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澆灌出的爛尾樓輪廓在月光下異常冰涼，干枯樹木叢生的山丘驚起一陣悉悉簌簌，山間動物被一人一鬼追趕動作驚得四處逃竄。

許有度是真不知道有人的體力竟然可以那么好，她足足追了他一個小時還多，而且，她這人是天生缺鼻子缺嘴巴嗎？那么遠的距離，那么長的時間，她追趕的時候都不帶喘，可以說大氣都沒出一口。

不光如此，她速度非但沒同常人一樣由于體力不支而下降，反而還隱隱有加速的趨勢。

比他一個鬼魂還快。

他還是用飄的。

她難道是騎著哪吒的風火輪在飛吧！

“…參謀，救命啊！”許有度奔向參謀，一把勾住參謀肩膀帶著參謀轉個圈，參謀霎時覺得天昏地暗，待人穩定下來之后，發現許有度那小子扯著他衣擺，整個人躲在他身后，他還結結巴巴道，“參謀，有鬼！”

“…你不就是鬼？”

“……”許有度短暫一愣，扯著參謀左右衣擺的手更用力，嗓音發顫，重喊，“參謀，有魔鬼！”

“……”

這邊聲音剛落，那邊傳來道清麗聲音。

“好多…鬼！”

女孩披著頭發，及腰長發微卷，臉蛋很小，皮膚好到縱使在黑夜仍能瞧得出來的白里透紅，輕輕勾一勾唇都能露了點梨渦，青春美少女。

戰爭時期過去不足百年，當代人的面貌同以往大相徑庭，具體表現在：個子更高挑，皮膚更白，模樣更精致。

參謀知道當代年輕人長得一個賽一個健康，一個比一個好看，但眼前女孩這般好顏色的，他倒是頭回見，難免愣了會兒神。

很快，他被許有度搖醒，許有度幽幽一句，“參謀，她長得好看，還是我長得好看？”

“……”

參謀被許有度那一句喚醒，再看星云時，多了幾分打量。

星云走近之際，參謀很有禮貌的單刀直入，“這位小姐，想來你也知道我們面臨的困境，你……”

他偏頭，見星云從他身旁徑直走過，走到許有度那兒逮著他的衣領提著他走。

許有度：“啊啊啊啊，參謀，救命！”

參謀：“星云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星云：“參謀？什么參謀？誰？這里還有其他的人？鬼？”

目光巡回查看，最后卻是望了個空空如也。

一臉無所收獲又面無表情的盯著許有度。

許有度：“……”

看不見？

參謀：“……”

看不見？

星云：“……”

好險，差點又要被迫點亮救贖光環。

許有度從星云手中掙扎出來，鬼軀一下湊她眼前，星云懶懶抬眸，同他四目相對。

許有度：“你真的看不見他們？”

許有度指頭指向參謀，余光一瞥…好家伙，所有鬼魂都圍了上來，將他同星云圍在圈內。

于是，指頭一晃，繞著鬼魂走了一圈。

星云視線同他指頭也走了圈。

她擰眉，一臉不解，“他們？誰？”

“她看得見許有度，看不見我們？”

“好不容易有個活人能見到鬼，結果還只能見到許有度那只討厭鬼，都看不見我們！”

“感覺像是裝的，不確定，在觀察觀察。”

耳旁一群鬼嘰嘰喳喳，他們去世前都是一身殺氣的人，談話聲都不屑于隱藏，鬼是中氣十足，嗓門大到星云感覺耳膜被震，在這一片紛紛喧鬧聲里，頭疼！

她扶了下頭，捏捏耳廓。

倏爾，耳邊有人輕聲提了句，“你又在騙人，你個騙子，你明明就看得見！”

星云側眸，見許有度彎腰低頭，唇貼她耳，她稍微轉一下身，耳廓擦過他的唇。

忽然間，他愣了。

不可思議的模樣。

莽有幾分純情。

星云彎了彎唇，看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