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跟你有什么關系？”秦淮萱幽怨地瞪了秦珺修一眼。

“慕慕需要休息。”

啊，對了，陽陽還有傷，“好吧，那陽陽我明天再來找你。”

“好。”

秦淮萱出去后，秦珺修就走了過來，他身上只穿著件浴袍，頭發濕濕的，還在滴水。秦珺修雙手撐在許慕陽的床邊，聲音里滿是心疼，“傷口還疼不疼？”

許慕陽指了指那處比較嚴重的刀傷，“除了這里其他地方都不疼了。”

“我去把秦淮萱叫回來給你打一針止痛針。”

“不要，打針更疼。”

許慕陽假模假式地捂著自己的手臂直搖頭。

被小丫頭的樣子可愛到了，秦珺修終于露出了許慕陽受傷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坐在床邊，“慕慕，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不過可以告訴我哪天晚上你為什么生氣嗎？”

就算真的像秦珺宸說的那樣，秦珺修也想聽許慕陽親口說出來。

那天晚上？怪不得自己起來的時候眼睛腫的跟蛤膜似的，原來是和他鬧別扭了啊。不過為什么鬧別扭，是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

許慕陽搖了搖頭，“我喝完酒好多事情就都忘記了，如果我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沒什么，忘了也好，睡覺吧，有事情就叫我，我就在那里。”

秦淮萱早就在許慕陽的病床邊另鋪了一張床，只不過秦珺修一直都沒去睡。

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又說了不少的話，許慕陽很快就睡著了。

抬頭仰望，瓦藍色的穹頂尋不到太陽，一望無際的草野上，肆意生長著一片木棉花樹，每一朵花都開得十分飽滿。

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似乎有一位少女，在撿拾著掉落的木棉花。

少女身著一身天藍色的長裙，如瀑的長發隨風微揚。

眼前的少女和記憶中的女孩逐漸重疊，許慕陽不由自主地喚出了聲，“曦兒？”

少女聞聲轉身，依舊溫柔地笑著，“姐姐，你來啦。”

許慕陽喜極而泣，上前一把將女孩兒拉進懷里，“太好了，曦兒，你終于回來了。”

女孩兒笑著推開許慕陽，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姐姐，不要哭，曦兒從未離開過姐姐啊，不過這次，曦兒是來和姐姐告別的。”

兩年前蘇令曦去世的時候，許慕陽因為被蘇令曦喂了安眠藥，根本就沒來得及告別。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許慕陽緊張地握住蘇令曦的手，她已經失去過蘇令曦一次了，不想再有第二次。

“姐姐已經遇到了良人，他非常愛護姐姐，我相信他會把姐姐照顧得很好。”

“那又怎樣！我不要你走！”許慕陽干脆耍起了無賴，緊緊抱住蘇令曦。

蘇令曦輕輕地拍著許慕陽的背安撫她，“姐姐，那坐下來和我說說話好嗎？”

許慕陽席地而坐，蘇令曦也坐在了她旁邊，兩人一起看著遠處的木棉花樹。

“姐姐，我這一生本就是痛苦的，一場悲劇而已，與你相處的那段過往，是我這短暫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舍不得忘記。所以，姐姐可不可以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突然離開？”

“我從未生過你的氣。”

那段時間她是可以被無條件信賴，無條件支持認可的，她又何嘗不開心呢，怎么可能生氣。

“不用為我傷心難過，我要開始新的人生了，姐姐，祝福我吧。”

蘇令曦嘴角還掛著笑，但眼眶里的淚水卻怎么都退不回去。

“只要你開心快樂就好。”許慕陽抬手給蘇令曦整理著被風吹亂的長發。

“姐姐，余生要幸福。”

一陣微風吹過，風中似乎可以聞到淡淡的木棉花香，許慕陽再睜開眼睛，蘇令曦已經不在了，只有她的手，還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