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書記員
得到宋頭的回答，王磊心里放松下來，走了回去，而王木和趙春卻是齊齊嘆了口氣，誰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何種程度。
于是，整日無所事事的兩個官差就開始監督之旅，不過兩人也只是粗略看一遭，見沒什么異樣，又走了回去。
一邊的姬離精力有所增長，連續走了幾趟，也沒有休息的打算。王磊見狀，心里頗為忐忑，事情是他說出來的，如果沒發現什么問題，那對自己自然就少不了一頓臭罵。
終于，又走了一個來回之后，姬離有些扛不住了，就坐下開始休息，恰巧此時，宋頭正好走了過來，王磊一瞧，急忙假裝干活。
宋頭剛到，就瞧見姬離坐在一邊休息，心里頓時起了三分火氣，徑直走向前去，不過看到姬離臉上連連冒汗，心里也是嚇了一跳，駐足不前，暗暗吃驚，這不會真有什么癆病吧。
“哎，你小子有事沒事？”宋頭站在幾步遠處，朝姬離問道。
聽到問話，姬離也才注意到身后的官差，急忙起身，回到：“不勞大人掛念，小人只是身子太過虛弱，無法長時間干重活。”
“真的？你不是有什么大病吧？”宋頭將信將疑。
姬離只得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李虎也是幫忙解釋，才讓宋頭打消了顧慮，不過也讓其有些不喜，想到之前的問題，或許說的就是眼前這人了。
正待開口說話之際，卻被一個聲音叫住。
“哎？師爺，你怎么來了？”說話的是另一個官差，幾人回頭，看見了不知何時到來的師爺。
宋頭急忙上前，問道：“師爺今兒怎么來得這么早？”
“今日正巧無事，順便出城走走，你們呢，這是怎么了？”師爺瞧見姬離，問道。
聽到師爺問起，宋頭便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待宋頭說完，師爺也有些興趣，微微一笑，向宋頭問道：“那你準備怎么辦呢？”
這句話讓姬離心里有些不安。
宋頭想了想，又看了看師爺的臉色，見其沒有什么變化，只得說道：“如果真是干不了，就讓他們去別的地方吧。”
此話一出，姬離像是被奪了全身力氣一般，自己走不要緊，只是不要連累李虎才好，便想要開口說話。
師爺卻是搶先了一步，反問道：“哦？如果他真能干得下重活，又豈會如此？”
宋頭看著姬離，整個確實是太瘦了些。
“那師爺您說怎么辦？”宋頭只好問問師爺的打算。
“剛好今日我也無事，就先替你們來看看吧，一會再告訴你怎么辦。”師爺說道。
見師爺都這么說了，兩人也就沒啥別的想法，只得一路跟著，師爺卻覺得他們礙眼，將兩人趕去了另一邊。
“身體恢復得怎么樣？”趁著姬離休息的間隙，師爺笑著問道。
“不勞師爺掛念，已經恢復許多。”姬離趕緊回道。
師爺沒說解決辦法，姬離只好接著干活，但是堅持不了多久還是得休息。
“哦？那現在拿筆可是會抖？”師爺繼續問道。
李虎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話，不明所以。
“想來應該不會。”姬離說道。
隨后師爺又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姬離也是說了自己的想法，見姬離回答得體，師爺連連點頭，心里開始有了某個想法。
遠遠吊在后面的兩位官差見此情形，均是不知何故。
“黑子，你說師爺這是幾個意思？”宋頭問道。
叫黑子的官差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說道：“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就被宋頭瞪了一眼，不過兩人心中都有個隱晦的想法，不過也就只是猜測而已。
到了午時，吃飯的時候，師爺也是說出了對姬離兩人的處罰，按照平時的飯量，兩人被扣掉部分口糧，獎勵給干活賣力的人，這樣一來，更是讓人振奮，因為這不是讓你多吃一些，而是實實在在的給糧食，重要性不言而喻。
說完，師爺就接著對宋頭兩人交代了一番，不知是說了些什么，期間不時朝姬離瞥上一眼，說完，也不管兩人怎么想，直接回了城里。
師爺一走，兩人相視苦笑，師爺其實也沒說什么，只是隱隱有些關照姬離的想法。
“宋頭，怎么辦，要不也弄點糧食給那瘦小子送去？”黑子問道。
“送個屁的糧食，你讓他怎么吃進去？”宋頭低聲罵道。
“要不讓他們造飯的時候多做一份，晚上給他送過去？”黑子想了想，這應該是個好辦法。
“那我去送嗎？”見宋頭看著自己，黑子問道。
“廢話，你不去難道我去？”
