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在寫完信后,把信放進了一個精致的信封中。之后,以諾則開始梳洗,準備上班,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精神,每天早上都會沖一下涼水澡,這個習慣,想來也持續了五年有余。以諾背上已經買了三年的書包,卻依舊像新買的一樣,家里的桌椅等家具,也是如此,被以諾和他的母親照顧得十分新,若不是家具有些意外損壞,可能其中的大多數家具都可以用上一輩子。走出家門后,便聽到遠處有人吵吵鬧鬧,以諾仔細看了看,原來是隔壁新搬來的住戶似乎對什么事情表示不滿,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正在吵著鬧著要回到地球。近年來,這樣的事情也是經常發生,革里底生態環境雖好,但是在科技上比較落后,革里底在被建造的時候,就已經制定了規則:這里沒有高樓大廈,完全回到了上個世紀的模樣,沒有空調沒有冰箱,不過最基本的通信還是可以保證的,每個家庭都可以擁有固定電話。不過,在革里底想要與地球進行通信時,便需要紙質版的書信通信,因為電子信號無法在不同星系中傳播,只能依靠每個月一次的移民飛船來運送一些書信。不允許人們擁有私家車,每個人家里的必備交通工具是自行車,對于需要遠行的乘客,可以乘坐公共交通,城際列車的速度可以讓你輕松地用兩個小時走遍整個革里底星,但是價格不菲。在革里底,政府希望民眾崇尚慢節奏的生活,不希望地球的悲劇再次上演。
以諾走出大門口,陽光透過樹葉照在臉上,陽光明亮卻不灼熱,洋洋灑灑地撫摸著整個革里底。以諾像每天早上一樣,伸出手,放在頭頂,眼睛瞇起縫,透過指尖的縫隙看著明亮的太陽,他似乎感覺到自己和這個灼熱的火球之間變得更近了。
“喔!”,以諾被突然從頭頂灑下來的水淋了一身。
“哈哈,你沒事吧?手一滑,水管便從手里跑了出去。”一個中年男子正蹲在以諾家的屋頂,向下看著以諾說道。
以諾見到這人也是老熟人,房屋清潔的工作一向交給他來做,經常會有一些鴿子在以諾家的屋頂留下一些臟東西,所以,以諾每半年就會找人清潔一下屋頂,“沒事,今早洗了兩次澡而已。”
那人看見以諾頭發上蘸著水,就隨手扔下來一個手帕,“這可是我妻子親手為我做的,你該感到榮幸了。”
以諾接到這個手帕,布料顯然是十分吸水的那種,上面秀的圖案吸引了以諾:一只淡灰色站立的老鼠,它牽著一只可愛的白色貓咪的爪子,似乎是在翩翩起舞,那樣活潑可愛。
“貓和老鼠真的可以這樣相處嗎?”,以諾似乎對這件事情感到費解,“他們是本能的天敵,不對嗎?”
“他們為什么不能成為朋友呢?”那人在屋頂上站了起來,走到以諾家屋頂的通風口,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鳥崽,“嘿,看看這個小家伙,多可愛,這是給你們家清理屋頂這段時間,我結交的最好的朋友了。”
以諾笑了笑,似乎心里明白了什么道理,“看來我得制作一把梯子,這樣我也好去和這小鳥做朋友”,以諾用力地把手帕扔給了那中年人,“革里底的水一向很干凈,不用擦的,不是嗎?”
