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當中,付波看到來勢洶洶的眾人,眼角含著微笑,對著審訊人員淡淡的說道:“讓你們隊長進來吧!我有話對他說!”
在審訊室外的張政聽到這話,淡淡的對著話筒說道:“你們出來吧!”
進去審訊室后,張政看著眼前的付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他很想從付波的身上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經歷,才會讓他走上連環(huán)殺人的道路上。
一時之間,整個審訊室變得異常安靜,只有付波、吳銘、張政三人的呼吸聲響起。
最終,還是張政率先開口說道:“付波!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有!兇手確定了吧?”付波輕笑一聲,說道。
“大概率是確定了。”張政回答道。
“你知道兇手為什么會這樣做嗎?”付波仍舊笑著說道,但是眼神之中卻深藏著一股戾氣。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你你清楚嗎?”付波反問道。
“這個啊,我好像還真清楚!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滿足我?”付波輕聲說道。
“你說。”張政回答道。
“我想聽一聽你們的判斷!或者說是確定兇手的依據。”付波笑著說道。
“沒問題!”張政痛快的回答道,說完,用眼睛都余光看了一眼吳銘。
吳銘看著付波,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你的母親,走的很痛苦吧?”
隨著吳銘話音落下,付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壓抑至極的狠厲。整個人都神態(tài)極其不穩(wěn)定,擇人而噬的顏色,饒是張政都略微有點吃驚。
“怎么?戳到痛處了?”吳銘笑著說道。
“其實吧,我們的推斷很簡單。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識?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你真以為這是一句空談嗎?”吳銘輕聲說道。
“我們先來說說除了你以外的三人吧!首先是何明,他的身份是一個送快遞的,在劉燕死亡之前他確實和其有過不愉快的經歷,所以說劉燕死亡之后,我們如果查到這一點話下意識確實會懷疑!畢竟,太巧合了,時間上也很吻合,這確實耽誤了我們一些時間。”吳銘說道。
“何俊,他也是如此。一個一個普普通通的送外賣的人員,不對,他并不普通!他是個癮君子,那天晚上他吸毒了,并且在那一段時間他在追求趙璐,而趙璐對他的態(tài)度可以說很惡劣。不排除他過激殺人的動機,你說是吧?”
“還有一個楊興,這個人性成癮,他的家中有很多黃色光碟,色情雜志等。并且還有偷拍別人的照片,同時也曾因為性騷擾被抓捕過。又是一條迷惑的線索!”
“說實話!你挑選的這幾個受害者,確實有點東西!但是,你忽略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時間!何明、何俊兩人只有一個電瓶車!就算按照電瓶車的最快速度行駛,他們也根本來不及!至于楊興,他是有一輛破舊汽車,但是他的那輛汽車已經半個月沒有開過了!而你,既有駕駛工具,又有作案時間!并且,你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一個恐怖的惡魔!”吳銘嚴肅的說道。
“付波!你交代不交代作案動機,其實已經無所謂了,在你的出租車上我們發(fā)現了王佳的DNA,同時我們也從出租車公司查到了你的行程記錄!并且在學校附近的監(jiān)控當中拍到了你!這可以說是鐵證了!”吳銘說道。
“并且,還有一點東西我沒有上交!在這幾天,我咋每個案發(fā)現場方圓五里之內進行了排查,找到了一些東西!你看,是不是很熟悉?”說著,吳銘將那個他從來到審訊室便一直提著的黑色塑料袋遞給了付波。
打開以后,付波整個人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因為,這一兜東西正是他在殺完王佳之后丟失的衣服!
吳銘不在說話,靜靜的看著付波。
許久過后,付波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厲害!我承認!人,都是我殺的!但是,為什么殺人,殺人動機是什么,我就不說了!吳銘是吧?你應該明白!”說完,付波便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如同老僧入定。
走出審訊室,張政輕輕的錘了一下吳銘的肩膀,笑著說道:“真有你的!你在哪里發(fā)現的衣服?”
“發(fā)現個屁!那是他們出租車公司的制服!他們都穿那樣!我只是在他們公司買了一套,整了點豬血,埋到地下偽裝成的!”吳銘淡淡說道。
“哈哈哈!不愧是你吳銘!”張政大笑著說道。
“其實吧,像付波這樣的人。也都是可憐人,像他們這樣的連環(huán)殺手們大多有一個殘暴的童年,備受身體虐待和精神傷害,或者性暴力等,或者被父母排斥,缺少關愛,從而產生焦慮、抑郁、易于沖動、具有攻擊性的人格特征。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仍學不會和別人正常交往,不能滿足自己正常生活中的各種需求,因此他們會用惡意的方法來獲取自己想要的,并把童年受到的傷害施加給更弱的人。”
“原生家庭對任何人都有著巨大影響,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據統(tǒng)計,許多連環(huán)殺手的家庭都有問題。他們的原生家庭的關系模式甚至是仇恨、冷漠和敵對的。雖然原生家庭的模式對任何人都有巨大的影響,但是這并不能完全決定一個人的一生。我們的人生觀、價值觀、婚姻觀、自我認知等,全部都是以原生家庭為模板一點點形成的。原生家庭給予我們的東西需要我們用很多年一點點去體驗感受,但是,原生家庭并不是一錘定音,在漫長的成長歲月中,我們有很多機會去慢慢修正原生家庭的缺憾。只要自己能意識到問題的所在,不回避,不放棄,積極修正,情況就會越來越好。”
拍了拍張政的肩膀,吳銘輕聲說道:“正如魯迅先生所說:自己肩扛住黑暗的閘門,放孩子到開闊光明的地方去,從此幸福度日,合理的做人。”
說完,吳銘便轉身離開,留給張政的只有一個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