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乘坐的是一種三匹馬拉的馬車，這種馬車只能乘坐二到四個人，司機坐在車尾，駕駛座高高翹起，確保司機視線不會受阻。

連續兩天不停的奔跑，換了數次馬，馬車終于到萊茵斯特郡。

幾乎是卡著時間，喬伊帶著隨行的男仆恰西，匆匆登上飛艇，飛艇就啟航。

第一次出遠門，恰西滿懷興奮，盯著飛艇下的景物。

這里的飛艇跟地球的飛艇一樣，巨大的球體，下面是小小的載客艙。

喬伊躺在休息艙，眼神有些茫然。

并不只是小鎮躺贏青年夢破滅，而是他對這趟旅程，有些莫名的憂慮。

一夜的休息，飛艇到站。

人群中，喬伊走在前面，恰西提著兩個行李箱跟在后面。

雖然有著數次威瑪斯特空港降落的經歷，但再一次親臨現場，他仍為看到的景象震撼。

兩只巨大的類似手臂的基座，托起一座可容納數千架飛艇起降的平臺。天空中，無數飛艇蝗蟲一樣，遮天蔽日。好在每一架飛艇的身邊，都有著一輛交通指引船。

下船的隊伍一路走到巨型升降平臺。等一百人站滿，平臺關閉，下行。

“簡直就是巨型電梯。”喬伊自言自語地看著電梯外的景物。

一棟棟建筑高聳，這些建筑風格類似地球維多利亞時期的建筑。

已是傍晚，各建筑的裝飾燈，將眼前的世界裝扮成金色一片。

在威瑪斯特，因為常住人口量大且密度高，政府向知識與煉金協會合作，共同合作了許多基建工作。比如遍布城市的有軌電車。

兩人乘坐有軌電車，直接到達光明教會。

一座古老的教堂，龐大，陳舊。

站在教堂門口，喬伊突然有種感覺，這座教堂是一個活著的生物。這生物老邁有遲鈍，但它確乎打量了一下自己。

與此同時，正在教會二樓開會的威爾大主教，突然像是了個冷顫，呆呆地坐在首位，眼睛似乎在尋找什么。

一眾開會的地區主教，有些懵逼地彼此相互望望，但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諸位！”威爾大主教顫聲說，“我主回來了，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這些主教，都是在地區跺跺腳地也會抖三下的人，聽到威爾大主教的話，一下全都呆了。

有人水杯一下就掉到地上，有人張大著嘴合不攏，有人站著也不知坐下，更有人，不覺間眼眶已經濕了。

“您說的是真的嗎？大主教閣下！”一個看著古板的老人，顫巍巍地站起身問道。

“是真的。這件事，我希望大家把嘴閉好！”威爾大主教已經收拾起情緒，神情嚴肅地站起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低下頭，“光明至上！”

所有人起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低頭吟唱，“光明至上！”

“主啊，贊美您的榮耀，我一天也未停止！”

一群大人物，有的唱歌有的哭泣，基本的體面也沒有了。

……

“嘿，小喬伊！”

喬伊正在發愣，一個聲音大喊到。

回過頭，他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人向自己走來。

記憶中，這個人是喬伊的好朋友亞格斯。

亞格斯二十歲的樣子，面容英俊，身形不胖不瘦，家庭條件一般。

但在喬伊的圈子里，他屬于帶頭大哥，主要原因在其學業刻苦，且長袖善舞，很能拉攏人。

“你好，亞格斯大哥。”喬伊說。

“你這個家伙，從哪得知光明教會選用神職人員，還偷偷的瞞著我們。”亞格斯裝著生氣的模樣。

“不是的，我是有其他事來的這里。”喬伊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差點一命嗚呼，這個大哥好像一點也不知道。

“還瞞我。”亞格斯搖搖頭，但面上的開心是真的，“我給你介紹一下新朋友，這是來自列羅群島的庫克兄弟。”

庫克兄弟長得很像，都是膚色偏黑，身形健碩。

其中一個頭發短一些的人主動伸手，“你好，你叫我大庫克就行，他是我的弟弟，你叫小庫克。”

“你好。”喬伊也笑著伸出手。

“走吧，我們先去吃飯。有喬伊這頭肥羊，我們這段時間的花費可有著落了。”亞格斯拉著庫克兄弟就往前走。

三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幾步，發現喬伊根本沒有跟上了的意思。

亞格斯回頭叫到，“還愣著呢，快走呀。”

“抱歉，我真的有其他事，要先去處理。”喬伊笑著說。

“什么事，不能吃完飯再處理？”亞格斯走過來問道。

“今天必須處理。”喬伊心里有些陰沉。

這便宜大哥是真把自己當肥羊，還是開玩笑來的？

“那我們在這等你。”亞格斯說。

“不用等我，你們不是要吃飯嗎？”喬伊說。“不會是真等著我付賬吧？”

“你這個家伙變聰明了啊，那你去辦事，你借我十金鎊。”亞格斯說。

這是真把自己當肥羊了。喬伊的心徹底沉到谷底。

記憶里，這位大哥經常找自己借錢，但就沒還過。這次更是獅子大開口，十金鎊。

贊禪帝國的貨幣很奇怪，一金鎊換二十四蘇勒，一蘇勒又能換十二便士。此外還有銅子，也叫小便士，五個銅子換一便士。

在這里，一便士的購買力，大概是地球的三到四塊錢。

十金鎊，差不多就是地球的一萬塊錢。

“有抵押的嗎？”喬伊問。

“什么？”亞格斯有點沒轉過彎來。

“你這張碧臉值十金鎊？”喬伊笑嘻嘻地說。

亞格斯臉色一下陰沉下來，“我給你機會，向我道歉。”

“道歉，可以。確實不能借錢就罵人。這樣，你先把之前借我的…我想想…十…二十…就算二十金鎊，你先把錢還我，我道歉。”喬伊伸出白凈的手，攤開亞格斯面前。

“你想好沒有？”亞格斯盯著喬伊。

“哦，你想好了，你沒有錢，也不想還。”喬伊指著亞格斯大喊到。

亞格斯臉上的表情很精彩。面對著喬伊，他是驚訝與憤恨，一轉頭看著庫克兄弟，卻又是裝作一個無賴的表情，似乎喬伊的話就是一個玩笑。

“為什么你這個選靈者會這么不可一世？”亞格斯氣極反笑，“是被人當試驗品，還產生優越感了？”

“什么選靈者？”喬伊也不害羞，不懂就問。

“我覺得是你母親死在為你祈福路上，讓你性格大變，這樣也說的通。”亞格斯哈哈笑起來。

“你說什么？”喬伊感覺胸中一陣難受，好像五臟六腑都被揉在一塊，酸酸的，空空的，不痛，卻很痛苦。

“孤兒了，還有什么好顯擺的？”亞格斯張開雙手，痛快地嘲弄這個竟敢羞辱自己的人。“選靈者，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就是試著神降的容器，進一個死一個。也就是你還能笑著過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