那人接過手帕,很仔細地折疊起來,放到了口袋里,“那倒是,偶爾口渴了,我也是直接從水管里接點水就喝下去”,說完,哈哈地大笑了幾聲,“可能我是個粗人。”
以諾看了一眼房頂上的小鳥,帶著一種莫名地喜悅出發了。革里底每座城市的建設風格都是一樣的,居民區、商務區和辦公區分得很清楚,商務區建立在居民和辦公區中間,且被一片樹林和一條很寬的河所包圍,河那邊便是居民區,樹林那邊便是辦公區,商務區和居民區需要一座座橋來聯通,商務區內多是超市和商場,人們下班后,在過橋時,都喜歡在超市買點生活用的東西。
每天去上班的路上,以諾都需要過橋,他經常會在橋上停留一會兒,站在橋上看著寬寬的河床,以諾腦子里想起的都是十幾,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十幾一起站在橋頭,細數著每一次泛起的漣漪。這條河說來有些奇怪,它并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只是一個長年累月永不停歇流動的環形河,它的水從哪里來?又是靠什么動力讓它流動起來的?這么多年來,革里底的環形河成了人們口中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人說這是政府修建的,是地下引出來的水,地下也有一個發動機,給他動力讓它循環流動,這是多數人都愿意相信的說法。但河水十分清澈,一眼望下去,也從來沒見到過發動機之類的機器,于是有人猜測,這可能是革里底的獨特地質環境,就像曾經地球上的怪坡一樣,看著是上坡,但卻是下坡,這條河可能并不是與地平線平行的,也許存在著一定的傾斜度。也有很多鉆研物理的科研人員,運用自己的知識理論告誡人們說:“不要用地球上我們所熟知的物理定律來試圖解釋革里底的環境,畢竟這是革里底,一個新的星球,而且,它并不屬于太陽系!”,這也是一個被大多數人所接受的理論,畢竟,牛頓以及愛因斯坦提出的物理定律只是合適地球罷了,并不適合每個星球,革里底的整體環境雖然與地球類似,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性,現在革里底的很多研究人員也在不斷地推出一些新的物理定律來解釋革里底的生活。人們總是對未知事物保持著最大的好奇心,希望慢慢揭開未知事物的面紗,進而得到答案。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人們害怕把自己處于未知情況下進而做出的一種表現,人們更希望自己掌握命運,而不希望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未知事物,這會讓人們感到恐懼,克服這種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知曉并掌控一切未知事物。
以諾過了橋后,來到了每天早上都會光顧的早餐店,要了一碗豆漿和幾片面包,邊吃飯邊和老板閑談著,他們確實算是老熟人了,以諾來這家吃早餐,至少有三年的時間了。餐館左側墻上掛的一幅字畫,還是以諾在餐館五周年慶典時送給老板的,老板非常喜歡這幅畫,把它小心翼翼地掛在了墻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抹布擦拭上面的灰塵,雖然幾年光景過去了,但字畫卻保存的很好。當時以諾知道老板要開慶典,便在慶典前些日子問老板,可以為他準備什么禮物,老板一直推卻,接連說店里沒什么缺的,只嘆氣道:“如果,說這店里缺少了什么,那就只缺一個老板娘,兩個孩子缺少了一個媽”。餐館老板指著一些老照片,老板娘生的確實漂亮,“她出生在有錢人家,一直嬌生慣養,雖是長的漂亮大方,但是身體的抵抗力卻不如一般人,地球的環境剛開始惡劣時,她就老是咳嗽,也經常感冒發燒。后來,環境越加惡劣,她的身體也就更差了,沒挨過幾年,就離開了”。說到這里,老板拿出手里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如果她還能再堅持堅持,可能就和我們一起來革里底了,現在,想必就是幸福的一家人。”聽完這些,以諾的心里便是沉甸甸的,老板娘只是因為惡劣環境失去生命的人之一,還有更多人因此而受到傷害,因為我們的貪婪與過度浪費,造成了太多的像餐館老板家庭一樣的慘劇,這些悲慘的結果我們每個人都應該為此負責,但是,有些錯,一旦犯下,卻再也無法彌補。那些失去完整家庭的人,他們終生都將生活在痛苦之中。以諾不禁聯想到,十幾此時也正在飽受著地球那惡劣環境的侵害,他非常擔心,有一天類似的悲劇也會在自己身上發生。以諾小時候學過畫畫,于是,便花費了幾周的時間,完成了一幅闔家歡樂的畫,上面便是老板夫妻二人和兩個孩子在草地上玩耍的景象。
