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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是個賭鬼嗎?

光線又昏暗起來,南方城市的秋初依然悶熱,蛐蛐卻開始和蟬鳴伴奏了,路旁河道里的蟾蜍也在嘶吼,可因為鮮有人聲,那一小段路給人一種特別安靜的感覺。

“嚴琳,嚴琳,謝謝你的禮物。”周祁星喃喃自語的又環腰抱住我。

我的心咚咚直跳,就在我靠到他的胸口時,我聽到他的心跳也帶著響。

“你的心跳的聲音好大哦。”我一走神,說了這么一句。

“現在不要說無關緊要的好嗎?”周祁星輕輕的靠近我。

“好吧。”反正我不把話回答完是不甘心的。

內心驚慌失措,可又期待將要發生的事,同時糾結我的眼睛到底是要睜開,還是要閉上,想想四周黑漆漆的,睜開也無所謂吧。

腦海里幻想了一下偶像劇里,親吻的情侶睜開眼睛的樣子,突然覺得好搞笑,睜開眼睛是不夠浪漫,還是閉上吧。

“哎呦!”周祁星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

“怎么了怎么了。”我腦子想的是不是被草叢里的蛇咬了。

“我下巴,下巴…”周祁星越說越含糊,面部五官開始飛出原本軌道,痛苦面具躍然臉上。

“天,你又脫臼了,走走走,趕快回醫院去。”

我拉著周祁星急急忙忙的又返回醫院,接診的還是先前的醫生。

他一邊動手給周祁星合下巴,一邊無可奈何對我說:“姑娘,男朋友不必管這么嚴吧,才出門又把下巴給拆了。”

“我沒有,他自己掉的。”真是百口莫辯。

“回去得注意啊,修養一段時間,不然習慣性脫臼可夠得折騰。”醫生語重心長的說著話,還朝我點了點頭。

第二次合上下巴的周祁星,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從醫院出來,我們又沿著那條路往好打車的地方走。

“你下巴是怎么掉下來啊?”我忍不住笑問到。

周祁星嘆了嘆氣說:“我就是有點緊張,深呼吸一下,就掉了。”

我徹底忍不住了,笑的腰都不能直起來。

幾經周折,我們終于順利的各位回了學校,趕在宿管阿姨鎖門的瞬間,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進了寢室樓門。

“你倆怎么耽誤這么久才回來啊。”春桃端著水杯,倚靠在洗漱間的門上,饒有興致的看我。

正在刷牙的我,一想起和周星祁發生的那些事,突然笑的合不攏嘴,牙膏沫噴的洗漱臺那面鏡子上到處都是。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春桃小聲說了一邊,我倆在洗漱間樂的不得不扶墻而立。

壓抑不住的笑聲引得其他兩個室友好奇的探頭問我們在笑什么。

自從和周祁星在一起之后,他和韓俊就經常一起來找我和春桃,或是午飯時間過來,或是晚飯時間過來。

不過周祁星能來的時間不算多,我的兼職工作開始了,每周除開上課和兼職的時間,能和周祁星一起逛逛的時間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不忙的周末,已經是離周祁星下巴脫臼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他極力要組織大家出去玩。

“喂,嚴琳,這個周末我們來看你吧,都快半年沒見面了。”

周末還未到來前,我接到了沈瑤的電話。思考再三,我決定還是要和沈瑤見見面。

但又猶豫著是否把周祁星介紹給沈瑤和阿寶。

我在想,周祁星見到咋咋呼呼,開口都是村里和酒吧里的事的沈瑤,還有一雙花臂的阿寶會怎樣看我呢。

人和人的生活有著不同的緯度,我不能確定,周祁星見到我原生環境最真實的一面,是不是依然不會動搖他的心。

我也不敢確定,周祁星的存在,如果從沈瑤那里向家里透露出半點風聲,他們又會對我做出怎樣的逼迫。

雖然我知道沈瑤大概率是不會說的,可我賭不起,幾番思慮下,我決定,把周祁星和我的原生家庭隔離吧,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我和周祁星說了周末有其他安排,推遲了和他見面的時間,把周末留給許久未見的沈瑤。

星期六的早上,我一早便出了門,沈瑤和阿寶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嚴琳,在這呢,咦,好久不見你,你變漂亮了。這衣服好看耶,這料子真好。”沈瑤用手摩挲著我的衣擺。