……
看著吃得意猶未盡的李虎，姬離說道：“這次，連累你了。”
“沒事，反正咱倆干得也少，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休息了。”李虎還是擺擺手，絲毫沒放在心上。
下午，一群人干起活來出其的賣力，都希望將那一份口糧留下，有女眷的更是將女眷也叫了過來，一時間，干活速度快了不少。
宋頭兩人也不在意，只是叮囑趙春管好記好，別記錯了就行。不過也對其暗示了一下，他作為管理肯定也會有一份，讓后者喜上心頭。
姬離兩人卻沒人再關注了，不過，兩人雖然是慢，卻不能不做，那一份口糧，對李虎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姬離看得出來，卻也只能感嘆自己身體不爭氣。
晚上，吃過飯后，兩人回到小棚子里，聊了起來。
“這天看著絲毫沒有下雨的跡象啊。”姬離隨口說道。
“何止啊，幾個月都沒下雨了。”李虎卻是記得很清楚。
說話的同時，外面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門口出現光亮，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請問姬小哥是住在這里吧？”進來的是一個官差，手里提著一個食盒，說著，朝里面看了一圈，發現姬離之后，臉色一喜，急忙走到姬離身旁。
來人說話的聲音很是熟悉，再加上身上隱隱傳出的碰撞聲，姬離判斷出此人正是官差中的一人，卻不知他口中叫的是誰，一旁的李虎又不接話，只得說道：“大人是在找我嗎？”
“正是，正是，你也別叫我大人，我叫徐黑子，叫我黑子就行了。對了，想來你們晚上也沒吃飽吧，這里還有些東西，是師爺特地囑咐的。”徐黑子說明了此行的目的。
“那就有勞了，還請代我謝謝師爺。”想起了今天和自己交談的師爺，姬離心中有些感動。
“不勞，不勞。”徐黑子嘿嘿說道。
但是，看到姬離此時的神色，徐黑子有些詫異，不由得問道：“小哥可是看不見？”
一旁的李虎起初見到徐黑子時，也是有些驚訝，但是知道事情的緣由后便放下心來，聽到這里，替姬離開了口，將事情告知于他。
“哎，都是苦命的人啊，不過不用擔心，吃幾天肉就好了。”徐黑子嘆了口氣，勸慰道。
“好了，東西就放在這里，明天我會來取，不過這些事你們知道就行，切記不可往外說。”說完，不等兩人答話，走了出去，腳步聲漸漸遠離。
棚子里又陷入黑暗中，良久，姬離開口問道：“你餓不？”
聞著傳來的陣陣飯菜香味，李虎咽了咽唾沫，說道：“有點。”
“那咱們吃了吧。”不吃放到明天也就壞了，李虎不再遲疑，將食盒打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陣，將滿滿一盤東西遞到姬離手上。
第二天，徐黑子又再次送來東西，只不過和之前有著一些不同，除了味道和之前有較大差別之外，姬離還在里面嘗出了某些不一樣的東西，顯然是特意加在里面的。
……
一連幾天，師爺都沒再出現，這幾天，修路的進度極快，連接官道的部分已經完成，只是看起來不太好看，也不知其中究竟缺少了什么。
經過幾天的特殊照顧，姬離身體恢復的速度也是極快，身體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肉，臉上摸起來也漸漸有了肉感。
這天，宋頭兩人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卻見師爺從遠處走來，兩人急忙起身走了過去。
“師爺怎么有空過來？”宋頭問道。
“來看看你們有沒有私藏我的糧食。”師爺說道。
“哪能啊，我們倆您還不放心？”徐黑子笑著說道。
說著，三人來到堆放糧食的地方，檢驗一番后，師爺點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臉難色。
“師爺可是有事？”宋頭湊過來問道。
“是有一點。”師爺點點頭。
“師爺盡管吩咐便是。”宋頭回道。
聞言，師爺也不遲疑了，說道：“最近我有些忙，這里的事可能就顧不到了，想找個人來充當我的書記員，替我辦這些事。”
“不知師爺可有人選？”宋頭問道，話剛說完，發現一旁的徐黑子朝自己擠了擠眼睛，頓時反應過來。
“如果師爺沒有人選的話，我這里倒是有個人。”宋頭趕緊開口，接上自己的話。
“哦？那你先說說看。”師爺說道。
“便是那姬離，此人雖然身體瘦弱了些，卻是知書，想來算計之事自然也可順手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