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眠屁股底下墊了片樹葉，盤腿坐在地上，她扭頭問霍煜：“你想幫他們嗎？”

霍煜反問她：“你想要幫他？”

“嗯。”蘇晚眠看著眼前半透明的界面，上面一個紫色機甲緩慢旋轉，“你要是也想，就一起，要是不想你就繼續比賽。”

霍煜說：“一起吧。”

聞時撇撇嘴：“我也一起。”

長嬴聽懂一些幾人的對話，他磕磕絆絆的說：“水下，果子，可以呼吸。”

蘇晚眠笑著看他：“水下有果子，吃了，可以呼吸？”

長嬴反應了幾秒，點點頭：“是。”

“我去摘。”他說。

蘇晚眠征求兩人的意見：“把他放了？”

霍煜：“隨意。”

長嬴跳進河水，身影消失不見。

沒一會兒，拿來了三枚綠色的果子，果子拇指大小，一看就很難吃。

長嬴捧著它們，遞到蘇晚眠身前。

蘇晚眠拿起一個，放在嘴里一嚼，酸味直沖天靈蓋，那勁兒宛如吃了一大口芥末。

她整張臉都皺起來，趕緊拿出霍煜給她摘的漿果，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續命。

幾人商量，決定今天先在岸上休息調整，等明天再下水。

聞時去周圍撿柴火，蘇晚眠蹲在長嬴旁邊，笑著問：“你，是不是一哭，眼淚就會變成珍珠啊？”

這句話可能有點長，長嬴抓住了“你”“眼淚”“珍珠”這幾個詞，勉強明白蘇晚眠的意思，他點頭：“對。”

蘇晚眠一咧嘴，露出潔白的小牙：“那你，哭一個。”

長嬴愣了下，低下腦袋，臉頰和耳朵涌上一層薄薄的紅。蘇晚眠正好可以看到他頭頂的發旋，頭發還挺濃密。

旁邊，霍煜一直關注兩人的互動，當他看到長嬴害羞的低下頭，他“蹭”一下從樹樁上坐起來。

蘇晚眠正想催促，就感覺自己的后衣領被人提起來。

霍煜：“別打擾他，讓他休息吧。”

霍煜這樣說著，提著蘇晚眠往一邊去了。

蘇晚眠抗議道：“哎，我還想看鮫珠是什么樣的呢。”

“沒什么好看。”霍煜說，語氣好似他見過一樣。

“真的假的，你見過？”

“嗯。”霍煜覺得自己見過，只是現在什么也想不起來。

聞時抱來了柴火，在地上吭哧吭哧鉆木取貨。

可到最后也沒有鉆出火，還是得霍煜來。

蘇晚眠還是在昨晚的位置，坐在一根凸起的樹樁上，身子靠著樹休息。

霍煜坐到了蘇晚眠身邊。

睡夢中，霍煜耳邊響起細微的聲音，警覺的睜開眼。

長嬴正扒開蘇晚眠的手，往她的手里放了顆滾圓的珠子。

想來應該是鮫珠了。

長嬴察覺到霍煜的視線，兩人對視一眼，各自移開視線。

……

蘇晚眠做了個夢，夢到了關于鮫人國的事情。

曾經，鮫人國是這個星球上占據頂端優勢的種族，他們靠向星際販賣鮫珠，賺得盆滿缽滿。鮫人族也因此繁榮，但是他們始終處于冷兵器時期。

鮫人們選出一位大祭司作為領袖，他們十分愛戴信任大祭司。

他們一直想要得到更高等的智慧，更先進的武器。一次，大祭司占卜完，說在深海，某處巖層下面，有神秘的寶物，可以讓他們獲得更高等的智慧，能讓他們成為阿爾法星系頂級的種族。

于是，鮫人們拿著武器，前往深海，并且撬開了一處巖層。

巖層被撬出個窟窿，但是里面并沒有寶物。

從里面爭先恐后涌出來兇猛的黑色大魚，它們好像被餓了很多年，饑腸轆轆，逮著周圍活得動物就吃。

當然，它們把主要目標放在了鮫人身上，好像鮫人的肉更美味。

從這里開始，鮫人們的噩夢就開始了。這些殘忍的大魚，屠戮了鮫人族建立的城邦。僥幸活下來的鮫人，不得不遷出他們世代生活的地方，來到了一片河道的底部。

他們在此建立起新的家園，但是那群帶給他們噩夢的大魚，好像惡犬聞著味找來了。

這時，新上任的大祭司，殺了卸任的大祭司和其狂熱的擁護者，用這些鮫人的骨，在河道里構建了一個屏障。

屏障的一端，是鮫人們的家，另一端就是那些兇殘的魚。

……

蘇晚眠睡醒的時候，感覺手心涼涼的。抬起手，睡眼惺忪之中，看到了一顆滾圓的鮫珠。蘇晚眠的杏眼瞬間瞪圓了，這一看就是個好東西啊。

她環視了一圈，在岸邊發現了長嬴。

長嬴正用他的尾巴劃著水玩，嘴巴鼓著，好像在嚼著什么東西。

蘇晚眠走過去，發現有節小魚尾巴漏在他嘴巴外面，“你在吃飯嗎？”

長嬴點頭，拿出僅剩的一條小魚，“你吃。”

這魚是銀色的，有的地方的肉甚至是透明的，巴掌大小。

“我不吃。”蘇晚眠搖頭拒絕，她捏著那顆鮫珠，問他：“這個，你給我的嗎？”

“是。”長嬴點頭，也不看她，只是看著水面，尾巴也不晃了。

蘇晚眠笑：“你還有嗎？”

長嬴皺了皺眉：“不值錢，這個。”

“額。”蘇晚眠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來了這么一句，不過不值錢的話，正好可以多要幾顆。

“再給我幾顆，可以嗎？我想穿個手串。”

在蘇晚眠心里，珍珠項鏈是富婆的標配。

而蘇晚眠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致力于研究，在上一輩沒有財富積累的前提下，不用努力也能成為富婆的方法。

但是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也告訴她，這件事好像就和那永動機一樣，是不可能研究出結果的。

長嬴從蘇晚眠手里拿過那顆珠子，說：“幾天，再給你。”

蘇晚眠猜想他可能想說，過幾天再給她。

是給她一串穿好的手鏈，還是幾顆珠子，那就不得而知。但不管怎樣，蘇晚眠還是賺了。

三人整頓好，跟長嬴出發了。

蘇晚眠是最后一個跳下水的，掉進水里的瞬間冰冷的河水浸透身上的每一處，蘇晚眠下意識的想回到岸上。但還是克服著心里的恐懼，試著呼吸。

然后，驚奇的發現真的可以在水下呼吸了。

往河底下看，能看到一些建筑的雛形。

跟著長嬴，他們游了幾分鐘，到了鮫人們建立的新家園。

在河道上，一些房屋錯落分布，在這些房屋中間，有一棟比這些房屋都要高的二層小樓。

有許多的鮫人在附近活動。見到長嬴帶人來，都興奮的圍上來，跟長嬴說著蘇晚眠他們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