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吉爾笑了一下，然后望著窗外看了一眼，“你認為你是祂，你就是祂。”

等于沒說。雨果喝了口咖啡，還是有些苦。

老吉爾嘆了口氣，“我知道威爾將你送來這里的原因，但不朽會就要開始了，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

“不朽會是干什么的？”雨果問。

“呃…”老吉爾思索了一下，“用你們地球的話說，就是搶地盤。”

雨果一驚，這家伙什么都知道嗎？

“這是我從溫蒂的記憶里學到的。”老吉爾又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喜歡的恨不得把雨果吃了，“忘了告訴你，我喚醒了溫蒂，幾天前才把她帶到了這里，一會你可以去見她。”

溫蒂…雨果一下走神了。

“咳咳…”老吉爾叫醒雨果，嚴肅地說，“教會之間爭搶信徒，事關生存，那可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在過去，因為這件事，教會之間經常爆發戰爭，而且是煽動國家參加，無數平民死亡，也有大量的教會神職人員隕落。”

“大概一千年前，贊禪帝國崛起，幾乎統一整個藍星。那時，七神也下場了，祂們降臨在眷者身上，在薩爾納斯召開會議，決定以不朽會來結束紛爭。”

“不朽會規定，每隔十年，七大教會各自選派一名不高于序列七的非凡者，以擂臺形式定奪名次，然后根據名次優先選擇傳教地方。”

老吉爾熱切的眼神弄的雨果有些不安，他避開目光對視，“我才序列十，什么都不懂。”

“還有時間，你會是序列七的。”老吉爾略顯自得地說，“威爾將你送到這里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這里有星臺的存在，你在星臺里面閉關一個月，相信會很快的。”

“什么？閉關？一個月？”雨果直接站了起來，他可不是一個愛學習能享受安靜的人。讓他閉關一個月，還真是為難他了。

“你不是想回地球嗎。”老吉爾也不惱，依舊笑瞇瞇的，“提升到序列三，你應該就有能力回去了。在星臺的學習，不只是快速將你提升到序列七，也會為你以后提高實力找到方法。”

聽到能回地球，雨果一下安靜下來，慢慢地又坐回椅子上。

老吉爾嘆了口氣，“現在的光明教會，風雨飄搖。我們很需要這次不朽會的成功。”

沉默許久，雨果問，“光明教會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到雨果松口，老吉爾像看到獵物上鉤的老狐貍，嘴角閃過一絲微笑，語氣卻更加悲傷，“我主的隕落，讓所有光明序列的非凡者止步不前。”

看著一臉懵逼的雨果，他繼續科普，“每一個非凡者，以自身靈力天賦。決定他能傾聽到多少非凡囈語。光明序列的非凡者，傾聽的就是我主的囈語，并憑借這囈語提升個人能力。”

“光明序列的非凡者越多，越能傳播我主的榮耀，信仰者也就越多。而信仰者的數量，是我主存在的基石。十年前，主突然消失，所有光明序列的非凡者停滯不前，這些人有的遠赴異國他鄉尋找契機，有的干脆脫離教會，更多的人，是失控…”

雨果有些頭暈腦脹，只能勉強聽懂了一些，“失控？”

“你可以想象，你是一部手機，我主就是發射信號的基站。有一天，我主消失了，但因為你的手機無法關機，你還會接收到其他信號，而這個信號就是病毒。”老吉爾打了一個巧妙的比喻。

這下雨果聽懂了。

他瞄了老吉爾一眼，這家伙是真的懂地球。

老吉爾繼續說，“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非凡者流失，傳播我主榮耀的人減少，加上其他教會擠壓，教會的信仰者消失，我主…”

基站修好也沒卵用了，已經是虧本生意了。想到這，雨果笑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止住。這幫人將自己從地球帶過來，就是讓自己來當這個基站？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不知何時，他胸中開始冒出怒火。

自己好好的日子過不成，都是拜這幫人所賜。現在他們還有臉求自己？

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雨果，人老成精的老吉爾一下知道他在想什么。

“光明教會現在需要一個天才來拯救，這就是為什么像威爾這樣的人，即使是犧牲也要保護你的原因。”老吉爾露出一抹悲傷，“在尋找我主的路上，有著太多太多的犧牲了。”

“你可以將這理解為我們的自救，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曾經的七大教會，以我們光明教會和亡靈教會最為強大。這些年，沒有了我們教會的掣肘，喜歡混亂的亡靈教會已經制造了不少慘絕人寰的事件。”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祂，但面對黑暗，總要有人發出第一縷光。”

雨果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想起威瑪斯特慘案發生時，自己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他想起，黑衣執法隊掩護他撤退時，高聲吟唱的歌聲。

胸中一股暖流升起。

他想起昂碧斯抱著自己時的感覺……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胸中的股暖變成了寒流，他想起了溫蒂。

心虛地看了眼老吉爾，老家伙識趣地看著外面。

這家伙不會又偷聽自己的心聲了吧！

“咳咳。”雨果捂著嘴咳了下，“呃，我可以幫你們，但我需要…”

