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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其三十八,凄烈的行路

————瀞靈廷某處·刑場遺跡————

這里有一處深得一旦掉下去,便絕對無法獲救的大洞,兩側各有一座可以看見這道『裂縫』的高臺。

一般情況下會覺得死神能用靈子當作腳墊浮在空中而不會摔進洞里去,但在過去這里也曾處刑過為數眾多的死神,自然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這個洞內的墻面里都埋有殺氣石,是以遮魂膜遮蔽的一座巨型監獄。

洞穴底端用殺氣石打造的兩扇門扉被嚴格管制著。一側運送罪犯進入刑場,另一側打開后,則有無數的虛出閘。

這是曾經展示罪犯處刑表演的尸魂界黑暗面。盡管現在尸魂界已經舍棄這樣的風俗,但若是追溯過去的歷史,則可以看見許多死神和貴族在這個洞穴中變成虛的餌食。

不過現在,這里也只是一座廢墟罷了。

這個地方,對于某個男人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話雖如此,但那絕非什么美妙的回憶。相反,對他來說這個地方簡直稱得上是不堪回首。

他曾在這里獲得了力量。

他曾在這里失去了一切。

“真是,做了個讓人不快的夢啊......”

在這個籠罩著慘澹之氣的場所中,文雅的男子睜開了雙眼。

沒有人會回應他那略顯沉悶的話語。

除卻他之外,基本上不會有人來到這個地方了。他的哀嘆在這座遺跡中回蕩,顯得此處更加空曠。就連平常嘰嘰喳喳的雨露柘榴也不在此處,姑且讓此處的他享受了片刻的寂靜。

在擔任十一番隊隊長的這一年之中,基本上沒有人會跟他交流。畢竟是他親手‘殺死’了十一番隊眾人所敬仰的刳屋敷劍八——雖然似乎非道院彌徹將刳屋敷救了回來,但至今為止,大概也只有他與非道院彌徹二人知道這件事——考慮到這一點,僅僅是不與他交流而已,甚至連咒罵都沒有,十一番隊的隊士已經算得上是十分的平和了。

想必,是刳屋敷‘臨終’前的囑托在束縛著那群躁動不安的野獸吧。

不過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再咒罵痣城的機會了。

單就結果而言,痣城劍八足以稱得上是死神中的典范。

那心無旁騖,全身心投入到對虛的退治工作中的姿態,任誰都會覺得他對虛懷有無比強烈的憎恨。

不過,就像是一年之前他對彌徹所說的那樣,他只是單純的在履行死神的職責罷了。

對貴族的憎恨?沒有。

對虛的厭惡?沒有。

名為痣城雙也的這個男人,心中早已無法容納這些事物了。支撐著這個飽嘗復仇的空虛的男人的,其實只有一句話而已。

————阿雙,你要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死神喔。

那溫和而又充滿期待的話語,時至今日早已化作無形的咒縛,回蕩在他空洞的心中。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像如今這樣,愈發激進的貫徹著死神的職責。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向中央四十六室提交了一份企劃。

‘改造所有流魂街居民的魂魄,賦予其殲滅群虛的能力殺進虛圈’的企劃。

當時四十六室對此嗤之以鼻,認為流魂街的居民根本沒有靈力。成天都在恐懼成為虛的食物的家伙,要怎么成為戰力?

于是夾帶著‘你辦得到的話就試試看’的心態,一度認可了這個計劃。

然而,當真正看到痣城對入侵瀞靈廷的流魂街罪犯魂魄進行改造,變成能夠與虛對峙的戰斗人偶之后,四十六室的態度丕變。

他們看到那些罪犯不到一分鐘就把一般的虛處理掉,并且對痣城顯露出絕對的忠誠心之后,即刻以‘該計劃違反人道精神’為由,終止了這個計劃。

四十六室對于改造魂魄那意料之外的強大力量感到畏懼,甚至害怕擁有劍八之名的死神因此得到更為強大的力量,進而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自然,痣城劍八無法接受這樣的命令。

于是四十六室遂以扭曲原意的方式,竄改了原本同意痣城改造罪犯魂魄的事實,以‘非法改造罪犯魂魄’為首罪,進一步在痣城身上加上許多罪狀,使他成為尸魂界的重大刑犯————就像幾十年前,那些貴族加諸于痣城家上的那些污名一樣。

但痣城劍八對于四十六室如此蠻橫的否定已然無法心生恨意了。而是帶著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的態度無視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難道四十六室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劍八’嗎?”

“所有流魂街居民魂魄的改造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如果無法得到協助,頂多就是多花一些時間,我就自己一個人來做吧。”

輕輕的嘟噥聲中,他仿佛在說自己只是要出去散步似的邁出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大門。

而在這句話之后,痣城劍八與所有隊長正面沖突的短暫反叛行動就此揭開序幕。

在隨意的打發了白道門的守衛兕丹坊之后,本打算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前往流魂街的他卻被兩人攔了下來————那是與他同樣披著隊長羽織的京樂春水與浮竹十四郎。

“唉呀呀,還好我們有事先守在外面?!?

“看來剛剛聽到你朝著白道門來之后,先一步繞到這里來等是正確的呢?!?

“如果你們贊同我的想法,希望你們可以幫我。如果反對,我會勸你們不要在任何行為上白費功夫,因為那只是無謂地消耗靈力而已?!?

痣城望向閑聊著的兩人,淡淡地吐出了最低限度的言詞。

“贊同呀...那恐怕是太過困難了?!?

京樂春水取下斗笠,面對面的凝視著痣城。

“要把流魂街的人一個不留地全部變成進攻虛圈的尖兵,這實在太亂來了。”

“坦白說,聽到四十六室否決你的提議還真讓我松了一口氣。不過,即便四十六室或總隊長認可了你的想法,我可能還是會維持現在的立場站在這里。”

接上了同門兼友人的話語,浮竹十四郎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面對痣城宛如人偶般冰冷的表情,京樂和浮竹絲毫沒有顯露出懼色,擋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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