級超越者吃不了兩個冰淇淋?顧遇自己都覺得想出這個理由,不是把對方當傻子,要不就自己是傻子。
“我只幫你吃一個。”簡晴雨冷若冰霜,只拿走了自己的。
看著突然變得萬般無恥的顧遇,簡晴雨雖然面上嫌棄,但依然讓他牽著手。
“晴雨,你們簡氏的人,手都這么冰嗎?”顧遇路上變得越來越不知死活。
“你嫌棄?”簡晴雨反問。
“當然不是,只是有點好奇嘛。”說著顧遇的手握得更緊了。
簡晴雨沒表示討厭還是喜歡,只是任由他握著。
沒過一會兒,顧遇感覺簡晴雨的手好像熱了起來,體溫變得和自己差不多。
顧遇明白這不可能是自己的功勞,他詫異地看向簡晴雨。
“你不喜歡的話,我能調節自己的體溫?!焙喦缬昊卮稹?
由于簡氏修煉方法的影響,簡氏子弟正常狀態的體溫會比正常人低一點。不過要是他們想刻意調整的話,也是能做到和正常人一樣。
“還是不調節的好,我喜歡冰涼涼的,夏天都不用開空調了?!鳖櫽稣f。
“現在是秋天,馬上就要到冬天了?!焙喦缬?。
“我陽氣盛,你正好給我降降溫?!鳖櫽鑫⑽⒁恍Α?
“有多盛?”對方問。
“盛到我身體就像住著十個太陽!”
“我把你凍成冰塊怎么樣?”
“啊?算了算了,我好像也不是那么盛,握著你的手就夠了。”
顧遇想起東京的時候她就冰封過自己,從后面她和李年的對戰來看,那時候她絕對手下留情了,不然僅憑4級的自己,肯定無法掙脫她的冰封。
兩個人走走停停,手就像被膠水粘在一起了一樣,一直沒有分開。
他們路過很多家店鋪,也駐足過大橋,行走在公園外,漫步在人海間。
任誰看這都是一對如膠似漆的小情侶,除了彼此的態度有時冷漠了些,不像其他情侶那么大大方方,歡歡樂樂。但他們始終牽在一起的手,證明他們比其他情侶更堅定的決心,更深刻的愛意。
他們沒有目的地,沿著路邊一直走,也不在別人的目光,眼里只有對方和沿途的風景。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一個行人很少的地方,這里的景色很漂亮,也十分開闊。
這片天地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僅有的只是耳邊喧囂的風聲。
“我們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嗎?”顧遇走在馬路牙上,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簡晴雨跟在一旁,遠遠看去像是牽著熊孩子過獨木橋的家長。
“怎么突然這么傷感?”簡晴雨看著路面問。
“因為我要掉下來了?!鳖櫽稣f完,就跌回人行道內側,差點和簡晴雨撞了個滿懷。
簡晴雨何許人也,當即就把他彈了開來,兩人又恢復成手拉手走在路邊的狀態。
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顧遇耍帥般地打了一個響指,一輛轎車屁顛屁顛地從后面駛來。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上車的時候都是手拉著手,這一下午,他們當真就沒有分開過。
車子開到簡氏大門口,車門開啟的前一刻,他們松開了對方。
顧遇和簡晴雨從車上下來,顧遇萬般不舍,覺得這一下午很短暫。
簡晴雨見顧遇表情落寞,在他轉身的時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顧遇詫異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馬露出開心的表情。
他跟在簡晴雨背后,進入了簡氏內部,因為天色變暗,簡氏內部已經開始亮起燈光。
簡晴雨一路把顧遇帶到自己的住處,這次不止是將顧遇帶到院子里,還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讓顧遇走了進去。
房間里面的樣式和自己在顧氏的差不多,只不過這里有很好聞的香味,整體布置上比較簡潔。
“別多想,你最多在這待半個小時就要走。”簡晴雨提醒說。
顧遇明白對方是不忍心看自己太落寞,所以就把自己帶到她的房間再待一會。
他也識相地沒有動歪心思,只是注視著簡晴雨的面孔。
簡晴雨給顧遇倒了一杯茶,然后找了一本古書過來看。
“這是什么書?”顧遇好奇地問。
“簡氏的絕技秘籍?!焙喦缬昊卮?。
顧遇汗顏,這時候了簡晴雨都不忘學習,想想自己很少去主動學習顧氏的絕技秘籍。
當然,也是覺得沒必要學那些絕技,他手里的各種絕技就已經是頂尖水平,尤其黑月相關,只需要自己慢慢領悟。
“你什么時候沖擊6級?”