我下意識的退后一步,牽起她的手問她:“你們最近還好嗎,工作怎么樣啊。”

沈瑤也變了,快入深秋的季節里,風已微涼,她里面卻穿著露臍的針織小短衫,闊腿牛仔褲,配上一雙瑪麗珍鞋。

外套是駝色的短款收腰風衣,把內搭的妖妖嬈嬈遮遮掩掩的,有一種特別純凈但又風塵的感覺。

她的妝容也不再是簡單的拼湊了,感覺粉黛落處,都是有秩序,有計劃的。

大開大合的眉眼妝容,一點也不突兀,很是多了許多時尚的風韻。

“我們挺不錯的,我和阿寶不僅攢夠了給我哥買房子的錢,還多給了兩萬塊,你知不知道家里所有房子都要新修呢。”沈瑤自豪的跟我說。

“你也出資了啊,你和阿寶不是要攢錢結婚嗎?怎么又把錢給他們了。”我忍不住要責怪沈瑤。

她有些委屈的看著我:“不給也不行啊,房子不修起,將來我爸媽住哪里,老房子是不行了。”

“還有你哥嘛,你一個女孩子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阿寶收斂起見我時的笑容,冷冷哼了一聲。

“他哥,孬種一個!大老爺們,談了個女朋友,想給買個禮物,還來問你姐要錢呢,一下就是三千塊!”

“你給了啊,你憑啥要給他,王八蛋,他沒能力就不要談啊!”我被氣的直覺得胸悶。

沈瑤拉了拉我說:“算了,你也別氣了,我要不給,你二舅他們遲早也是要打電話來的。”

“那你就把號碼換了!”

“你說的輕巧,你姐倆都是個豆腐心,啥時候都是先人后己,委屈自己!”阿寶點燃一根煙,邊抽邊說。

“你別在我妹學校門口抽煙,影響不好。”

沈瑤拍了阿寶一下,阿寶一臉歉意的笑著,縮著脖子,趕忙把手里的煙滅掉,扔進了垃圾桶里。

“嚴琳,你家也要修房子了,家棟家梁又馬上要考大學了,姑媽肯定問你要錢了吧。”

我長出一口氣說:“是啊,一下子給了八千塊,那段時間我身上就剩一千多塊了。”

“嘿嘿嘿,你快把號碼換了,免得你爹媽壓榨你。”阿寶聽到我們對話,嬉皮笑臉的插嘴。

我假裝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要你管!”

“對啊,要你管,你還不是才給家里拿了錢,換號碼啊!”沈瑤笑罵阿寶。

阿寶頓時一副求饒的表情,對著我倆拜了拜說:“好了,姑奶奶們,我們都是苦命人,就別再這互相傷害了。”

阿寶滑稽的樣子,把我和沈瑤逗得哈哈哈大笑,沈瑤轉身擰著阿寶的耳朵假裝教訓他。

沈瑤和阿寶說,從來沒有去過歡樂谷,打算去那里玩,可一百八十塊的門票著實有點多呢,我心疼錢,半天不敢答應。

阿寶一副焦急的模樣說:“別磨嘰了,又不讓你們給錢,寶哥今天請你們吃喝玩樂!”

沈瑤拍手叫好,兩個人拉著我上了公交車,轉了四次車,才到歡樂谷。

人山人海的歡樂谷,到處都要排隊,只有跳樓機那人最少,阿寶興沖沖的拉我們去排隊。

可我跟沈瑤都不敢坐,阿寶一副瞧不起我們膽小的樣子,自告奮勇的說:“寶哥給你們坐坐看,不就是跳樓機嘛。”

阿寶剛坐上跳樓機,沈瑤就拿出手機給他又是拍照又是錄像。

我這才注意到,沈瑤手上是當下最流行的頂級智能手機,一個起碼六千塊起步,不禁問她:“你倆挺能掙啊,都用上豪華機了啊。”

“這啊,這是阿寶打麻將贏的,輸家抵債給他的。”沈瑤說完,意識到話頭不對,趕緊想岔開話題。

我不接沈瑤的話,有些上火的問她:“阿寶又賭,你們怎么可能有未來啊。”

沈瑤怕阿寶看到我們倆吵架,趕忙拉了拉我說:“這會不方便說,晚上,今天晚上我們住你們學校附近,我到時候跟你細說好嗎?”

