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呂朝和許慕陽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小溪邊。

“這里空氣真好，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沒什么變化。”

許慕陽微瞇著眼，盡情享受著空氣中的青草味。

“慕陽，我在這里代我那個不懂事的妹妹跟你道個歉。”

呂朝說著就對許慕陽深深鞠了一躬。

許慕陽趕緊扶起呂朝，“舅舅你這是干什么？”

呂朝早已淚流滿面，“生而不養，她不配做一個母親，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

許慕陽也不禁流下了眼淚，“不是的舅舅，如果不是因為懷了我，她或許會更幸福的。”

“你都知道了？”

“……嗯。”

很小的時候許慕陽就發現了她的爸爸媽媽和別人的不一樣，別人的爸爸媽媽會給他們買好多好吃的，還有各種各樣的漂亮的玩具，而許慕陽的玩具只有一個她百天那天呂朝送給她的一個撥浪鼓。

長大后許慕陽才知道，許塬生和呂雯為什么會這么討厭她。

許塬生當時是城里來的知青，高考恢復后落榜留在了村子里，收到了落榜消息的當天晚上，許塬生喝了好多酒，迷迷糊糊地在村子里閑逛，正好碰見了只身一人回家的呂雯……

事情發生后，呂雯幾度輕生，一個月后就發現她已經懷孕了。

當時的法律不允許墮胎，呂雯只好去找衛垚，衛垚說他愿意馬上娶她。

可后來不知怎么的，呂雯未婚先孕的事情被衛嬸子知道了，說什么不愿意讓衛垚娶呂雯，眼看著就要顯懷了，呂雯只得嫁給許塬生。

當時許塬生本打算要回城里務工的，可如果和呂雯結婚的話，他就回不去城里了，城里的物價太高，他掙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一家人的開銷。

但看著自己一直喜歡的女孩兒來找自己，許塬生還是選擇留在了村子里。

剛開始的兩年倒還好，但隨著已經回到城里的朋友們的生活越來越好，許塬生的心里逐漸開始不平衡了，他把這一切都怪在了許慕陽的身上，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她，他早就回城里過上好日子了。

呂朝輕輕撫摸著許慕陽的腦袋，“傻孩子，這都是大人們的錯，怎么能怪你呢，看著你出生，看著你長大，如今還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舅舅打心眼里替你高興。”

許慕陽抱著呂朝哭了起來，“舅舅……”

許慕陽想在這里住一夜，明天下午再回去，秦珺修自然依她。

翌日，秦珺修起的很早，趁著許慕陽還沒有起床，到村子里四處轉轉，看看慕慕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沒走出多遠，就看見了正往這邊過來的許塬生。

秦珺修走上前去，“伯父您起的真早。”

“你說你是檢察官？”

“是。”

“如果我想，我想要和許慕陽斷絕父女關系，需要怎么做？”

吃過早飯后，許慕陽從包里拿出來一份還款單，“房子的抵押款我已經還完了。”

“謝謝你，女兒。”

“什么？”

這還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聽許塬生叫她女兒。

許塬生也從兜里拿出來一張紙，展開一看，是秦珺修幫他草擬的斷絕親子關系的協議書。許塬生已經按了手印，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