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音總是僵持不過她的。

從前是，現在也是。

那份蠻橫樣就沒變過。

她嘆了口氣，遞給她一樣東西。

“我要的是他的身份，不是妖族大史，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

蕭音：“……”

她翻了幾頁，遞給她，“你先把這里看完。”

初柒眼神微微夾雜著疑色往上面看。

——天魔大戰終，六界安定。

妖族九尾狐先后誕子，長子刑風生于紫霞詳光，養于天地游走萬物，次子刑孤，雷光電閃，花草皆枯，視為不詳，封其心力，困于結界五百年。

天期五百年，魔妖頻頻相斗之時，刑孤趁亂逃離，蹤跡全無。

于千年突破天劫現世，戾煞集身，弒父殺兄，妄避升仙，魔族欲奪取妖王之權，刑孤獨闖魔界，血斬魔主，后闖冥界，重傷冥王，震懾六界畏之，尊稱魔帝，與天帝并列。

魔帝無心權勢，行走于人界百年，行蹤莫測，六界音訊皆無。

只有短短一頁。

初柒想到魔帝是妖身，抿了下唇。

“這只能說明他不是被魔帝抓走的，但同為魔族，有分別嗎？”

蕭音低低的輕笑了聲，眼神恍惚幾分，“你不是想知道沈嶼知是誰嗎？”

初柒愣了下，看著記載上的事，一種沒想過的可能性出現在她的心里。

她語氣不確定的道：“刑孤，是沈嶼知？”

“是。”

蕭音回答她。

初柒眼里滿是不可置信，聯想起來他出現的點點滴滴。

從未往他是魔帝這上面想過，因為不現實。

魔帝就算行走于人間，可他怎么可能會成為一具魂魄。

初柒回想那日在電梯里最后昏迷聽到的聲音。

雖然刻意壓著嗓音，可如果細細聽，是能感受到聲音有些相似的。

初柒張了張唇，“那他，那，那他如今怎么會只剩一具魂魄，他不是很厲害嗎？還是說，他厲害到能化作一個魂魄來戲耍我。”

想到這種可能，她竟覺得有些好笑。

蕭音視線輕掠過在睡覺的小僵尸，眼皮微沉，把初柒拉進了布置著結界的書柜隔間。

初柒剛要掙扎發問，就聽到蕭音沉重又夾雜著縷縷悲傷的話，“他是真的死了。”

她怔了怔，精致的臉上透著疑色，冷笑的扯了下唇。

“你們死了是會魂飛魄散的吧，別告訴我他是例外。”

蕭音瞧著初柒嘲諷的神色，內心莫名的不爽，“你沒必要對他惡意這么大，雖然他沒告訴自己過去的身份，可從他出現到現在有對你做什么傷害過你？”

“所以呢，我還要感謝他把我糊弄的團團轉是嗎？”

初柒不甘示弱的回懟。

“你這人怎么跟前——”

蕭音想說她怎么跟前世一模一樣，但想到什么及時閉嘴，好在對方注意力在沈嶼知身上并沒有太過在意她的斷句。

蕭音暗暗調整呼吸，她冷靜下來，也給了初柒整理思緒的時間。

她說，“在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凡人，再后來，出了車禍，所以魂魄未散，至于跟著你，因為不是透過地府輪回的正常人類他沒有辦法投胎，他并沒有騙你，只是沒有說自己過去的來歷，就算他說了，你也不會信。”

初柒站累了，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她單手靠在膝蓋上，眼眸裹著復雜，“誰會相信一個人人畏懼的魔帝會成為凡人。”

“對啊。”

蕭音點頭附和，她也沒有想到，沈嶼知會這么做，在她知道的時候，沈嶼知已經是凡人的身軀。

“我想，這也是他不告訴你的原因。”

初柒眼睫垂下。

難怪，他會受傷。

換做一般的魂魄，真遇上哪還逃得了。

初柒喃喃，“他那么有本事，為什么呢？”

蕭音肩膀微微抖了抖，她快速的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初柒沒在說話，只是垂下腦袋，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蕭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眼神微閃，語氣稍稍猶豫，“或許，是為了找人。”

“找什么人？”

初柒抬眼。

蕭音打哈哈的笑道，“好像是個故人吧，這個是他隱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個人對他挺重要的。”

余光時刻注意著初柒，發現她神色并沒有什么異常波動。

蕭音心里悠悠的嘆了口氣。

初柒偏了偏腦袋，眼眸微側落在蕭音身上，“看來是魔界已經知道他如今是個凡人，所以意圖報復。”

蕭音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具體到底是怎樣的。

初柒得到想知道的訊息，已經沒有停留在這的必要。

出去前蕭音提醒她，“總之，只有那兩件東西合體，沈嶼知才能離開轉世。”

初柒攥緊手指，“可他還能回來嗎？”

“你怎么知道不能呢。”

蕭音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一定會回來找你。”

初柒愣了下，看著蕭音認真的模樣，不禁移開眼，嗤了聲，“弄的我們好像感情很深一樣。”

蕭音嫵媚的勾了勾眼尾，“你不正因為擔心他才想弄清楚這一切？”

“你身邊那個小僵尸，注意點。”

路上，初柒看著蹦噠玩耍時而偷看一眼初柒改成走路的晟崽。

蕭音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

一個是過去人人懼怕的魔帝，一個是沒弄清楚目的小僵尸。

初柒望著人間的夜空，黑布籠罩著整個天空，星月點綴在上面揚著淡淡的亮光，她仿佛能透過這層遮布看到另一個烏壓壓的世界。

去魔界是不可能了。

沈嶼知，你最好真的能主動回來。

否則……

否則我就幫不到你了——

初柒心底莫名酸澀，眼眸眨了下。

“柒柒！”

晟崽牽著風箏，帽子圍巾被他動作幅度弄的搖搖欲墜，露出烏黑的黑眼圈和白嫩的皮膚，“來陪我玩。”

初柒連忙走過去，想幫他整理。

“哇，僵尸！”

旁邊小女孩的聲音把初柒著實嚇了一跳，她僵著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小女孩就拉上了晟崽的手。

“！！！好可愛，媽媽！僵尸哥哥！我也想做僵尸！”

她媽媽笑著跟初柒解釋，“不好意思，我家孩子最近看電視劇迷上僵尸了，這不剛好看到你家孩子cos就情不自禁了。”