看著沈瑤近乎哀求的眼神,我只好壓下還沒說的話,等著就我倆的時候,再跟她理論。

歡樂谷的一天,我心不在焉的,沈瑤生怕我脾氣一來,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一直想辦法逗我開心。

而阿寶全然沉浸在游樂項目里,玩的不亦樂乎,這讓我對他又生出了敵意。

心有旁騖的玩了一天,回程的公交車上,阿寶好奇的問沈瑤:“你妹妹今天是不是不開心啊。”

“沒有啊,她可能是累了。”沈瑤極力的想掩飾我情緒源頭,悄悄的捏了捏我的手。

“沒有,就是累了。”我不耐煩的接了他們的話。

阿寶趕緊在公交到站的瞬間,搶了兩個空位置,扯著嗓子喊我和沈瑤去坐。

我心里氣沈瑤老是看人不準,也氣阿寶不爭氣,除了吹牛是把好手,一天到晚不務正業。

盡管沈瑤和阿寶叫了我好幾次,我依然倔犟的站在車廂中間,不肯向后排的他們靠近,直到我也找到位置坐下,他們才沒有再喊我去坐。

搖搖晃晃的車廂里,我睡著了,被沈瑤叫醒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離我們學校不遠的公交站。

“嚴琳,你今天怎么了,感覺你情緒不好啊。”阿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著我。

“沒什么,就是累了。”我還是特別不耐煩的回答到。

“瑤瑤,你妹妹今天奇奇怪怪的。”阿寶有些尷尬。

沈瑤趕忙挽著我的手說:“你餓了吧,我們去你學校外面的商業街吃飯吧,順便找家旅館,今晚我們不回去了。”

“對對對,你們姐倆難得見面,今天多玩會,反正我們明天不上班。”阿寶邊抽煙邊附和著沈瑤。

在學校外的一家炒菜館,我們簡單的吃了一頓飯,阿寶非要去我們學校逛逛。

我招架不住沈瑤的請求,不太情愿的領著他們去逛。

到了操場那邊,沈瑤吵著要吃學校外面的烤茄子,讓阿寶去買。

從操場走到學校外面,足足要十五分鐘左右,這一來一去的,一個小時就沒了。

可阿寶樂得屁顛屁顛的就去了,走之前還叮囑我們,就在操場那里等他,怕買來東西又找不到我們。

沈瑤的鞋子磨腳,人造革的鞋面太硬了,腳后跟磨的都出血了,我們就找了一塊厚厚的草皮坐在那休息。

“琳琳,你是不是覺得我又不長眼睛,找了個賭鬼啊。”沈瑤小心翼翼的問我。

我忍不住心里的火氣,看著她說:“不然呢?沾賭的人,哪個是靠譜的啊!”

沈瑤眼睛里起了一層霧,眼白也開始變紅,她擦了擦眼里,略帶哽咽的跟我道起緣由。

“我給了我爸買房的錢,他又急急忙忙的要修老房子的錢,我們也是沒辦法。”

我想說,沒辦法就要靠賭嗎?可想到錢的去處,還是沒忍住開口,只是無力的看著沈瑤。

她接著說到:“我爸逼的急,說什么要修房子,將來我結婚的時候,也有門面,想著打算過年帶阿寶回去把我們的事跟家里定下來。

我怕惹惱了我爸媽,我和阿寶的事他們會不同意,畢竟要嫁那么遠,你知道的,我們那的姑娘,哪個父母愿意讓遠嫁,都是要留在跟前好使喚的。”

“可是他靠賭博,終究不是個事啊,要是以后他還是喜歡賭,你又怎么辦。”

“琳琳,你誤會了,我們只是著急籌錢,他才會去打那么大的麻將,平時他是不打的。”

我看著嚴琳一副天真的樣子,反問她:“他平時不打,一打就幾萬幾萬的賺,他天生的技術啊。”

沈瑤沒話說了,但又著急給阿寶洗清:“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真的都是湊錢的這段時間才打的,我們錢湊齊了他就沒打了。”

我想我說什么,沈瑤都會堅信阿寶是不濫賭的,她聽不進去的,就算聽進去又怎樣?

