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從未小看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尤其是長孫皇后和李世民，也許在某些方便可以藐視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但是對于這兩位經歷過無數戰火洗禮的人雄心里其實生不起任何狡猾，自己的所有動作在他們眼中都是可笑的，所以柳凡從來也沒有想過在他們面前去動用那為數不多的智慧。

真誠的交談才能獲得自己的所得，這是柳凡早就發現的定律，所以在和長孫皇后的交談中，柳凡不敢設置任何的陷阱，但凡以后被他們所察覺，等待的便是徹底不信任，而不被如今天底下權勢最大的兩個人不信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就不用明說了。

長孫皇后顯然也不會認為柳凡在棉花這塊會動什么心思，若是需要地，給柳凡便是，本身在大唐最大的地主便是她的丈夫，而在長安附近，她自己也有不少皇家封地，給柳凡去種植棉花，這件事說到那都沒人指責，若是種地都有人指責，那一定是指責的這個人道德思想立場都有問題。

兩人扯了一會家常，長孫皇后忽然笑道：“那個李家小女怎么樣了？之前你與張顗爭奪到最后，誰勝誰贏？”

柳凡老臉一紅道：“如今還在進行之中！”

長孫皇后忽地道：“人人皆想從皇家娶妻，你就沒有想過？”

柳凡趕緊道：“皇女乃是天潢貴胄，吾本是一介草民，得陛下不棄才有爵位，又如何敢高攀！”

長孫皇后冷哼一聲道：“你們這些有才學的，皆是眼高于頂，尚公主不要，非要走那最難之路，難道那李百藥孫女如此優秀嗎？趕明個到是要見識一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夠俘獲你這柳縣男之心！”

柳凡連連告饒這才躲過長孫皇后的指責，眼見沒有什么話題，柳凡提出溜走的建議，長孫皇后也大度的讓柳凡趕緊滾蛋。

出了皇宮，柳凡是決定這輩子若是沒有什么事情還是不要來的比較好，和長孫皇后一談如今也是到了官員下朝的時候，沒有看到馬周就準備走，程咬金卻是大步走來，一巴掌拍在柳凡肩膀上道：“小子，怎么見到程伯伯也不問好？”

“程伯伯！”柳凡強忍肩膀的疼痛趕緊施禮。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臭小子，你那橄欖球可把我那幾個孩兒害苦了，如今每日都是帶傷回家，走！去我家喝酒！”

柳凡對于上次喝酒依舊是記憶猶深，趕緊道：“小侄還有要事要處理，改不改日再喝？”

程咬金眉頭一皺說道：“你個瓜慫，怎么讓你喝酒這般磨磨唧唧，走，今日就喝！”

說完便拉著柳凡上了馬車，柳金趕緊跟上。

來到程府，程咬金一指揮，不一會兒便把菜上齊，都是炒菜，加上一個巨大的烤全羊，程咬金笑道：“今日家里的小崽子們都沒有不要參加，就咱兩喝酒，來，試試這些炒菜如何？可得你林家村真傳？”

柳凡趕緊吃菜墊墊肚子，不然待會吐都沒地方吐，剛吃兩口就被程咬金遞酒，柳凡想著晚醉不如早醉咕隆咕隆的喝下，綠蟻酒前勁不大，喝了幾口后人也有些微醺，程咬金忽然像變戲法一般變出一個壇子，神神秘秘的說道：“此乃老神仙釀造的藥酒，一口便醉！一直沒舍得喝，來，試試！”

柳凡聞到味道便知道這是純酒精，頓時酒勁全散，呆呆的看著程咬金倒出半碗清澈的酒精出來，一股撲鼻酒香頓時四散開來。

柳凡不敢喝，感覺喝了不是醉死也是胃穿孔，按照如今的醫療條件是絕對沒有治療的可能，但是程咬金卻不懼，一口飲下后，雙目瞪的渾圓，一張臉迅速的憋成了紫色，猛的噴出一口酒氣道：“好酒！哈哈哈哈！”

柳凡悄悄豎起一個大拇指，能直接喝酒精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程咬金一口酒悶下去卻是再也不敢大口喝酒，而是小口小口抿一下，看到柳凡也不吃菜也不喝酒，便放下酒杯醉熏熏的說道：“不錯呀！這酒！不過是你小子發明出來的對吧！”

柳凡連連否認，程咬金冷笑一聲道：“小子，在老夫面前，你的道行還是淺了，這酒水生意莫非想要獨吞不成？”

柳凡此刻酒意全無，看著程咬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程咬金忽地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柳凡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道：“瞧瞧你這個瓜慫，作為你伯伯莫非還能搶你的不成，哈哈哈，醉了，醉了，今日到此為止，來人，送客，老夫要去睡一覺！”

柳凡從程府出來，坐在車上一言不發，酒精會被放出來完全是意料之中，但是此刻的大唐真的不適合大力發展酒的行業，老百姓飯都吃不起，這些勛貴若是把糧食再大加投入進去，自己都過不了良心這一關，原本想要拖一拖，最起碼長安城的百姓能夠吃得飽穿得暖的時候再把酒弄出來，沒想到一時心軟為了救杜如晦給予老神仙一些幫助，卻讓自己如今陷入尷尬的境地。

總結兩個字，就是心不狠。

心不狠已經辦砸了很多事情，上輩子也是，但是萬事萬物皆有正反兩面，上輩子心軟也獲得了很多客戶的信賴和支持，但是在這里這樣的一個環境下，心軟不知道會得到什么。

程咬金是預警，知道酒精的絕對不止他一個，難怪之前見到長孫皇后，長孫皇后的問話會那么奇怪，估計當時長孫皇后也想要酒精的釀造方法，只是不好意思提出來而已。

但是程咬金就不一樣了，之前給予柳凡頗多幫助，柳凡能夠看的出來，程咬金這是真正的把自己當成子侄來對待，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在所有人沒有找到自己的時候第一個跳出來。

深吸一口氣，柳凡看著窗外忽然覺得自己憑什么要抗下這么多的擔子，如今已經是爵爺，完全可以混吃等死一輩子，干嘛要考慮那么多，難怪長孫皇后給予建議讓自己尚公主，估計她早已經知道自己未來將會面對什么。

酒行業是一個巨大的利潤絞肉場，柳凡目前沒有實力去控制這樣一頭洪荒巨獸，但是被長孫皇后點一下，又被程咬金點一下，此事就不得不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