以諾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吃掉了剛買的一大半早餐,剩下的早餐包起來塞進了包里,和餐館老板打過招呼便離開了。在商務區與辦公區之間,還有一片森林,這片森林也是一個環形的。由于森林可以隔斷聲音,商務區白天的嘈雜聲無法傳遞到辦公區。這片森林是前往辦公區的必經之路,每天,都會有無數人穿越這片森林,不過,森林里并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被當成路,每幾千米才可能有一條路而已,森林里的路也沒有安裝路燈,陽光明媚的日子里,依靠透過樹葉照進來的陽光,可以看清路,然而,下雨天或者晚上,人們就只能拿著手電筒,畢竟在革里底所有的道路都不會安裝那么多的路燈,節能減排是革里底非常重要的社會原則之一,手電筒成為了每個人必備的用品。人們在穿過森林時,都會盡量保持沉默,還給森林里的動物們應有的安靜。以諾經過這片森林時,經常會看見很多動物,其中,以諾最喜歡的,便是那頭小狗了,這條小狗,有著狐貍一樣的腦袋,鱷魚一般的身子,四只腳很短,尾巴總是向上翹著,體型不大,看起來很笨的樣子,以諾常常懷疑,如果不是自己每天早上來給它送些吃的,它會不會就餓死了。以諾每天早上經過森林時,這條小狗都會早早地等在路邊,抬著頭望著以諾,本來就很懶的它,已經被以諾養的更懶了,因此以諾也就給他取名字叫做“懶懶”。以諾發現,懶懶每天似乎只吃一次飯,也就是以諾早上送來的這頓飯,以諾買的早餐自己吃掉大半,剩下的便是懶懶的,懶懶每次會把東西吃的非常干凈,而且把自己吃的非常撐,之后便搖著尾巴離開了,很是滿足的樣子。森林里也是有比較兇的食肉動物,他們像地球上的獅子老虎一樣,對其他動物存在很大的攻擊性,這些動物統一被圍在了一片固定的區域,這片區域是不準人們通行的。
以諾穿過森林,便來到了革里底的辦公區,這里更加熱鬧,人來人往,不過,大家走路的步子一般不大,而且頻率很低,大家已經習慣了革里底的慢節奏生活。來到公司后,以諾像往常一樣,打開自己的電腦,電腦在革里底卻是個稀罕的東西,只有企業以辦公目的才能采購電腦,對于個人是無法購買電腦的。以諾每天都會抽空在自己的電腦中瀏覽外面的世界,他最想知道,就是關于地球的事情了,只要有最新的關于地球的消息,他都會一遍又一遍地仔細閱讀,每當看到地球發生空氣污染或者綠地消失的新聞時,以諾都會一驚,心里纂地緊緊的,他在擔心著十幾,每次想到十幾正在遭受的痛苦,內心便會涌上內疚與酸楚。
以諾正在認真地瀏覽關于地球的新聞,突然一個女同事狠狠地摔了一下門氣沖沖地走了進來,把以諾早就飛到地球的魂給叫了回來,女性總是比男性的好奇心重一些,其他女同事連忙走過來問道:“什么事突然惹到你了?”
這女同事把一疊紙摔在了桌子上,“剛剛拿到醫院的體檢結果,都檢查過無數次了,我和老公的身體都沒問題,可是,結婚已經五年,卻遲遲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這到底是為什么呀,你們說說,則老天爺是不是對我們太不公平了!”
這個話題,以諾自然是插不上話的,對于尚未和十幾建立美滿家庭的他,對這些話題甚至有些羞澀。一些年長的女同事安慰地說道:“這樣的事情,急不來的,況且,沒有孩子的時候,你們夫妻兩個就該好好享受這二人世界,這樣看來,也是一件好事啊。”
那女同事也明白這個道理,可依舊沒精打采地說道,“一個家庭里,少了一個孩子,總像是缺了點什么”,以諾每次聽到別人談論這些婚姻家庭的話題,心中都會有一種酸楚甚至是嫉妒,此時的他,是多么希望十幾可以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