對她來說,阿寶對她好就足夠了,阿寶對她確實也足夠好了。

我對著天長出一口氣,才緩緩的跟她說:“阿寶你管著點,最好不要再去賭了,陷進去了怎辦呢,你不能再走老路了。”

沈瑤擦干眼淚,堅定的跟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阿寶不是那樣的人,我們會好好過的。”

話剛說完,沈瑤又接著說:“對了,我們都快兩三年沒回去了,今年過年我們一起回去一趟吧。”

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跟沈瑤說:“算了,不想回去,回去了除了受氣,還能有什么啊。”

可沈瑤不依不饒的說:“做姑娘的,幾年不回家,肯定有人說閑話的啊。再說了,家里都起了新房子,公路也通到門口了,我們就回去看看吧。”

我還是想拒絕,沈瑤有些害羞的跟我說:“我主要是想帶阿寶回去,跟父母說一聲,年后我們打算結婚了。”

“結婚?你們兩個都到這一步了啊,他父母什么態度啊。”

“上個月,我們回了一趟阿寶的家,他爸媽人特好,給我打了全套的金首飾,說我爸媽沒意見就行,他們高興著呢。

首飾讓我帶回家給父母看看,要是覺得單薄了,他們湊湊再給我置辦。”

我看沈瑤那么想回家把她和阿寶的事落實了,也松了口:“那行,我陪你們回去吧。”

“就是想你陪我才敢回去啊,我都不知道這次回去是福是禍,但是只要能跟阿寶把婚結了,怎樣都行。”

“我也不知道我回去是福是禍,但只要你跟阿寶能好好的,福禍我都豁出去了,你千萬管住他,不能再賭了。”

沈瑤頭如搗蒜的答應了我,說堅決不會讓阿寶再去賭了。

我們剛剛結束了話題,阿寶就滿頭大汗的帶著一堆吃的回來了,除了烤茄子,我和沈瑤愛吃的東西都買齊了。

找了個有石桌石椅的地方,阿寶一邊忙活著把吃的給我們放好,一邊興高采烈的跟我講,他準備怎樣規劃和沈瑤的婚姻生活。

沈瑤看著阿寶,臉上的笑容給人糖分超標的感覺,一雙眸子里全是春光。

我心里雖然還是有隱隱的擔心,卻還是祝福他們未來能一帆風順,我的表姐沈瑤,人生可不能再來一次風浪。

天不早了,沈瑤和阿寶送我到寢室樓下,我跟他們揮手道別,正準備上樓去的時候,沈瑤給阿寶撒嬌:“我腳痛,你看都出血了。”

阿寶看看沈瑤磨的出血的腳后跟,二話沒說,背起沈瑤就走了。

我聽到他倆有說有笑的往校外走,沈瑤嬌滴滴的樣子,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算了吧,就算阿寶是個賭徒,能好好愛沈瑤,也別無他求了,對于生活里全是苦楚的沈瑤,有愛就有了希望吧。

剛剛回到寢室,我就接到周祁星的電話。

“琳琳,今天你干嘛去了啊,我打電話你不接,短信也那么敷衍。”

“啊,我有事,家里來人了,陪他們逛逛,累死我了。”

“你家里來誰了啊,按理說,我就應該陪你跟他們一起才行啊,你都不讓我見家里人。”

“我不好意思,我們剛剛在一起,就見家里人,太尷尬了。”

“好吧。那你明天打算干什么啊,韓俊和春桃都沒回學校呢,你一個人在寢室里會不會無聊啊,我這周也沒回家,我過來找你吧。”

玩了一天,氣了一天,我真的很累,想到周一開始,不僅要忙著上課,放了學還要去做兼職,太累了,我要好好休息。

“別了,我明天想休息一天,好好睡一覺。”

“求你了,琳琳,我們都好久沒有好好在一起說說話了,每次都是匆匆來吃個飯就回去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

“每天都電話短信的,還有什么話說,后天中午你不是還要和韓俊過來吃午飯的嘛。”

“琳琳,我們怎么就像異地戀啊,明明離得不遠,卻又不能經常見面,我就想陪你,一整天的陪你,行不行嘛。”

拗不過周祁星的懇求,我還是答應了,不過不允許他一大早就來,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

掛了電話,我在椅子上呆坐半天,好分裂啊,我的人生真的是一半光亮,一半陰暗啊。

和周祁星、韓俊、春桃組成的生活,溫暖明麗,處處生機,快樂無限。

可一旦與我原生家庭任何人扯上聯系,全是烏煙瘴氣,讓人疲憊的事情。

兩種狀態都是我的生活,我時常會恍惚,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生活呢?

內心不言而喻的是,我要的是有光,有溫暖的那一半,可另一面的殘酷生活,我又無力擺脫,我被生活撕扯成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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