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宗天山
“你向你師尊敬了這杯茶,從此便是我天山宗弟子。我們天山宗乃清流門派,作為弟子你要謹記。”宗門長老,是姓陳,本來是管今日操練的,卻被應雪拉過來了,因為管弟子的李長老突然閉關去了,留下一個啥也不知道的弟子,急死他了。
“身在山巔,亦站在萬萬人身前。”
“守衛蒼生是我們的責任。”
“是,弟子謹記。”
宋景云從來沒見過這么壯觀的地方。
四周都是山,怎樣一個高大呢?絲絲縷縷的霧遮著,云上不見頂峰。白玉石鋪成的地板,多數晶石浮在空中。磅礴的大殿是一座單獨浮空的島嶼,白玉石的階梯往下,霧深深,不見下方是何處。大殿最上方浮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劍,多望了兩眼,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
“那是我們宗門的鎮派之劍,平日若來,勿多視,劍氣恐傷你。”應雪抬手,一陣靈力拂過宋景云的眼睛。
他頓時感覺腦子都清爽了一些。
宗門到處都是崎嶇的石塊,廣場比他的村子還要大。
里面只稀稀落落有幾個人。
應雪帶他回到清雅峰,遞給他一塊玉佩。
宋景云雙手拿著,細細的看。正面端正的刻著“宋景云”二字,背面是“清平”,側面寫道:“天山宗映雪劍尊親傳”。
玉佩是乳白色的。
象征著弟子身份。
宋景云震驚的看著自己師尊的背影。
明明,只是看著十六的少年竟然有“劍尊”之名。哪怕不懂,也能明白是很厲害的意思。
他也要像師尊一樣厲害。
應雪背對著宋景云,臉上表情怎一個爽字了得!!!
就是這種裝作若無其事的感覺!!少年,看本劍尊的背影吧哈哈哈哈哈。
終于等到了久違的崇拜嗎。
真是太酷了。
其實清雅峰一山都種滿了梨花樹,而宋景云的這塊地旁邊什么也沒有,獨一個院子,冷冷清清的。
“前些日子與你師姐講收了一位新弟子,不曾想今日這院子都已經為你打理好了。你喜歡什么,就種什么,往后這院子就交由你照顧了,清平。”
“是!師尊。”宋景云點點頭,握緊了玉佩。
師尊走后,宋景云呆在院子里,發現里面是真啥也沒有,只有院子里這一副石桌石凳,院子整體是竹子搭建的,有些高。房子下面是高高的支撐,一汪泉水和一片不大不小的田地。
屋內可能有床之類的吧。
簡單卻整潔,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劃開食指滴了一滴血在玉佩上,玉佩泛起盈盈的光。
愣了愣,想起那天晚上那截樹枝。
她說每天要同他講話,可等了許久,幾經夜晚都不曾舍得歇下。那截樹枝卻再也沒有泛起過盈盈的光。
玉佩里面有幾百立方的空間,修行的玉簡,各種書籍,還有一大片靈石山。
其實在來的路上他也有所耳聞,劍修的家底其實都很少,幾乎沒有,所以更震驚了。
不是說劍修窮嗎?
不是說窮的就連宗門弟子弟子服開縫了還要再穿一兩年嗎?
啊?
啊???
幾百立方的空間光靈石就占了一半還要多。
宋景云勉強移開視線,去拿玉簡。
玉簡上刻了簡單的四個字:劍道映雪
字有點丑。
玉簡旁邊有一封信:《師弟親啟》
師弟,你好,院子空置許久,不知你喜好,留了些許靈石你可自行置辦些物件。玉簡切記留置,非師尊親自授課不要打開。
勿念。
?
一點小心意嗎?師姐……是否太含蓄了。
——
回云山。
“鏡爺爺,你說像我這樣按部就班的修行要多久才能飛升仙界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修煉多少年了?”
“我也數不清了。”
“哦。”
清明無聊的撥了撥湖水。
“要是我能出去就好了,就算歷練危險重重,也比在這寂靜的回云山好多了。”
沉靜多年的山壁此刻顫動起來:“你想出去嗎?我可以給你機會。”
清明:“什么機會”
“宋氏宋啟,身上有陰煞之氣,背負人命不知幾何,你去了結了這件事,我便放你出行。不過我只能給你一年時間。”
“宋啟?那個幫助清平的老好人二叔?”
“嗯。”
……
石頭村。
清明蹦蹦跳跳的走在鄉間的路上,哼著小曲,迎面碰上了宋景云的二叔。
真是好巧不巧,這就和“宋啟叔叔”見面了。
也是真好要尋他呢。
太巧了。
“呀,你這小姑娘,真漂亮真有活力。”宋啟笑著看她。“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你就格外親切!”
