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上午耽擱了時間，所有的流程都得朝后移。

最后。

蘇傾還是換了一件相對保守的禮服。

做好造型后。

十幾個化妝師陸陸續續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化妝間，最后就只剩下了戚妄和蘇傾兩個人。

蘇傾一襲白色奢華禮服，坐在化妝鏡前明艷耀眼。

蘇傾的漂亮，向來都是人群中一眼望過去的驚艷。更何況，她素來又是張揚的人。幾乎她一出現，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就會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同樣。

戚妄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應該說，只要蘇傾出現在他的視線范圍內，戚妄的視線就會自然而然的跟著她走。

恍若，蘇傾對他有鐘致命的吸引力。

安靜了半晌。

女人清越的聲音響起。

“戚妄。”

“訂婚宴后再說。”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一身黑色西裝的戚妄，懶洋洋的朝她看過去，目光很深，但是語調卻是漫不經心的。

“傾傾，訂婚宴后再說。”

聽起來淡薄的語調里面，隱著若有若無的懇求。

安靜了半晌。

蘇傾還是開口了，“還是現在說吧。不然等訂婚宴后，我們可能沒法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話音落。

戚妄的眼睫就顫了一下。手下握住手機的手，不斷的收緊，像是生生要把手機折斷一般。

女人清越好聽的聲音，緩緩的在化妝室內響起。

“從一開始，吸引我的就是你的皮相。要不然在倫敦的那天晚上，我也不會愿意跟你一起去酒店。”

“后面便感覺，你應該跟我是同一類人。你喜歡玩，我也喜歡。除此之外，你好像也并不在乎其他的。剛好，我也不喜歡太麻煩的人。”

不用起身，蘇傾從化妝鏡里就可以看到身后不遠處的男人。

男人優越的一張皮相，好看到了極致。三分痞，三分邪氣，剩下的是慵懶尊貴。

以至于，她一次次的沉迷于其中。

“皮相？”

戚妄低低的笑了笑，第一次覺得他應該感激他的父母，給了他這樣的一張臉。

“既然你喜歡，就可以占為己有。”

戚妄微微直起了身體，朝蘇傾走了過去。

他俯身，一手撐在化妝桌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他把蘇傾圈在自己懷里一般。

他對上蘇傾一雙漂亮到極致的眼睛，低啞著聲音開口，“傾傾，只要你喜歡，我可以給你看一輩子。”

聞言。

蘇傾笑了笑，“戚妄，一輩子太長了。”

“再完美到沒有任何瑕疵的一張臉龐，也不足以讓我沉淪一輩子。”

靜寂了好半晌。

男人才低啞著開口，“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嗎？”

金錢、權勢、地位……

這些他在別人眼里足以優越的東西，好像在她的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而原本。

這些東西，她比他擁有得還多。

“我們在一起快三個月的時間，你就沒有對我動過心，哪怕只有一秒鐘的時間？”

戚妄定定的看著蘇傾，像是非要問出一個答案。

他從來沒有那樣順著一個人。

聞言，蘇傾對上他深黑不見底的眼神，不答反問，“你呢？你對你的那些床伴，有動過心嗎？”

床伴。

原來她對他是這樣的定義。

離開之前，她還要朝他心里親手刺上一刀。

又狠。

又絕情。

戚妄看著她，低低的笑了笑，笑到眼眶都逐漸猩紅了起來。但漸漸的，戚妄像是又捕捉到了什么，深黑不見底的眼底，逐漸裂出一道縫隙，透著微弱的光。

他急迫的想要抓住。

“傾傾，只要你想，我們可以一直是這種關系，不論你是什么身份。”

戚妄幾乎是喉骨深處溢出來的這幾個字音。一字一緩，像是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將他與生俱來的尊貴，親手踐踏在蘇傾的腳下。

蘇傾驀地滯了滯，隨即臉上的表情，漸漸的淡了下去。

安靜了幾秒后。

蘇傾移開了目光，沒再去看面前卑賤到了極點的男人。

“戚妄，你值得更好的人。”

到最后，蘇傾也只能說這么一句話。

“我不要任何人，只要你。”

戚妄在她面前蹲下身來，單膝跪在了地上，“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他看著蘇傾的眼睛，“沈浠白能夠做的，我也能做，為什么你要他不要我？”

動心。

從他看見她第一眼起，他就動心了。

有一點，她說錯了。

他喜歡玩，但從不容忍背叛。

只是因為是她，所以他一點一點的挪自己的底線，挪到讓她開心為止。

……

為什么要沈浠白不要他？

蘇傾怔了怔。

她也說不上來。

最后。

蘇傾也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習慣了。”

習慣不論什么時候，不論她走多遠，只要她一回頭，就可以看到沈浠白站在身后等她。

甚至她只要站在原地，半步都不用走，沈浠白就會一步一步的朝她走過來。

走完全程。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的……認輸。

……

訂婚宴開場的時候。

戚妄重新恢復了以往慵懶矜貴的模樣，看不出有絲毫的異樣。只是他眼眶是紅的，紅得不成樣子。

站在門外，準備進場的時候。

挽著他手臂的蘇傾，還伸手溫柔的替他理了理深色的領帶，聲音也是溫軟。

“明天的新聞我已經準備好了。我會把訂婚取消的原因，都歸結在我身上，不會讓你們戚氏受到半分的影響。”

末了。

蘇傾又靜靜的說了一句。

“如果你們想要什么補償，也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

戚妄一下就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睛發紅的看著她。

“你就非得這么踐踏我？”

蘇傾，“……”

也是剛好。

外面大廳傳來主持人的聲音，“下面就有請蘇小姐和戚先生入場……”

“傾姐！你手機一直在響……”

助理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手里還拿著一部不斷閃爍震動的手機。

聞言。

蘇傾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一個人的名字。

沈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