簡晴雨晉升速度很快,自己剛5級沒多久,對方就已經要沖6級。
“就這幾天。”這東西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她只知道一個大概范圍,具體什么時間她自己也摸不著。
“你有需要的東西嗎?我說不定能給你找來?!鳖櫽鲈陬櫴系臋嘞尥Ω?,能在倉庫里調動很多東西,里面寶物不少,他拿一點應該問題不大。
“不用。”簡晴雨拒絕。
她認真地看著書,顧遇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
半個小時轉瞬即逝,此時外面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天空被黑幕包裹。
“我送你出去?!焙喦缬攴畔聲?。
夜空被繁星點綴,皎潔的月光落在兩人的身影上,兩人走過一坐木橋,只覺得耳邊的流水之聲格外動聽。
進來的時候沒多想,臨走時顧遇才想到,這么晚了自己還和簡晴雨在一起,會不會被簡氏的其他人私下討論。
這場景像極了他們在東京星野家的時候,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簡晴雨可以不在乎星野家的人怎么看她,傳出什么謠言,雖然也不算謠言就是了。
但這里畢竟是簡氏大本營,要是在這里發生點什么,對簡晴雨影響勢必很大。
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把自己帶到了她的住處,這讓顧遇從有點感動。
兩人走在鮮花綠草間,周圍飛出點點螢火,沒想到這個季節竟然還有螢火蟲。
他們也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只是邊走邊靜靜看著。
“小姐?!甭吠局?,會遇到提著燈籠的下人,會向簡晴雨行禮。
兩人很快走過這片區域,來到西歐建筑區,這里燈火通明。
來往的顧氏子弟、客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兩人一起走在路燈下,潔白的光芒散在兩人身上,將月光覆蓋。
顧遇看著大門越來越近,心里有些惆悵,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么離不開對方。
是因為牽手了嗎?還是默默地表達了彼此心意,所以想粘在一起永不分離。
“明天還能來找你嗎?”顧遇輕聲問。
他不知道明天簡晴雨還有沒有事情,現在兩人就像熱戀期的情侶,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恨不得整天都待在一處地方。
簡晴雨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下午可以來找我。”
顧遇喜悅難掩,嘴角的笑都快蔓延至耳根,如果這里沒人的話他真想抱一下簡晴雨,只是不知道她的身體是否和她的手一樣冰涼。
不過真要說的話,他小時候還真抱過簡晴雨,那時候兩人十三四歲也不算太小。
顧遇只記得那天下著大雨,簡晴雨在雨里哭,自己走過去安慰她,她沒什么反應,一直在那里抽泣。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雖然那時候的簡晴雨還沒有現在這般冰冷,甚至有時會在顧遇面前流露柔弱,但他也從沒見簡晴雨哭過,還哭得這么傷心。
他看不下去,問她原因她也不說,就像一只被遺棄的小貓。
于是他就在那天的大雨磅礴,擁抱了她,那時候的他沒有多余念頭,只是想庇護這只淋雨的小貓,想要給她一點溫暖。
就像在說沒事啦,你看不是沒人要你,沒人保護你,我不是在這嗎,我來給你當避風港,我來幫你擋住一切苦難。
她抱住簡晴雨后,簡晴雨哭得更大聲了,雙手死死地抓著顧遇的后背,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顧遇被那種悲傷的氛圍渲染,變得默不作聲,兩個孩子靜靜相擁在雨水中,治愈彼此,那副畫面仿佛是為永恒。
直到現在顧遇都不知道簡晴雨那天經歷了什么,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
顧遇會心一笑,說了出來:“我突然記起來小時候,大概初中那會兒吧,有個雨天你哭得很難過,然后我就跑過去抱你,這么久我一直不知道,你那天為什么那么傷心?。俊?
簡晴雨微怔,顯然沒想到顧遇會問出這么一個問題,她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傷,就算冰冷如她,現在想起那時仍然難免會有情緒波動。
顧遇靈敏地捕捉到了這一絲情緒,看來確實是非常難過的事情,不然不至于過了那么久還讓簡晴雨產生感觸。
“還是不要說了?!鳖櫽霾幌胱尯喦缬昊貞浧鹪愀獾氖虑?,沉浸在悲傷里。
簡晴雨搖頭:“可以告訴你的?!?
她繼續說:“那天,我的親生父母死了。”
顧遇如遭雷擊,頓時明白了簡晴雨為什么那么傷心,為什么抓他抓得那么緊。
對那時的她而言,自己可不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嗎?
“對不起。”顧遇道歉,早知道就不該問的。
“所以,你千萬不能有事?!焙喦缬昕聪蛩?,冰冷的眼眸中掩藏著雋永、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