清明亮著眼睛看著宋啟:“真的嗎二叔,我是宋二的朋友。我可以去你家喝杯水嗎?”
宋啟開始咳嗽起來,總覺得后脖頸冰涼,還有些痛,手往后面拍了拍,什么也沒有。
“讓你了結因果,不是讓你了結他!”山壁傳音,到了清明的耳旁,“待你巡查出源頭,再殺不遲。”
少女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宋啟無奈笑了笑,可能最近心情不佳,有些起幻覺了。蹲下來向清明伸出手,笑出一口大白牙:“渴了吧吧小丫頭,二叔帶你去家里喝杯水。”
清明點點頭。
來到二叔家,一眼望去是青磚瓦墻的,對比之前宋二家的木茅草屋,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清明眼珠子轉了轉,上前扯住宋啟的衣角:“二叔~這是你家嗎?好大呀,真氣派。我都不敢進去了。”
前面的人愣了愣,大笑起來。
“沒事!走吧。”
清明跟著進去,里面的家具都能感覺到是百年木。恐怕這位二叔就是宋氏留在這里的最后那幾個分支,在這邊有京城那邊的補給支援,過的倒是滋潤。
不多時,二叔從隔間出來,端著兩杯水。
清明看都沒看,一咕嘟就喝下去了。
“這是什么水,怪好喝的。”
“好喝嗎?我猜也是。”二叔笑起來,其實宋氏的人長得也不差,眉眼彎彎的,她都有些好奇宋二的父親長什么樣了。
二叔一直在笑。
清明打了個哈欠。
“叔叔,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好啊。”
她起身,腳一軟,暈倒在桌子前。
二叔急忙上前扶住。
把這姑娘手上腳上都綁上,手指輕輕摩挲過她的臉龐。
“真美呀。”
門外有人喊。
“宋啟,你今日出門嗎?”
二叔懷里抱著那小姑娘,大聲喝了一句不去,擰開書架旁的開關,一個黑黢黢的地道顯出來。
“呼。”吹了一個火折子,繼續往前走。
走的深了,前方出現了牢房。
有男人,更多的是女人。
有些裸露著身子,有些只能扯一塊破布在身上,眼神麻木。
越走進更深的牢房,里面的燭火開始亮起來,最深是一個洞,爬進去,真是好大一個石窟。
有巨大的燈燭在中空,琉璃包裹著,四方都有明亮,卻依舊璧上有四步一燭火照耀。
真是罪惡之窟。
里面全是衣衫不整的女子,各種刑具掛在墻上,沾著血跡,有些人癡傻,看到有人來了,手被反綁著,跌跌撞撞也要湊過來,用身體貼近他。
被嫌惡的踹開了。
宋啟把清明帶到了石窟最北的地方,墻壁里還有幾個空牢房,選一個放了進去。
“可舍不得你這張臉在空地上。”宋啟對著清明這張臉有些癡迷。
身上火熱,出去選了一把辮子。
外面傳來一陣鞭聲,之后便是靡靡之音。
……
清明嫌惡的擦洗了身上被觸碰過的地方,觸碰墻壁,發現這里是深窟了,要怎么救這些人出去呢?
外面嗯嗯啊啊的聲音聽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反胃,卻很誠實的紅了耳朵,她根本沒見過這種陣仗,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動用她不多的靈力,催生了幾棵樹苗,攀爬上山壁,包裹住中空的琉璃球,壁上的燭火掉落,被樹枝狠狠抽了幾下,熄滅了。
石窟內一片黑暗,只有進來的通道泛著微微的光芒。
清明直接掰開牢門,外面的宋啟還在進行生物交流活動,她看不下去,樹枝纏住了這一對人。
再松開,里面是兩具干尸了。
手心出現一簇火苗,照亮四方。
地上麻木的女人們看過來,清明的手化作長長的枝條拂過她們的臉龐。
清醒的那一刻,地上的她們跪地求死。
“仙人,求仙人賜我一死,讓這宋氏畜牲不得好死啊!!!”
“我本鄉間農婦,他將我擄來日日夜夜鞭撻折磨,我寧一死,無顏面見父母家人!!!”
“我乃皇室宗親之女,只因宴會上看了他一眼,便在某日綁了我來,種種屈辱,不愿茍活!!!”
“我……”
一條條一樁樁。
這是怎樣的魔窟,她一路向上都是求死之人。
唯有一個牢房里,空無一人,里面衣物整潔,上面寫了三個字:“柳平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