“全部滿足。”老吉爾一口接上。

“我需要錢。”雨果說。

“沒有錢。”老吉爾說。

“什么？”雨果懵逼了。

“其他好說，就是沒有錢。”老吉爾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剛才說全部滿足的不是他。

嗒嗒…書本掉落的聲音。

雨果回頭，發現鬼鬼祟祟的Lucky哥正佯裝撿書。

也是，這特么的都靠偷東西賭錢了，也不像有錢的樣子啊。

雨果有種上賊船的感覺，“為什么我們教會沒錢？”

“這就是惡性循環了，要從…”老吉爾影帝附身。

“停停停，簡單說。”雨果直接制止。

“簡單說就是沒信徒就沒錢，贊禪王室也不給錢了。”老吉爾的回答果然簡潔了。

“沒信徒我理解，王室是什么原因？”雨果問。

“教會并不產生錢，所有的經費來源就是信徒的捐贈和王室的給予。但王室在入侵教會，我們每年招收的學生，不是貴族子弟就是富豪少爺，真正的有天賦的平民根本沒機會進來。”講到這，老吉爾情緒上來了，“我們直接一下子不招收這些人了。”

“然后他們就停掉了經費？”雨果問。

“是的。”

雨果嘆了口氣。主神都不在了，說不定就是個借口，正好不給錢，反正也是個沒前途的教會。

“那教會就沒有點家底嗎？”

“教會的正常運轉可是要花錢的，唱詩班、禱告組、教師團、長老會、后勤…哪個不花錢，十年了，金山銀山都花沒了。”老吉爾說的理直氣壯。

沒錢你還唱個嘚…

“您是哪個部門的？”雨果突然想到還不清楚老頭的身份。

“代理教皇。”老吉爾小聲說。

氣氛一下很尷尬。

應該尊重一下大哥啊。雨果換了個話題，“那你們現在靠什么生活？”

“靠賣地。”老吉爾的聲音更小了。

氣氛一下更尷尬了。

雨果想起農貿市場一樣的學院門口，還有那些什么光明工藝學院、光明技術學院…

“賣哪塊地啊，這活我能干！”聽到賣地，Lucky哥喜氣洋洋地沖了進來。

“滾！”

雨果跟老頭異口同聲地說。

……

“雨果大哥，我們去哪兒？”見雨果直接走向一棟小樓，歐文心虛地問。

“這棟樓以后就是我們的宿舍了。”雨果說。

“真的嗎！”昂碧斯眼神一亮。

這個世界的女孩子也喜歡買樓？

雨果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座樓。

歐式風格，兩層樓，獨棟，位置就在山頂主樓背后，風景應該很好。

可以，這次老吉爾但是沒騙自己，給了一個好地方住。

拿出鑰匙，雨果滿懷期待地打開鎏金的大門。

蜘蛛網，殘桌斷椅，被剪成兩段的地毯，一群老鼠也不怕人，就蹲在門口看著眾人。

“這個老騙子！”雨果咬牙切齒地罵到。

“哇，旋轉樓梯！”昂碧斯直接跑了進去。

雨果這才看見，大約四百平米的客廳深處，兩道彎曲的樓梯直通二樓，雖然破舊，但可以想象當年的輝煌。

唉，做衛生吧。

“把這群老鼠趕出去。”雨果沖著歐文叫到。他最惡心的就是老鼠。

“這可不是老鼠？這是兔子。”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是Lucky哥，還帶著一群青年。

“快走吧，去外面等我。”Lucky哥蹲下，對著地上的兔子溫柔地說。

嘩啦啦，成片的小兔子從房間的各個角落跑了出來，直奔門外。

把兔子餓瘦成老鼠，這很Lucky哥。

“就是這里了，今天的課程就是打掃這里。這里可是我們光明教會招待貴賓的地方。”Lucky哥回頭對著身后的人說。

一群被忽悠的眼睛發光的青年，全部沖進大廳，拿著自帶的抹布拖把，吭哧吭哧地干起活來。

“老頭讓我帶人來的，別謝我。”Lucky哥嘴上又叼著一根牙簽，估計想把牙齒弄成兔牙。

不過一個小時，小樓煥然一新。Lucky哥帶著人又急吼吼地走了。

雨果看著眼前的大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滿足。

整潔的大廳中央，鋪著一副巨型地毯，雖然是破碎了重新拼接的。地毯盡頭是Y字型的曲線樓梯，樓梯的中間也鋪著紅色地毯，露出來的階梯是晶瑩剔透的大理石，樓梯扶手是泛著紅光的實木。

二樓是一排房間，巨大的窗戶映著天空，暗紅色的窗簾上有著古典的花紋，整齊地收束在兩旁。

大廳的左側是一個壁爐，里面火苗正旺，幾張真皮沙發圍在壁爐旁。

雨果帶著昂碧斯和歐文逛了一圈。一樓全是功能房，廚房、臺球室、小型圖書館、傭人房…二樓就算是貴賓客房，每間房都換上了全新的被褥，地毯也清掃干凈，獨立盥洗室，各種小擺件。

站在巨大的景觀陽臺，一整片蔚藍的大海，鏡子一樣倒映著藍天白云。

雨果回頭看了昂碧斯一眼，發現她滿眼都是星星。

好像也不錯，至少住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